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妖女言?女言妖?1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這是大唐詩人李商隱《無題》之中的名句,是句永遠不願磨滅的豪言壯語!“蜀東六雄”這些不知疲倦的俠客,絲,何時為盡?淚,何時為幹?誰敢作定論?大概從下麵的這段話裏,我們會找到圓滿的答複:真理流淚的時候,正義一定在流血;真理歡笑的時候,邪惡一定在毀滅!然而,我們何時又會看到“真理”流淚又歡笑,“正義”在無私流血、邪惡在毀滅呢?這大概又是一個非常費解的問題!“含糊其辭”最適合回答這樣的問題。因為,我們要等到這個時刻的到來,還需要一個遙遠遙遠的時間和旅程!故事總還是要任其自然地發展下去,但這卻讓邪惡得了便宜耍了乖,實在難以讓它得到及時、公正的嚴懲,更耗費為捍衛正義而尋根求底、行俠仗義者的錢財精力!
這六位不知疲倦的俠士還在馳騁。人在江湖的旅程,就需要一個毅力。但是,這並未感動上天和大地,沒有觸動那“焦陽”的憐憫、恩賜之心,沒有撼動大地沉睡、昏迷的軀體!“焦陽”依舊還是那麽的高傲,那麽的火辣!就像如日中天的日本“膏藥”旗一樣!“大地”也是被“焦陽”炙烤得久久不願在下。幹裂的土質,踩上去立即變成粉末灰塵,它們“肆意”飛揚,好象要飛到雲霄,誓與天公一爭高低!然而,萬物都有引力,沒過多久,這粉末的“肆意飛揚”又被限製住,乖乖落回大地,落回它們的故土。這應是天經地儀、理所當然!正所謂“孫悟空尚逃脫不出如來佛的手心”,何況世上一切塵埃?
粉末塵埃就這樣乖乖地被“大地”給吸落!微薄的點點希望就是想再次超越騰躍的馬蹄,但是,也未能如願以償!六匹快馬的二十四隻飛蹄,卻是真正地在追趕,追趕所痛恨的一切,使它們也如“粉沫塵埃”一樣被踏在他們的鐵蹄之下!
“蜀東六雄”依舊駕禦著這六匹駿馬,在飛奔,在追趕,在和時間、生命激烈角逐。睢寧駱馬湖、淮陰、洪澤湖、高郵湖、汴揚運河,已在他們的鐵蹄之下飛閃而過。
終於,他們六人在離開徐州雲龍山興化禪寺的第二天傍晚,即五月十五日,踏馬來到揚州城、北大門。
多少年來,揚州之盛,唐世豔稱,時有“揚一益(成都)二”之稱,其經濟文化之繁榮昌盛竟數天下第一!故此,吳國之都淮南王府,也就是五代十國亂世之期的淮南留後、淮南節度使、弘農王、吳王府第就座落在這揚州城內。而如今的吳王正是吳忠武王楊行密的長子楊渥在位之期,即公元907—908年在位。
此時,六人已牽馬走向城門。
再看走在最前麵的“飛天神龍”耶金風,他在城門邊的一名士兵麵前停身站住。精明善問的他又想到該做的事。隻聽他輕聲問道:“請問閣下!近兩日你看沒看到七位少女騎馬來到此地?”
“七位少女?!”那名士兵答非所問,說道,“若是再來七位還真好哩!我們這赫赫有名的‘揚州八妓’如今隻剩下七位!那百裏挑一的七妹白豔麗,兩年前被那西蜀的劉備?劉玄德之後劉振天花高價買走!唉!真是可惜!我就沒那福份!”
眾人聽得,暗噓一口氣。心想,這人稱“北神腿”的萬年寨少寨主劉振天也真會挑!兩年多了,竟還惹得揚州人對那白豔麗久久不忘!也難怪,白豔麗不僅長得嬌美嫵媚,而且武藝、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皆通。不然,這美其名曰“金拳玉腿”的白豔麗豈會給揚州人留下這麽大的影響?真是美人如畫,一時多少豪傑,盡隨伊人去。
這時,耶金風繼續說道:“這麽說,你沒見過七位騎馬少女!”
