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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萍水相逢,願送千裏。

  耶無害行走在黃河的邊緣,凝望著那奔流而去的濤濤混濁之水,仿佛他的一顆心,一段情,都已付之東流;他那一顆破碎的心,不知要隨波逐流到何時何方。也許,他的這段情絲再也無從尋覓到可以停泊的港灣,但也隻好聽之任之。


  他已經順著黃河南岸,走了很久很久,很遠很遠,一顆受傷的心沒有感到絲毫的疲憊。遠方,依舊在,漂浮著故鄉的雲,故鄉的情……


  “哈哈哈……抓住她!抓住她!別讓她跑了。”


  “啊——救命!救命呀——”不知從何方,突然傳來一位女子的尖叫,驀然驚醒了走在沉思之中的耶無害,他下意識地握住了他腰間的“太極宇宙無敵劍”。


  這在前方不遠之處,耶無害觀看得異常清楚:一夥強盜,殺了一輛馬車周圍的男女家人,唯獨留下轎中一位女子,她正在拚命地奔跑“呼救!”


  這若是在往常,一向嫉惡如仇、行俠仗義的耶無害,一刹那便會怒眉出劍。但是,就是這一回,他那握劍的右手卻漸漸放鬆了下來。他一想,算了!“天下烏鴉一般黑”,到處賊盜橫行,燒殺搶掠,霸占田宅,辱沒女人,豈是他一時的“拔刀相助”所能“鎮壓”肅清的?也許會是,“行善不得好報,反而遭人一劍”,豈不是得不償失?有道是“靜裏安身,千萬莫到人多聚雜之處”,一些世事之煩憂皆因強出頭,何不“得縮頭時且縮頭”,避開這“刀光見血”的閑事呢?更何況,他此時是怎樣的心情?哪有心思再顧慮他人之事?一段走失的感情,走失的眼神,早已使他失魂落魄……


  “啊——你放開我!放開我!”那女子早已被強盜頭子猛按在地,“刺啦!”一聲,撕破了胸襟,透出了白嫩豐潤的**和胸脯。


  “哈哈哈!……”強盜頭子發出一陣淫笑,伸出雙手便在那女子的胸懷裏抓弄不停。於此同時,他猛撲而上,上下開弓,直把身下的女子遭踏得衣衫襤褸,血肉開花……


  殘忍的一幕,無道的行徑,就發生在眼前。耶無害再也不忍看將下去,忍無可忍之下,他抽劍竟一下結果了這隻向女子發泄淫威的野獸。


  “啊——”被血濺滿麵的女子竟嚇得昏死過去。


  而就在這時,其餘的眾多強盜,見頭目被斬,紛紛嗷嗷殺叫地向耶無害圍攻而來。然而,耶無害麵對眾多的強盜,毫無懼色,一柄銳利無比的“太極宇宙無敵劍”左殺右刺,直把這夥人殺得哭爹喊娘、屁滾尿流……跑得快的,保住了一命;慢的,便是命喪西天。


  幾經之下,這裏便恢複了寂靜。


  耶無害餘怒未消,立在遍屍中央,仇視著漸漸無影的強盜,他方才感到了一絲欣慰。於是,他在死屍上擦了擦劍上的血跡,返還入鞘,轉身便要離去……


  可就在這時,他猛然看到了還昏死在強盜身下的女子。他不禁感到一絲內疚,怪自己出手太快,太狠,竟然一怒之下劍斬賊頭,血濺滿麵,嚇壞了弱小女子。於是,他走將過去,蹲下身,一手拽開屍體,輕輕為她拭去胸乳之上的血汙。


  說來也怪,耶無害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女子的麵容,那眉毛,那眼睛……他竟然發現這女子長得特像他正在追思回憶的石小梅!其實,這隻不過是他一時的錯覺而已;石小梅,也許這輩子他是再也無從看到。也難怪,如果一位多情善感的男人對一位女子朝思暮想的話,他見到另一位天生就是大同小異的女子,不免會有些錯覺之感,也是人之常情;不然,豈不是無情之草木?更何況,他眼下的這位女子的確與石小梅有諸多相似之處呢?


  一種憐憫的心情,不覺油然而生。耶無害迅速在她的胸間點過幾穴,讓她慢慢蘇醒了過來。


  “啊——”那女子睜開眼睛便驚叫了起來,“你滾開!快滾開!強盜!流氓!……”


  此時,耶無害攥著她那掙紮撕扯的手腕,鎮定地說道:“姑娘!你不要怕,我不是流氓,也不是強盜,是我救了你。真正的強盜和流氓,已是死的死,逃的逃,你不用害怕。”


  姑娘聽了他那誠懇的話,不再撕抓,不再驚叫,她隻是望了一眼麵前的少年義士,便轉麵哭喊道:“爹——娘——”


  隨後,再也聽不見她的喊聲,隻是陣陣撕心掣膽的痛哭……


  耶無害直直愣愣地站在她的身旁,聽了許久許久,應該是聽之任之,讓她的痛哭逐漸化作斷續的嗚咽……


  “姑娘!不要太悲傷,人死不能複生。你的家人雖然已死,可你還是撿回了一命,節哀順便吧!”