“噢!沒有!沒有!”那士兵連連搖頭,根本沒明白耶金風其實是在問“七燕南天雲飛”,敷衍道:“這剩下的七妓從不騎馬!”
“原來是這樣!”耶金風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那你見沒見過一名騎馬錦衣衛前來此城?”
“錦衣衛?騎馬?沒……沒見過!”那士兵搖搖腦袋說道:“這兵荒馬亂的,騎馬進進出出的多了!誰注意這麽仔細?再者說,我才接崗不久。也許我來之前,人家早已進城。”
“嗯!……”耶金風沉思一下,隨即衝他說道:“多謝閣下!我們進城!”
“好!六位走好!我看你們個個都是花花公子模樣!進城倒可找那七朵名妓玩個痛快!別忘了替我多玩會!”那名士兵笑著向六人招手說道。
“好的!我們就去!”耶金風邊走邊回頭笑著招手說道。
然而,耶金風這樣一說,後邊的“鐵扇公子”歐陽青風可有點沉不住氣!他牽馬來到耶金風麵前,低聲說道:“大哥!你別忘了!除了二哥和四弟,我們四位還是處子之身!我們豈能肆意妄為?萬不可沾花惹草、去找妓女們鬼混!”
“哈!哈!哈!”耶金風笑著瞅瞅歐陽青風說道,“青風弟!我剛才蒙騙那士兵一句,沒想到你故作沒聽懂,卻又來蒙敝(蔽)我。你以為大哥我是這麽好蒙的?”
“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歐陽青風焦急反駁道。
“怎麽不是這個意思?我那句話瞞不過四位兄弟,當然也瞞不了你!你不要裝糊塗。”耶金風大聲說道。
“明白!大哥你是想靠開玩笑來隱蔽自己!可是……”
歐陽青風的話還未說完,耶金風打斷他的話,又微笑著說道:“青風弟!你放心!我不會領各位往斜路上走!即使我們步入險地,我想,就憑我們的毅力和能力,定會出淤泥而不染!”
“大哥說得對!我們六位不僅是‘飛天梅花陣’的六朵梅花,而且個個都是那花中君子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更何況,路邊的野花多的是,不采白不采!”孫可行笑容滿麵道。
“我說五哥!當今京城有個叫什麽萬花公主的,據說她的宮女全都以花起名,全都是些花名娘們!就像一支紅色娘子軍!你總是以花自喻,我們可不願變成花花娘們,哪還有男子漢的氣派?”黃世英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六弟!這你就沒明白其中的懊妙!”吳天霸朝著黃世英說道。
“怎麽?我沒明白?”黃世英驚奇地反問道,“我想我說得很對!”
吳天霸聽了,不由笑著解釋道:“這梅花,世稱花中之魁;荷花,人稱花中君子!這豈不都是男子漢的氣概!”
眾人聽後,不禁含笑點頭,暗自稱道老二說得蠻有道理。
“噢!哈!哈!哈!”黃世英隨後大笑道,“二哥言之有理!有理!沒想到你一個追命大漢,倒是螞蟻啃瓷碗——淨啃洋瓷(詞)!還有這樣的心眼!實在佩服你!不過,我聽說這‘揚州八妓’叫花的可真不少!”
“不錯!這八妓也可稱是八朵花。”隻聽耶金風接應道,“就說那劉振天帶走的白豔麗,她不僅有‘金拳玉腿’之稱,而且還有‘花中美王’白牡丹的美名!”
黃世英聽了,緊接著說道:“那是七妹的美稱!老大不是被稱為‘霸王花’嘛!”
“不錯,老二被稱為‘江北?一枝花香’!”張雲海也湊上前來嚷道。
“那好!我再來一句!”耶金風邊走邊笑著說道,“六妹自稱‘含笑花’!”
“五妹人稱‘月下美人’的曇花!和我排行一樣,配我正合適!”
眾人聽了“繩鏢劍五”孫可行的俏皮話,不禁放聲大笑!不覺之下,這嘩然一笑,已解千愁萬恨!
隨即,“鐵扇公子”歐陽青風止笑住笑聲,說道:“如若這樣按排行大小來配對的話,那六弟就配‘含笑花’,四弟配‘玳玳花’,我得‘人參三七’,二哥就配得‘一枝花香’,大哥就與‘霸王花’相配!”
“哈!哈!哈!……”
其餘五人又不由舒暢地開懷大笑,他們好象已陶醉在這能消除疲勞和煩憂的漫聊中!然而,耶金風認為樣還算不夠,又補充一句道:“我當老大的,就賺個小便宜,剩下的那八妹‘淩波水仙’也就歸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也!笑死我也!”
眾人又是一陣放不羈的大笑。
“嗯!應該!應該!”黃世英邊笑邊說道,“能者多勞!能者多勞!多勞多得嘛!”
但是,這時的耶金風卻又一本正色地說道:“大概我們這些男人就愛在背後談及女人!不過我們說歸說,做歸做,可千萬不能以此當真。否則,有失我們‘蜀東六雄’的體麵和聲譽。”
“大哥就不用多說!我們明白!”歐陽青風也正色嚴肅道:“我們此次出行江湖的目的,是為尋找江湖殺手,切不可惹火纏身。”
“很好!我們不再提及她們,也不去見她們!”
耶金風說完,便加快腳步。
這時,黃昏已逐漸在沉暗,夕陽又僅留下半邊輪廓,它的氣焰也漸漸消沉下去,不再是那麽高傲而又潑辣的“焦陽”。然而,它給今日這個傍晚留下的,依舊是蒸人的悶熱!正所謂“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五月揚州城,天氣好悶人!”
此時,耶金風等六人牽馬向右拐進另一條大街上。
就在這時,突然有位衣著長衫、手搖紙扇的老者迎麵走到耶金風麵前說道:“來!來!來!六位客官,這兒相麵、揣骨、測析字外加看手相,樣樣精通。相由心生,心由相生。我看六位相貌堂堂、氣度非凡,今日一定有好運!說不準還是個桃花運!各位請上座!”
六人聽後,相視一笑,知道遇到了相麵先生,算他一卦也無妨!於是,他們便把馬放在街旁,走到那位老者的桌案邊。
這時,那老者手搖紙扇坐在桌後,直盯著耶金風說道:“我看這位公子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乃是大貴大富人也!就憑你這堂堂相貌和大智若愚的品行,他日定會尋到一位絕代佳人!所謂‘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似人間無數。’這相逢之日必定有時。”
“老先生!你猜對了!男歡女愛,像我這樣的人,他日遇不見一位絕代佳人那才是天下怪事!”耶金風毫不謙虛道。
“噢!哈!哈!哈!”老者大笑道,“不是猜,而是算!”
“是算的?”耶金風不由坐在那桌案前的凳子上說道,“那你能算出我們是幹什麽的?”
“怎麽不能?”相麵先生用左手食指一點道,“你們六位是在尋找一個人!”
“噢!”眾人不禁驚悟一聲,一齊盯向算命先生。
“那你可知道此人行走的方向?”耶金風繼續追問道。
“這方向嗎(嘛)?……”相麵先生想了想道,“還是由你抽個簽再作決定!”
“好!”耶金風說著,從那簽筒中拔出一支簽,遞給相麵先生。
於是,相麵先生破開簽條,又望了一下耶金風的表情,隨即皺皺眉,說道:“哎呀!公子的簽可真不太易算!”
“上麵寫了什麽?”旁邊的歐陽青風急忙問道。
“你們聽著!”相麵先生手持竹簽說道,“你們在尋找一個人,難如上青天。此事正如簽上所說的‘宛如仙鶴出樊籠,脫得樊籠路路通。南北東西各阻隔,任君直上九霄重’啊!”
“這麽說,我們還處在樊籠裏,沒有找到準確方向?”耶金風不由尋問道。
“唉!難啊!難啊!我還是頭一回遇到你這樣難算的一卦!”相麵先生搖頭歎氣說道。
“老先生請直說!我們會多付銀兩!”耶金風又說道。
“噢!不!不!不!我的意思不是這個!”相麵先生搖手晃頭,說道,“看你這位公子雖是吉星高兆(照)、鶴眼閃閃,是位氣度非凡、超脫凡俗之士!可是據我推算,你的簽語並不是一個好兆頭!”