  然而,那女子像是什麽也沒有聽見,也不再嗚咽,隻是愣愣地凝視著地上的血汙……猛然,她抓起地上的一把血刃,狠狠地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耶無害眼疾手快,一把奪過利刃,扔在一邊。


  “你讓我死!讓我死!為什麽要阻止我?……”那女子又在耶無害的懷裏哭抓不停。


  “你冷靜點!為什麽要死?我又為什麽要救你?你這樣也去死,難道對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嗎?你如何回報你爹娘多年的養育之恩?爹娘慘死,你不好好安葬他們,不尋思如何報仇雪恨,卻要去尋死?真讓我心寒!……你應該好好活著!”


  那女子被耶無害的一陣義憤之辭說得無言以對,再次掩麵哭泣起來:“……我一個孤弱女子,如何為爹娘報仇?……我如今已是家破人亡,倒不如讓我一死算了!嗚——嗚——嗚——”


  “姑娘!”耶無害不由俯身為她擦拭著臉上的淚水,耐心地勸說道,“你要相信,天下間好人多的是,總會有人幫你脫離苦海的。說穿了,你我隻是萍水相逢,可我已經為你大報血仇。現在,你所應該做的,就是如何向爹娘盡孝,將老人家妥善安葬才是!”


  耶無害不說則已,一說到這,那女子更是傷心不止:“嗚——嗚——嗚——”


  “咳!……姑娘!你倒是說話,何地之人,姓氏名誰,又要去哪?……”


  慢慢地,姑娘哽咽著答道:“爹爹袁世昌,我是他獨生女兒袁曉梅。我隨爹從河西至此,要到南江金陵安家……沒想到,至此就……”


  說完,袁曉梅又嗚咽不止……


  “那……那你們一家要去金陵,總得要投靠一個親友吧?”耶無害尋思著問道。


  “是的!……是要投奔我伯父袁世榮,他在江寧做縣令!……”


  “這就好!有投靠之親就好辦。”耶無害默默記在了心間。他心裏知道,如今這位袁姑娘孤伶一人,身無分文,父母且未安葬,更不要說什麽千裏迢迢去金陵江寧縣了。可憐可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是,“做好人就要做到底;送人送到家,送佛到西天。”豈能半途而止置人於不顧?更何況,如今世道混亂,一女孤行,簡直是寸步難行,身不可保!思來想去,他終於毅然地說道:“袁姑娘!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我可以千裏將你送至江寧!”


  聞聽此言,袁曉梅終於仰麵望著耶無害,閃動著淚花,默默地點了點頭。


  然而,就在這時,耶無害猛然望見一位都頭模樣的人物帶領眾班衙役向他奔馳而來。


  片刻功夫,這群衙役便將耶無害和袁小梅團團圍住。為首的都頭當即指著耶無害喝道:“將他拿下!”


  此令既出,四周的衙役各拉家夥便要蜂湧而上。


  見此情形,耶無害隨即大喝道:“慢著!請問閣下,我身犯何法,為什麽要抓我?”


  “為什麽……有人告你在此行凶殺人,現場人證、物證俱在,難道會是假的嗎?”


  “不!他是好人,是好人。不要抓她!”袁曉梅忍不住驚叫道。


  “袁姑娘!不要害怕,”耶無害反而微笑著說道,“他們抓不了我。”


  “抓不了你?”都頭不由火道,“事實就擺在眼前,你還敢狡辯?”


  “放肆!你知道我是誰嗎?竟敢如此對我說話?你這做捕快的,不問清事實真相,不去捉拿真正的凶手,卻來冤枉好人。實話告訴你,天子特派我來查辦你這等人。”


  “啊!……”那都頭不禁一怔,叫道:“你到底是誰?”


  “哼!自己看!”說著,耶無害向那捕快亮出一麵“金牌”。隻見上麵銘刻著“奉天行令”四個金光閃閃的楷字。


  頓時,那都頭慌了手腳,急忙跪下說道:“小人冒犯,請大人恕罪。”


  “不必!請起!”


  “多謝大人!”


  “不知你是何縣衙捕快?”


  “回大人!小人姓蔡,名文成,乃河陰縣縣衙捕快!”


  “嗯!你身為縣衙捕快,忠於職守,甚是可嘉。不過我要告誡你一句,凡事要以眼見為實,勿要輕信小人讒言。”


  “是!是!多謝大人教誨,小人一定銘記在心。”


  “實話給你說!我姓耶,名無害,今日偶過此地,路見不平,拔劍相助。……這位是袁姑娘,其父母已被強盜所害。我憤怒至極,出手殺了一些強盜,但他們是死有餘辜,我有天子所賜先斬後奏之特權。”


  “耶大人說得對,作奸犯科殺人者理該償命。耶大人行俠仗義,除暴安良,再多殺他幾個強盜也毫不為過;況且,耶大人有天子金牌在手,奉天行令,大道通行,萬事有先斬後奏或是不奏之威。蔡某也是一時衝動,聽信小人之言,險些誤抓好人,深感慚愧。耶大人如有用得著小人之處,但請吩咐。”


  “好!蔡捕快,耶某正有此意。請你和你的手下清理一下戰場,順便幫我將袁姑娘的父母妥善安葬。”


  “是!”