“是嗎?你說說看!”耶金風依舊鎮定自若。
“不必著急!”相麵先生說道,“為了把這一卦算得更準,你還得選一字來作補算!”
相麵先生說著,便把字盒遞在耶金風麵前。
再說耶金風等六人對這一卦早已是神急欲渴,而相麵先生連連歎氣的難言之隱更是使他們急不可待,急於相麵先生作出解釋!於是,耶金風迅速從字盒中拿出一張字條,取開讓眾人一看,不禁驚訝,就連那老相麵先生也不禁為之噓了一口氣!原來,字條上麵是一個端端正正的“吉”字!這是好事呀!這與剛才相麵先生所說的不是一個好兆頭恰恰相反!眾人更是大惑不解,專等算卦先生如何解釋此局。
“哎呀呀!”相麵先生卻連忙說道,“我說這一卦難就難在這!”
“老先生盡快說來!這是今日這一卦的報酬!”歐陽青風說完,已把一錠銀子迅速放在桌上。
這時,那相麵先生瞅瞅桌上的銀兩,又搖頭歎氣說道:“你們既然想急於知道,那我就不再隱瞞,講給你們聽聽!”
“老先生請講!我們洗耳恭聽!”耶金風莊重地說道。
“好吧!”相麵先生手指著字條,振振有詞,說道,“此乃‘吉’字不‘吉’,士口定分離!士字一開一十一,口字好似家園籬!家園一籬是一木,一木困成大問題!所以,這一分一合,就是十一困!意思是說十一天之內困難重重啊!”
相麵先生的這一席話,竟說得眾人不由默默點點頭!
這時,耶金風身旁的吳天霸正要開口,隻聽大哥先開口問道:“老先生!那簽語又該如何解釋?”
“噢!這就一目了然了!這簽語和這一字,是同一個題意,而且互相補充!剛才說你們六人在尋找一人,那肯定是困難重重!這就如簽條上所寫的‘南北東西各阻隔,任君直上九霄重。’但是前言說仙鶴出籠之兆,就是告訴你們凡事先凶後吉,可是這凶後之吉,又是那十一困!所以,你們的這一卦可謂是難之又難,難上加難,困難重重,蔗(遮)日蔽天!”
“是這樣?”眾人聽後,都不禁暗吃一驚。他們在此之前所預料的,如今都讓這位相麵先生給說穿。而這些,他們六人並不希望是真實的,他們希望能夠盡快找到“恨根”,一報天下大仇!可是,尋找到它就真的象老先生說的這麽可怕?就真的如瀚海撈針?難道沒有一絲捷徑可走?
“老先生!那你能不能推算出這人的行走方向?”耶金風又急忙問道。
“方向?難如大海撈針!”相麵先生苦笑了一下,說道:“簽條上說 ‘南北東西各阻隔’,這就給你們指出了方向,但也等於沒有指出方向!”
“此話怎講?”張雲海忙追問道。
“因為這是個‘東南西北’全全包含的不定方向。說到底,你們所要找的人,是個四麵八方都會到的人!遠了,則會掛在天邊;近了,則藏在這東南西北的中心上!也許……就在你們自身的周圍!”
眾人聽了相麵先生的一陣含含糊糊的話,都不由互相看了看,啞然搖頭一笑,又向街上的行人瞅了幾眼,惘然轉過頭!但是,“蜀東六雄”卻沒有發現,一位不名劍客暗坐在一家茶社之內,久已注意他們六人的到來。
“很好!六位若是這樣時時留心,我想你們會破開重重艱險,最終找到他的!”
這時,早已欲言又止的吳天霸終於開口說道:“老先生!聽說這揚州城內有個、人稱是‘江北活神仙’的算卦先生,我想,你就是這位活神仙。”
“噢!哈!哈!哈!正是老夫!”相麵老先生大笑完畢,又接著輕聲說道,“到現在,我已斷定你們就是‘蜀東六雄’,而且是從北少林而來。”
“啊!”眾人又不禁是暗吃一驚。看來,他們六人聚集一處,到處引人注目,如何能瞞住世人的眼睛?這正是他們六人此次出行江湖,最為頭疼的一事。
“我不單是能看出你們是誰,而且你們下一步的走向我也是了如指掌!據我推斷,你們下一步要去錢塘江,然後還要去廬山!”
“老先生如何斷得?”吳天霸忍不住問道。
相麵先生聽了,依舊輕聲說道:“我一望你們六人的行裝打扮!再聽你們的談吐之音,一看就準!並且這迷亂天下,早已出現‘京都五俠’,‘天山七俠’,‘中原七俠’,還有‘揚州八虎’什麽的,唯有你們六人是雲來霧去,怎麽斷不準?不過,你們還是盡量少露頭腳,以免招來殺身之禍!如今‘旋風十八騎’的十七弟子和‘江南七行怪’都已橫遭暗算,數不盡的天下義士正為此尋找仇殺!而他們恰恰分別死在錢塘江和廬山!想必你們會到這兩地方。”
“難怪老先生算得這麽準!原來我們是誰以及我們要做的事,你已經了如指掌。”黃世英在一旁說道。
“六弟!楊先生的神算過人,難道你不相信?”張雲海一拍黃世英的肩膀說道。
“噯!罷了!罷了!”相麵先生笑著搖手說道,“這位壯士若是不相信我楊算子!我可以替你們每人都算上一卦!反正這時候離收攤還早!”
“也好!讓楊老先生再算一算,求之不得!”歐陽青風說著,把那錠銀子推到算命先生麵前,示意吳天霸算上一卦。
相麵先生爽快地瞅了一眼那錠銀子,便衝吳天霸說道:“好!就從這位壯士先開始。你要問什麽?請壯士細細道來。”
“找人!”吳天霸毫不猶豫地說道。
相麵先生聽後,不由地一愣,這不純粹找茬有意為難我麽?便說道:“剛才這位公子已經問過此事?我看這一卦就別算了!”
“不!一定要算!我最關心的就是此事!”吳天霸堅持說道。
相麵先生想了想,然後說道:“我看你兩鬢冉冉、濃眉利眼,定是位忠孝守義之人!現在你和這位公子同問一件事,我也不拒絕!那就看看神的意見吧!”
說完,相麵先生便從桌下拿出一些幹裂得發了黃的草莖,放在桌上說道:“這是蓍草莖!把它們排列起來,就能判斷凶吉!”
“噢!”眾人不禁又是相視而笑,感到很好奇。心想看看這位老者能擺出什麽個新花樣!
這時,相麵先生不再吭聲,隻見他手拿著蓍草莖一個個仔細地排列著。很快,相麵先生搖首歎道:“不瞞壯士!這一卜,是凶意!”
“什麽?”眾人不禁一驚。
然而,吳天霸卻笑著說道:“我早預料會是這樣!好!三弟!你來吧!”
歐陽青風看了看吳天霸,說道:“既然大哥、二哥問的都是尋人之事,那我也不例外,抽簽問人!”
說完,歐陽青風就要伸手拔簽……
相麵先生見狀,連忙伸手阻攔說道:“噢!慢來!慢來!你們都問同樣的事,神的回簽也都是一樣的!就別再問此事!來!我給你看看手相,就能預知你的吉凶禍神福!”
歐陽青風聽了,不再強求,隨即伸出左手道:“所謂男左女右,請你看我手相。”
於是,相麵先生手托歐陽青風的左手,邊看邊讚道:“哎呀!好手相!人說‘一鬥的窮,二鬥的富,三鬥的開當鋪!’我看你手紋漩渦有三,定是富貴人也!”
“不錯!”歐陽青風卻不以為然,說道,“我父親是開當鋪的!可我不會是開當鋪的!”
“噢!”相麵先生啞然一笑,說道:“這位公子不必著急!有道是手紋禍福,一年見窮富!這還要看以後的日子!”
“我根本不喜愛父親的那一行當!我也決不會去開當鋪!”歐陽青風說完,便離開那桌子。
相麵老先生見狀,不由含笑搖搖頭。隨後,他又抬頭說道:“來!這位壯士你也來算一算!反正這鬼天氣熱得讓人飯食不下,就當作解解悶吧!”