  於是,耶無害、袁曉梅在蔡捕快等眾班衙役的協助之下,辨分開袁氏家人和強盜的屍首,又買了兩具棺材,將袁曉梅的父母安葬在了黃河岸邊。


  “袁姑娘!”隻見耶無害望著重孝在身、跪在父母墳前沉默無聲的袁曉梅說道,“時辰已不早,我們該上路了。”


  然而,袁曉梅並未立即回應。停了一會,她默默地說道:“耶大哥!多謝你的一片好意,我看我還是不去江寧,我想回到河西老家去。”


  “怎麽?……”耶無害沒想到她半天竟冒出這樣一句話,吃驚地說道:“回你老家?可你父母雙亡,田宅變賣,你回去如何生活?”


  “我不知道!……”


  “唯一的辦法,就是去南江找你的伯父,相信他一定會好好照顧你今後的生活。”耶無害仿佛已看出袁曉梅的憂慮,直接問道:“你為什麽不說話?你是怕連累我是不是?你怎麽會這麽想呢!我耶無害說的到,做的到;而且此次千裏南巡,我本來就有巡察任務,還可以途經我的老家徐州,順便一路送你至江寧,怎麽會連累我呢?你就放心吧!”


  “真的是這樣?……”袁曉梅不由抬眼望著耶無害。


  “是這樣。別再想這麽多,快隨我上路。”


  “噯!……”袁曉梅輕輕應了一聲,又深重地望了一眼父母雙親的合葬墓,默默扶地而起。


  於是,耶無害將袁曉梅扶上馬鞍,牽起韁繩徒步而去……


  漸漸地,一匹黑馬,馱著一位白衣女子,在一名藍衣劍客的護送之下,渺小在了黃河岸邊。


  ····························································································

  “法深大師,我已經得報,你的愛徒慕容天水,也就是武狀元耶無害,正在單人獨行南下,正是下手的大好時機。上回,魔鬼雙槍沒能殺得了他;這回,不知是你動手呢,還是由我去動手?”


  “你說呢?這點小事還用得著我親自出馬嗎?”


  “法深大師請莫見怪!你以前曾告訴過我,你留著這位徒弟自有妙用,而且你也沒向他透露過我們的真實身份和行動計劃。不過,自從我和浪魔師叔與耶無害等人血戰安陵之後,我想,我們的一切,他都已經了如指掌。更何況,你在鹹陽橋頭,又殺了這麽多太保,相信他決不會再認你這個師傅。你的這個徒弟的有無,以及大師您如何妙用,還不是由你來決定?我這做徒弟的,豈敢作主?”


  “哼!他竟敢向我隱瞞他的真實身份,我還留他何用?他現在已是官府欽差,想和大內太保一起對付我們?妄想!……一路沿途追殺!我就不相信他獨自一人能逃脫我的魔掌?”


  ····························································································

  洛陽。曾經是中原的第二繁華都市,恰是其位於洛水之北而得名的“陽名”。曆朝曆代,都在它身上打烙著永難磨滅的印跡。無論是首都、神都、東都、西都,還是陪都,都在它身上輝煌地走過甚至是踐踏過。應該說,洛陽城乃是中原大地政治、經濟、文化、軍事、交通的中心樞紐之所在,“古今多少興衰事,盡看洛陽不必走!” 她曾經是數個朝代的都城所在地,然而一旦朝代更替,便是“亡舊朝必毀其都”。可想而知,她已經曆了多少次曆史戰爭的洗理(禮)和折磨,曆史的長河又究竟使她沉浮了多少次!也難怪有人稱“洛陽!落陽!”為“太陽落下去的地方”,這話仿佛就是在說“舊朝沉落的地方”。由此可見,洛陽,一座幾度春秋寒夏的城池,卻足以凝聚中原華夏興衰的曆史。在天下有誌之士的眼裏,在這混混的亂世之中,他們多麽希望它能太平安生渡過這艱難的歲月。


  此時此景的耶無害,手牽著走馬之上的袁曉梅,凝望著他幾經路過的古城洛陽,便有心打破此時的沉寂,向袁曉梅說道:“袁姑娘,這城池以往你可曾來過?”


  “曾經來過,都有些記不清了。”


  “那你一定是年少時來到的這。可現在,卻大不相同。你說是麽?”


  “是有些。……”


  “我給你講講這洛陽城的故事,免得你心情煩悶。”


  聞聽耶無害的一番好意,袁曉梅的內心之中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感激,便在馬鞍之上默默地點了點頭。


  於是,耶無害思絮萬千地說道:“洛陽的故事,實在太多,怕是一輩子也難傾盡。有人曾說‘洛陽,落陽,就是太陽落下去的地方。’其實,這話不是沒有道理。”


  “是嗎?這話咋會有道理?”袁曉梅果然忍不住向他發出了疑問。


  “因為這洛陽城,曾經是幾度春秋,幾度夕陽紅。正是那落日夕陽,在映紅著它的故事。遠在周朝天下,象征王權的九鼎便下榻洛邑;西周第一王周平王時始建東都洛邑,東周敬王姬匄(gài)遷都於此,這裏便成了東周的王城;西漢劉邦即位,初都洛陽,後遷長安。一度衰落之後,劉秀恢複東漢皇朝,定都洛陽;再後來,曹操的兒子曹丕代漢稱帝,也是定都於此;還有像西晉、北魏朝代,以及隋煬帝楊廣、唐武則天大周皇朝的遷都,無不是以洛陽為都城。不僅如此,這興衰更替的洛陽城還做過西漢王莽、如今大梁國和晉國的陪都。這些朝代,可謂是洛陽城黃極一時的時日。但是,自古以來,朝代更替,卻有‘亡舊朝,必毀其都’的怪癖,所以,洛陽城也是飽經過戰火風霜的打烙,至今還是傷痕累累。”


  袁曉梅聆聽著耶無害一番又一番的娓娓述說,心中不禁默然開朗,明白他那話裏話外的意思。然而,她並沒有出聲,繼續聽著耶公子的講述。


  “想起來,我這已是第四次經過洛陽。雖然間隔很短,可每次這裏都是大不相同。而且令人也會產生出各種各樣的情感。前人說的果然不錯,‘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我每次走過這裏,都會增加一種內心說不出來的寒意。我總覺得,這亂世裏的洛陽城,已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不知袁姑娘如今是怎樣的心情?”


  袁曉梅聽到耶公子向她發問,怎好不再表態?出於禮貌,她低聲回答道:“有耶公子在我身邊給我講故事,即使再寒冷,我也感到無限的溫暖!”


  聽到袁曉梅道出了心裏話,耶無害終於感覺到,他可以拔出她感情的閘門,逐漸驅走她內心的悲傷和憂慮。隨即,他微笑著望了一眼馬鞍之上的袁姑娘,說道:“袁姑娘,如果我叫你曉梅,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這是我的名字。”


  “你還有些不太了解我。因為我每說起曉梅這兩個字,就情不自禁地想起我昔日的相好石小梅。她長得和你一樣的美,不論是臉堂和身形,她都與你極其相似。”


  袁曉梅望著耶公子那略帶憂鬱的神情,作為一個芳齡初度的女子,她已能看出和體會到他此時的心情。因為女人感情細膩,最善於觀察和感知男人。袁曉梅憑著她的聰敏,已能想到耶公子曾經遭受過感情的創傷,所以他才會向她這樣表白。她真沒想到,這樣一位雄姿英發而又行俠仗義的少年男子漢,竟還有為情所累的時候。幾天來,都是他在她身邊安慰她、保護她,儼然是一個樂善好施的男子漢氣度,哪裏看得出這位逍遙公子內心竟還隱藏著失落的感情。但不知其心靈的傷口究竟有多深多長呢?……一種女人的愛心從袁曉梅的心底油然而生——


  “那她現在怎麽樣了?”袁曉梅關心地問道。


  “現在……”耶無害深思著遙望前方,“她現在已經走遠了,可能永遠不再回來。”


  這話,果然沒有被袁曉梅猜錯。她便單刀直入,向他詢問:“那你們之間一定是有什麽瓜葛,而且是她自感內疚才躲避你。”


  聞聽此言,耶無害頓時感到很詫異,他沒想到這位袁姑娘一語道破苦繞在他心底的煩惱。他情不自禁地望了望袁曉梅,說道:“這些事都已是過眼煙雲,誰還再為它感到內疚。她既然躲避我、不願見我,我也不應該再以她為念,更不用煩惱和內疚。所謂‘當年不肯嫁東風,無端卻被西風誤。’‘多情反被無情惱,天涯何處無芳草?’感情的事就不能強求,應順其自然而不能讓它所左右。因為在這方麵,我已經為她消磨過多的時間、精力和感情,可到頭來還是一無所獲,這豈不是徒勞白廢麽?有句話說得好,‘自古多情損少年’,這話說的果然不假。”


  “如今你看透了這事情的是是非非,想必你已是胸有成竹、決不重蹈覆轍。”


  “你說得很對。我決不可以再去思念舊情,應該把它專一用在一人身上,因為她才是我至今尋找到的紅顏知己。”


  “她叫什麽名字?”


  “她叫阮曉峰,是我的患難知己。”


  “她既是你的患難知己,應該說是任何人、任何感情都不能割斷你們之間的情絲。”


  “是的,我和阮曉峰已是海誓山盟、永結同心,外界的一切,從今以後,不再會幹擾我們的生活。”說完,耶無害不覺一陣激情滿懷,尋望著前方的征程。然而,使他大感意外的事卻又發生了——


  手持龍頭拐杖的法深大師從斜道而至,攔住了他倆的去路。


  “徒兒,你這要到哪裏去?”


  聞聽這老奸巨滑的佛頭相問,一個武林敗類還像是若無其事的態度,耶無害更感到其心險不可測,不知道這隻老佛頭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但是,他很快又鎮定下來。因為他相信,是熱血男兒便不畏一切;他走的直,行的正,又怕什麽邪魔擋道?他既然還是向他以禮相問,隻要他據實相說,誠心相待,縱是魔鬼又有將他奈何?於是,他如實向法深大師回答道:“這位姑娘路遇大難,所以徒兒要護送她前去江南安身。”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你為了助人,也不怕耽誤你肩負的職責?”法深略帶諷刺地說道。


  耶無害並不在意他的態度,依舊坦誠地說道:“大師曾告訴過我,佛家以慈悲為懷,積善行德,普渡眾生。我作為你的弟子,怎能見死不救?”