“老先生是要給我解悶!”孫可行靠在桌前坐下,說道,“那好!我不問尋人之事!你就用天幹地支來給我算算前途命運如何!”
“噢!哈!哈!哈!”相麵先生聽後大笑道,“實話告訴你!這可是我的拿手好戲!並且天下獨我一人已研製出‘生辰八字’算命術!我是輕易不向外傳!正所謂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既是如此!老先生!我今天就領教領教!看你算得準不準?”孫可行言辭犀利,略帶有譏諷。
“好吧!今天老夫就現現醜!”相麵先生說完,又審視一下孫可行,然後說道,“如今乃丁卯年,看你身段,想必你是甲辰年榴花五月出生,是屬大龍的,如今二十有三!”
“啊!”孫可行聽後,頓時驚地說不出話來。千真萬確,真是太神奇,這老家夥如何知道得這麽準確?
這時,相麵老先生繼續侃侃談道:“根據推算!你一生事跡卓著,雄風傲騁,飛黃騰達!但是,你並不能做官,平素與官無緣!”
孫可行聽了,點了點頭。隨即又疑惑道:“我有一句不能理解!這不能做官,又如何能一騁雄風、飛黃騰達?”
“噢!你不必擔心這個!大事必須細作!大事也並非隻是官人才能做出來!你欲騁雄風,還必須從點滴做起,勿以善小而不為,而不能誤認為隻有官人方能幹大事!”相麵先生鄭重其辭地解釋道。
孫可行聽後,再次點頭默許。
這時,隻聽耶金風喊道:“四弟!該你了!”
“好!我來試試!”張雲海說著,便湊到那位相麵先生的麵前。
“你想怎麽個算法!相麵、揣骨、看手相、測析字,抽簽算卦,任你選!”相麵老先生又口齒流利地說了一通。
張雲海想了想,說道:“我不抽簽,不算卦,也不看手相,你就給我算算何時會死!”
“你怎麽算這個?真晦氣!”歐陽青風反感地叫道。
“沒事!三哥!我作個最壞打算,有備無患,看看什麽時候能找到仇殺!”張雲海語氣堅定。
“好!好!你等著!我來給你算一算!看樣子你們今天是非想把我難倒不可!”相麵老先生笑著從桌下拿出一本發了黃的書本,接著說道:“天上一顆星,地上一口丁,每人都有一顆‘本命星’。天上掉顆星,地上丟一人!你的‘本命星’並沒有降落,也就是說你的死期還未至!”
“這不是廢話麽?我可不想現在就死!”張雲海瞅著相麵老先生不屑地道。
相麵老先生沒有吭聲,翻翻那本發黃的書本,又看看張雲海,說道:“看樣子你是己酉年出生,差兩年不足三十!”
“你說得很對!”張雲海稱讚道,“可這還不能說明我何時會死啊!”
“噢!不必著急!不必著急!”相麵老先生連連說道,“按《祿命書》中所說,你應是少年得誌,壯年大業可就,而且還是長壽之命呢!”
“究竟會長到何時?”張雲海繼續追問道。
那相麵老先生掰手掐指,使勁算了算,說道:“壯士你聽好!你會在辛亥年甲戌月死去,年齡六十有二!”
“哈!哈!哈!”張雲海聽後大笑道,“我自己都不知道何時會死,你憑著這本爛書和你的一張破嘴就能斷定我能活六十二?我看還是由我們以後的行動再作決定!你這簡直是哄騙小孩子的鬼把戲!我敵(的)不信!”
“好了!四哥!別說了!該輪到我了!”黃世英說著,就把張雲海推到一邊,站在桌子正麵。
“嗯!今天你就是我最後一位客人。你想怎麽個算法?”相麵老先生說道。
“選字!”黃世英說完,便伸手從那字盒裏摸出一張紙條,暗暗捂在手心,準備慢慢露出字麵。
“你快拿出來讓老夫看看!這天就要黑了!”相麵老先生說著,便接過黃世英手上的字條,慢慢取開一看,不禁驚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卦若是說出來,簡直連卦錢也掙不著。這該如何是好?必須想個絕妙辦法應付應付此卦。
這時,耶金風、黃世英等六人已看出相麵老先生的神情不對,開口問道:“何字?”