  “哈哈哈!你還承認是我的弟子,那你為什麽身入官場與我作對?”


  “大師此言差矣。弟子隻想和一切邪魔歪惡作對,並不是針對某一人某一事。一些事情我隻願眼見為實,並不輕信傳聞。有人說你曾在鹹陽橋頭殺了幾位太保,我對此並不相信。不過如果真的是你,我仍要秉公執法。”


  “哈哈哈!你還是以往的性格,令老衲佩服!佩服!但是四年前你我初次見麵、拜我為師之時,你為什麽謊報虛名,向我隱瞞了你的真名實姓,這怎麽解釋?”


  “其實當時我已經解釋過,我羨慕天光水色,更愛好天水這個地方,所以取個異(藝)名慕容天水。這名字隻不過是一個人的代號而已,叫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個人的性格與德行。”


  “善載!你講得倒是有理有據。可你卻沒有告訴我你是‘飛天神龍’耶金風的兄弟耶無害。”


  “我雖然不說,大師不還是照舊知道了麽?”


  “可你隱瞞事實真相,與你與我決無好處,你好自為之吧!”說完,法深大師便手拄拐杖揚長而去。


  耶無害凝視著那已遠去的法深大師,心裏說道:“佛麵獸心的老佛頭,誰還不知道你的罪惡行徑?如若不是顧及袁姑娘的安全,我早已與你拔劍相向。總有一天,我會收拾你!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這老和尚為何對這麽凶?”袁曉梅的一聲問打斷了耶無害的心中所念。他急忙收思動神,回應道:“這人不是個好人。他以前曾經是我的師傅,但是他陰險、虛偽,甚至是直到現在他還蒙著一層慈善的假麵具。”


  “可他最後留與你的話,像是不懷好意。”


  “不錯,那話裏一定潛伏著惡意。雖然今日相逢他沒有對我怎麽樣,可我已聞到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血腥之味!”


  “你是說他要加害於你?”袁曉梅神情緊張地問道。


  “有可能。雖然他不一定要親自出手,可他會派別人來對付我。”


  “那你豈不是很危險?而且我還會拖累你。”


  “你不必為此擔憂。我想,我耶無害還能保你平安抵達江南。”


  “未必如此吧!”他倆的身後突然傳來這冷嘲熱諷之聲。兩人急忙側目尋望,隻見他們身後正站著一位身披鶴氅的年輕劍俠。


  頓時,耶無害一眼便認出,他就是與他在安陵大戰過的阿裏耶庫爾。想必他是奉法深老賊之命前來劫殺他南下?他真沒想到,當日阿裏耶庫爾棄戰逃亡,今日他卻又自個找上門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一定要將他捉拿歸案。


  耶無害想到這,立即輕蔑地說道:“阿裏耶庫爾,你還有臉露麵。”


  “哈哈哈!我為什麽沒臉露麵?我不僅要露麵,而且大江南北、黃河上下都會踏遍我的足跡;包括你在內,都是我該處決的。”


  “哼!你的雙手已沾滿中原武林的鮮血,你必無好結果。”


  “耶無害,不用你提醒,我心裏明白。但是我也是為國皇盡忠,為掃平武林障礙,我死不足惜。不過,今天死的是你,而不是我。”話說之間,阿裏耶庫爾早已飛劍在手,直刺耶無害。耶無害眼疾手快,“噌”地拔出“太極宇宙無故劍”,“當!”地一聲,雙劍相撞,火星四射。然而,耶無害怕雙方交戰傷及馬鞍之上的袁曉梅,便連連後退,把阿裏耶庫爾引至路旁的一片曠野之中,打算與之決一死戰。


  “耶公子,小心!”袁曉梅避在一旁,一陣焦躁不安,生怕耶無害有點閃失。


  一時之間,但見曠野之中,一黑一藍,身姿飄飄,劍光輝輝,直殺得寒風四起,鳥飛馬驚……


  不知不覺,雙方已激戰了三百餘回合,依舊勝負不分。阿裏耶庫爾見此無法取勝,再次毒心大發,左手伸入腰間去摸他的吸血毒蛇……


  刹那之間,隻見一道透明飛物直射向三丈開外的耶無害。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一道強勁之風斜刺裏襲來,於半空中直把透明毒蛇擊回阿裏耶庫爾的手中。


  “啊?!……”阿裏耶庫爾手持身姿軟軟的毒蛇,驚恐不已。


  “哈哈哈……阿裏耶庫爾,你這條毒蛇又該回穴養傷了。”


  “啊!金槍無敵!”阿裏耶庫爾望著手持金槍的金日來,情知不妙,轉身便逃。


  耶無害見狀,望風欲追,金日來卻一把攔住道:“耶兄,窮寇莫追。你還要保護這位姑娘!”


  聞聽金日來的忠告,耶無害便打消追殺的念頭,憤恨地說道:“又讓他跑了。此人不除,江湖就一天不得安寧。”


  “耶兄不必憂慮。此等武林叛逆,人人見而誅之。你盡管去辦你所要辦的事,至於追殺阿裏耶庫爾,你就不用多慮。”


  “怎麽?金大俠你要去追殺阿裏耶庫爾?”


  “不行嗎?”金日來神情傲然,說道:“他所謂的殺手鐧,也就是他手裏的那條毒蛇,卻是懼怕我手裏這杆槍!”


  “不過你要當心,他還有法深大師和燕山浪魔做他的後應。”


  “哼!勇者無敵,他們又有何懼?耶兄,你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說完,耶無害目送著“金槍無敵”毅然而去。


  夜暮已經降臨,耶無害帶著袁曉梅住進洛陽城南的龍門客棧,而且是煥然一新的新龍門客棧。窗外,又下起絲絲細雨,吹拂著輕微的細風。耶無害推門走進袁曉梅的房間。


  “耶公子,你還沒睡?”


  “我睡不著。你不也是沒睡麽?所以我想來看看你。”


  “謝謝你,耶公子。我真不知道如何報答你。”


  “何用報答?人行好事莫問前程,我隻不過是盡‘做人的本份’,豈是圖以報答?我隻希望你能平安到達你伯父家,我就心滿意足。”


  “你真是個好人。如果我能陪你一輩子,那該多好?”


  “曉梅,你不要想的太多。你我能萍水相逢至此,也算你我有緣。今生今世能同行千裏,也算得人生的一大意義,難道你不覺得快樂與安全嗎?”


  “可我很擔心你!就像今日,那個手拿毒蛇的家夥分明是想要了你的命。”


  “可我還是沒事。不然,我怎麽會叫耶無害呢?”耶無害為了安慰袁曉梅,坦然自若地說道。


  “我隻恨我是個身弱女子,眼看著你身陷困境,卻不能幫你。”


  “幫我做什麽?”耶無害還是微笑著說道,“難道要你幫我去殺人?這可使不得。我怎麽忍心讓你這麽純潔純情的女子沾染上這等低風俗氣?這應該說是我們男人的事,不應侵染純潔的女子。”


  “看來,這世上也隻有你會給我說出這樣的話,也隻有你會對我這麽好。如果沒有你在我身邊,恐怕我再也不那麽純潔了。”


  “正因如此,所以我才要將你安全護送到江寧,去尋找你的親人。”


  “什麽親人?”袁曉梅神情冷澀地說道,“說穿了,我到我伯父家,還不是寄人籬下。應該說我最親的人,是我的心上人。可這世界又這麽捉弄人,我喜歡的人,他卻偏偏不喜歡我。”


  耶無害聽出袁曉梅的弦外之音,隨即關心地向她說道:“曉梅,你不必憂慮。相信你一定能找到最親的人,找到你的心中偶像。”


  “你今晚來,就是要給我說這些?”


  “還要我給你說什麽?說完了,你就可以早點休息,我們明早還要抓緊趕路。”


  “好吧!耶公子,你也早些睡!”


  “晚安,袁姑娘。”說完,耶無害為袁曉梅關上房門,獨自徘徊回房,可他的心卻怎麽也平靜不下來,沒有一點困睡之意,隻好獨坐燈下,返思著這連日來發生的事件。


  突然,隔壁房間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頓時驚醒沉思之中的耶無害。是袁姑娘的房間!耶無害想到這,立即箭步衝出。


  “怎麽回事?袁姑娘?”耶無害已經推門麵入,可他分明已看到了早已袒胸露背的袁曉梅。


  “蛇——”隻見袁曉梅驚叫道。


  “啊?!……”耶無害急忙舉目尋望,隻見床弦邊緣一條綠花紅睛的長蛇正在眥牙瞪目向袁曉梅吐著血紅的舌頭盤旋而上,直把袁曉梅嚇得卷縮一團。


  見此情形,耶無害箭步衝前,手起劍落,便把這條綠花蛇斬為兩斷,將它隨手扔出窗外。真不愧是龍門客棧!竟然在客人房間裏出現所謂的小龍——蛇?真他媽的太不地道!種麽管理成這個鳥樣子?夜晚竟讓龍蛇混入女客人房間,如若發生意外,客棧必當承擔所有責任!必拿老板試問!


  “袁姑娘,你嚇壞了吧?”耶無害已若無其事地向她問道。


  “耶公子!”袁曉梅卻一下撲到耶無害的懷裏,抽泣著說道,“你別離開我,我怕,我好害怕!”


  “現在沒事了,一場虛驚,事過就平安。好好睡吧!”耶無害安撫著袁曉梅說道。


  “不!我老想著它,那樣子讓我睡不著。”


  “那好!”耶無害攥著她的雙臂,望著她說道,“我不走,直到看著你入睡,行了吧?”