然而,相麵老先生卻手捂著字條,看著黃世英問道:“這位公子!你要問什麽?”
“問什麽?……好說!就問問我的前途!”黃世英朗朗回應道。
“啊!問這個!……”相麵老先生沉思一下,說道,“我看你再抽個簽,然後再作定論!”
“抽就抽!給我算得要準些!”黃世英說道,從那簽筒裏隨意拔出一簽,遞給相麵老先生。
相麵老先生取開封簽仔細一看,不禁搖頭歎息道:“我說公子啊!你的選字和抽簽很吻合,但都不是那麽理想!”
“不理想!我的命很壞、很苦麽?”黃世英故作驚奇地問道。
相麵老先生搖搖頭,一邊把紙條遞給黃世英,一邊說道:“我很不明白,你這一表人才的年少公子,為什麽會有這麽差的字簽!”
黃世英聽後,莫名其妙,接過了字條。
這時,耶金風等五人也湊到一起,想看一看究竟是個什麽字!
於是,黃世英取開紙條,隻見上書一個漆漆黑黑的“奸”字!
黃世英禁不住生氣地扔下字條,問道:“老先生!這作如何解釋?”
“你再看看這簽條!”相麵老先生說著,又把手裏的簽條遞給黃世英。
黃世英接過簽條,仔細端詳。
此時,耶金風等五人也費了好大勁才看清楚上麵寫道:“一番好事今朝至,報說田園到處豐。正向名利途上走,春光明月遇東風!”
“這又怎樣解釋?”黃世英把簽條放在桌上問道。
相麵老先生琢磨了一下,問道:“奸字本意與女相幹,公子是不是與某位女子有瓜葛?”
“決無此事!我黃某人事業未成,決不會在此多費周章!”黃世英很幹脆地反駁道。
“噢!那是老夫多慮了!不過,若是這樣,那就說明你本人品行內奸而外不露哪!”相麵老先生直言說道。
“老先生!這回大概是你弄錯了!我這位兄弟決不會是這種人!”耶金風再也抑製不住心中之氣,不悅地向相麵先生說道。
“我看六弟不用他算命,越算越壞!我們快走!”歐陽青風拉著黃世英說道。
“不!我的涵養高深,一點也不生氣!我就要聽完這糟壞老頭是怎麽信口胡扯!”黃世英毫不避諱地說道。
相麵老先生一聽,依然神秘笑道:“胡扯?我可不敢!神靈旨意,概莫能改。告訴你,奸不奸,己自知;士字倒在女子旁,幹將無論開胸膛!若言與女無瓜葛,定是己人無肝腸!正向名利途上走,白虎當頭難通暢!這就是你字簽的解釋!”
“一派胡言!”張雲海氣急敗壞地叫道。
“老先生!我看你已經扯到九霄雲外!”黃世英依然十分冷靜地說道。
“好了!兄弟們,我們走!老先生大概是累糊塗了!”耶金風說著,便直走向路旁的馬群。
於是,眾人紛紛拂袖而去,不在聽這老家夥、老東西東扯葫蘆西拉瓢!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信他個鬼,算得一點也不準。簡直說得是驢頭不對馬嘴,風馬牛還不相及!
最後,唯有黃世英站在卦桌旁,不亢不卑地對相麵先生說道“老先生!我們是好奇前來!至於這算命,是你編了句句順口溜,說來說去全胡謅,銀兩銀票自己留!”
說完,黃世英邁步向自己的棗紅色寶馬走去。
然而,那相麵老先生微笑看著對麵接連而去的六人,晃著紙扇帶著嘲諷的腔調唱道:“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稀奇,真稀奇!蜀東六雄(熊)各牽驢!快活神仙你不信,他日必遇真險奇!稀奇,稀奇,真稀奇!蜀東六雄(熊)各牽驢!……”
你瞧這歌唱的!簡直是在諷刺、嘲笑、嘲弄人家“蜀東六雄”,竟然心中之意把英雄的雄暗改成狗熊的熊!然而,他們六人不再理會,繼續行走在揚城的黃昏街道!