  “嗯!……”袁曉梅默默地點了點頭。


  於是,耶無害讓袁曉梅躺下,他便坐在窗下的桌案邊,靜靜地等待袁姑娘入睡。不知不覺,耶無害坐在窗前一直挨到了天亮。


  袁曉梅一覺醒來,竟發現耶公子為了守護自己,整整在屋內空坐了一夜,她不覺是一陣熱淚盈眶。她隻覺得,她一個弱身女子太令耶公子操心。他一定一夜沒有睡好,都怪自己太軟弱、太無能,竟被一條蛇害得耶公子要守護她一夜,實在太不應該。她發自內心地感到,耶公子坦誠、正直、無私、樂於助人,他確實是世界上憨傻得最可愛的人。她感激,想擁抱,想俯偎,想親吻,……可她看到已俯在桌案上熟睡的他,她又怎麽忍心去驚動困倦的他。她隻是靜靜地坐在床上,細細地思量著,直至許久許久。


  終於,耶無害撫案而起,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轉首發現早已醒來的袁曉梅。隨即,他微笑著說道:“你幹嗎呆著不動聲色?快起來打點一下,我們還要趕路。”


  “可你一夜沒有睡好。”袁曉梅不忍地說道。


  “我沒事!”耶無害起身站了起來,“精神十足!我到我房間裏等著你,你可要抓緊時間。”


  “嗯!……”袁曉梅微笑著衝耶無害點了點頭。


  不久以後,耶無害和袁曉梅離開龍門客棧,向洛陽東南方向行去。


  嵩山南麓,山道崎嶇,綠叢幽幽。


  “日出嵩山坳~坳,晨鍾驚飛鳥~。林間,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野果香~,山花嬌~,狗兒


  跑,羊兒跳。舉起鞭兒,輕輕搖~,小曲滿山飄,滿山飄!


  莫道女兒嬌~,無暇有奇巧~,冬去春來十六載,黃花正年少。腰身壯,膽氣豪,風雨一肩挑,一肩


  挑。”


  斜陽小道,耶無害走在馬鞍之上的袁曉梅的身旁,正朝著少林寺塔林而來。很快,耶無害便牽馬踏入高低林立的磚塔群。


  正行間,塔林深處突然有數人從上下左右舉棍偷襲而來,而且都是身披袈裟有野和尚。耶無害見其來勢洶洶,大有謀殺惡意,絕不可對其心慈手軟。否則,他和袁曉梅必遭其害。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害我,我必殺人。”對撲麵而來的凶殺,何必再給他們講仁義道德?


  刹那之間,耶無害“太極宇宙無敵劍”嘩然出鞘,“撲撲呼呼”,三下五除二之功夫便將這七、八個和尚殺得一幹二淨。但是,耶無害馬上意識到他錯失一招,為何不留條活口問個究竟?必有幕後主使者。


  正想間,隻聽袁曉梅心有膽怯地說道:“耶公子,我們快走吧!”


  耶無害轉身望了一下已經跨下馬鞍的袁曉梅,正欲開口,猛聽身後傳來一個可怕的聲音——


  “想走?沒那麽便宜!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聞聽此話,耶無害頓覺好生耳熟。急忙轉身尋望,正是法深老賊麵目陰沉地拄拐而來。


  “大師,你應該能看見,是他們先行謀殺我倆。”


  “哼!佛門靜地,你竟敢在此行凶殺人,罪孽慘重,佛祖豈能饒你?耶無害,算老衲沒收你這個徒弟,老衲今天要清理門戶,就讓你死在這!”法深老佛說完,掄拐直襲耶無害。


  好一個耶無害,眼觀六路,耳聞八方,在他飛劍出鞘的同時,早已騰空落到磚塔之頂。法深大師見狀,也縱身躍上塔頂,緊追不放。幾經之下,兩人已飛越數座磚塔,半空裏是塵土一片。


  “啊!耶公子,耶公子!”袁曉梅心如火燎,舉目尋望著在半空裏飛騰撕殺的耶無害,束手無策,隻覺得天旋地轉、心懸半空。


  再說耶無害和法深大師正打得熱火朝天之際,猛見一人飛落塔頂,似如太白金星下凡一般,使得激戰之中的兩人同時住了手。


  耶無害舉目觀望,隻見來者銀發白髯,手持拂塵,身披銀白太極八封袍,腳踩白襪烏龍鞋,簡直和太白金星一般無二,象是在夢裏已經見過。上次安陵事件爆發時,聽說此人就曾在鹹陽橋出現打敗走了法深老佛。


  然而,此時那已停手罷戰的法深老賊明白得很,來者正是九宮山上純陽洞的玉玄真人。上次和此人大戰鹹陽橋頭,險些喪命,如今他又出現,必對他極其不利。法深老佛已有逃跑的念頭……


  “法深,你又在這興風作浪!老夫定要取你狗命。”說著,玉玄真人“手起塵到”,一股勁風直襲法深。法深不敢怠慢,舉杖相迎,雙方頓時較勁一處。這一時之間,武林佛道兩家絕頂老手,在這佛塔聖地,展開了一場驚天動地的生死鏖戰。耶無害於磚塔之下守護著袁曉梅,不安地等待著這場戰鬥的結局。然而,事不隨願,這兩大武林高手竟在竟相追逐撕殺中消失在少室山林。……


  “耶公子,這一路之上都有人要加害你,我看我們還是別去江南了。”


  “曉梅!事到如今,豈能半途而廢?縱是有千難萬險,我也要保你平渡江南。”


  聞聽耶無害這蒼勁有力而又義憤填膺(鷹)的話,袁曉梅怎好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辭?她隻好從內心產生著對耶無害的倍加崇敬之意,決心一定要跟他走到底,方能報答他對她的一片高尚純潔的恩情。


  於是,兩人在沉默之中繼續向前趕路。


  ····························································································

  洛陽龍門山南畔,一座座巨幅雕像巍峨聳立——嚴謹莊重的迦葉弟子,溫順虔誠的弟子阿難,端莊肅穆的菩薩,攢眉怒目的天王,剛健威武的大力士;尤其是那群雕之首的盧舍那佛像,她的麵容豐腴飽滿,修眉長目,嘴角微翹,流露著多年以來她對人間的關注和智慧的光芒!但是,此時此刻,在她那微笑的麵孔和眼皮底下,又在繁衍著一幕罪惡的陰謀。


  “阿裏耶庫爾!你馬上去請我師弟燕山浪魔!我就不相信,他耶無害有金槍無敵和玉玄真人的暗中保護,能逃脫我的法網!”


  “大師!浪魔師叔他還未修複震魂大法,弟子怕是請他不動。”


  “你一定能請得動他。”法深大師說著,從懷裏掏出一本密笈,遞給阿裏耶庫爾,道:“就用它去請。”


  阿裏耶庫爾接過密笈,隻見封皮寫著漆黑陰森的六個大字——震魂破解之謎。頓時,阿裏耶庫爾心神領會,將密笈揣於懷中,說道:“大師果然神機妙算!相信浪魔師叔一定會明白你之所以用苦肉計廢掉他的震魂大法之意。”


  “善哉!已是半年之久,我那師弟一直不能發揮震魂大法的威力。這次請他出山完成使命之後,我就可以讓他潛心鑽研此書,以求恢複他的震魂魔力。”


  “好!大師請等我的好消息。”


  “去吧!”


  於是,這兩人在佛祖的腳下,在盧舍那大佛的微笑和眼皮底下,各自散去。


  ····························································································

  燕山,雄踞在長城北廓,它們共同形成著幽州北關“天人合一”的屏障。這燕山,似比北方大漠之中北拒匈奴的陰山一樣,其下總是“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讓人感到一種邊塞的冷穆和淒涼。然而,就是在這種荒山野嶺裏,最容易潛藏著人間的罪惡與魔怪。阿裏耶庫爾也就是在這燕山洞穴裏請得“燕山浪魔”出山南下。


  話說耶無害護送袁曉梅日夜兼程趕路,生怕半道再出現差錯。說來也好,他倆多日來一直過了嵩山、登封(縣市)、新密(縣市)、新鄭(縣市)、尉氏、通許、杞縣、西陵、睢縣、寧陵、睢陽(區)、商丘(市)、虞城、碭山、黃口、蕭縣、徐州、睢寧、宿豫、泗陽、淮陰、淮安、寶應、高郵,直至高郵湖畔,竟大快人心地平安無事。好家夥!過了這麽多地區,如若是現在的第二十世紀末葉和第二十一世紀初期,那“收費站”可不少,一定要收不少錢的!傳說是“暴力收費!”勢比“醫藥費!”可沒想到,“有時的傳說,竟然是真的。”


  眼見他們倆就要過江都、跨長江直奔金陵城南的江寧縣。然而,令耶無害一直有所預感的事終於發生。“燕山浪魔”在高郵湖東南岸出現,同樣也是要將他致於死地。但是,“燕山流魔”卻沒有料到安陵大戰之後,僅僅時隔三月,耶無害的功力竟猛然大增;非但沒有傷及耶無害的一絲毫毛,反而被耶無害的“八卦遊魂掌”重擊內傷,吐血而逃。


  “西邊的太陽快要落山了,高郵湖上靜悄悄!彈起我新愛的土琵琶,唱起那動人的歌謠。……”


  ····························································································

  鬱林觀,鑲嵌在黃海一列孤島之間,東海雲台山花果山上。罪惡的使者又一次在此會集。


  “浪魔師叔!此次出山,功績如何?”


  “哼!”“燕山浪魔”惱羞成怒地盯著法深佛頭和阿裏耶庫爾,說道,“我差點成了你們的替死鬼。我說你們為什麽不親自動手而派我前去,原來你們怕死,根本殺不了耶無害。”


  “師弟此言差矣!”法深大師辯解道,“我們完全能殺得了耶無害,可在關鍵之時卻出現了金槍無敵和玉玄真人。”


  “哼!別講得神乎其神?我可沒見到他們的影子。我隻知道耶無害已是今非昔比,功力非凡,就是我的萬朵梅花針也沒能傷到他的一絲毫毛,而且我還差點為之喪命!要殺,你們去殺,我必須閉門修養功力。”


  說完,“燕山浪魔”憤然而去,不知到哪裏去修煉震魂魔法了。


  自此之後,法深大師和阿裏耶庫爾沒有再去阻殺耶無害。耶無害的一番苦心相送,終於沒有白廢,他已自豪地和袁曉梅站在南渡長江的船舷之上。


  至此,這段“萍水相逢,千裏相送”的故事即將結束,耶無害感覺他就要如卸重擔,他又可以踏上新的征程去迎負新的戰鬥。


  然而,在不知不覺之中,他的這段經曆已成為傳誦千古的人間佳話——


  萍水相逢情亦真,路過家門不見親。


  行俠仗義驅邪惡,仁義道德永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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