“蜀東六雄”已漸漸遠去,相麵先生的唱聲也在悠悠消失,六人各自在回想著心事。
過了一會兒,隻聽孫可行問道:“大哥!你在想什麽?難道你相信他算命的鬼話麽?”
“不是!”耶金風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我是在想,我們出行已有八天,相麵老先生說我們在十一天之內困困難重重!會不會就意味著十一天之後我們就會有了眉目?”
“大哥!那個老家夥的話你還能信?”張雲海回手指著來時的方向說道。
“我想,總還是有點可取可信!你們也知道,我們這八天之內,已經是困難重重。”耶金風回頭對眾人解釋道,“正所謂‘東西南北各阻隔,任君直上九霄雲’!”
“這也許是巧合!或者說他已經知道我們六人的身份和我們所要做的事,所以他才會那樣說!不過,這老先生也是說得含糊其辭、隱而不清!說什麽凡事必須先凶後吉,而這吉字之後,就是那十一困!而我認為,那凶字按理說應該是十一困,可他卻說這吉字是十一困!為凶不凶,吉字不吉,真讓人難以琢磨!我們在十一天之內會不會找到凶殺,這實在是有口難說。雖然這卦辭出自活神仙之口,但實為不足信!”
眾人聽得歐陽青風的句句推理,暗暗點頭讚承。其實,他們沒把“江北活神”的話放在心上,隻不過將此當作一場兒戲而已。
“我們若真的能在十一天之後找到凶殺,那就太妙了!”隻見黃世英走在後麵說道:“不過,這就會讓他“江北活仙”碰巧靈驗。”
“其實!我們在嵩山已找到那凶殺,可是又讓他逃脫!”耶金風又回首說道。
“所以說這相麵、算卦的話不可信!我們差點就在四天內抓到凶殺,也未必非在十一天裏作下定論!”吳天霸則是怨聲載道,說道,“不是有首民謠唱道——算命先生慣說空,指南指北指西東。世間若有鬼神地,何不尋來葬乃翁!我看這樣的老東西是該死不死,裝神弄鬼賴活著!什麽江北活神仙!竟把六弟的品行說成那樣!打死我也不信!”
“還是大哥說的對!那老先生的話有些可取可信之處!比如他算我的出生年月,那是真的好準!”走在吳天霸身旁的孫可行說道。
“準個屁!他不說,你也知道,我也知道,我們六人都知道!還用得著他說!”吳天霸不由發火道。
“遺春酒樓!”隻聽耶金風在前麵向眾人叫了一聲。
眾人聞聲望去,隻見一座飛簷流丹的木樓上豎掛著四個大大圓圓的花燈,上書——“遺春酒樓”四個大字!在這夜色黃昏的花街之上,尤為引人注目、令人心向神往!從那紅樓上下以及青簾燈窗之內,還傳出著陣陣歡笑喜戲和喝喊之聲;亂聲之中,依稀還能聽見青樓裏傳來抑揚頓挫的琵琶聲。再看那木樓之下,出出進進的花衣公子,更有才子佳人,搖搖擺擺,姿態懶散而又迷人!不難令人想象(像),這裏麵一定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一派歡歌笑語、花天酒地的熱鬧景象!
“小城故事多,充滿喜和樂。若是你到小城來,收獲特別多。看似一幅畫,聽像一首歌;人生境界真善美,這裏已包括;談的談,說的說,小城故事真不錯!請你的朋友一起來,一起來做客!”
“咦?這歌從徐州雲龍山又傳到這座小城來了!真是佳人歌喉,又添小城春秋!”黃世英又不禁嘖嘖稱讚,心裏那個舒服,簡直是如飲甘露、如飲美酒加咖啡!其實,其餘五人又何嚐不是一片心曠神怡的暢快感覺!
“哎——,各位客官爺來了!這裏吃酒、喝茶、睡覺、玩銀票,百朵鮮花任你采,不采白不采!應有盡有,保你吃飽了不想家,進去了不想再出來!客官請進!”隻見兩個過來拉客的夥計跑到耶金風等六人身邊一陣喊叫。
“這有店嗎?”耶金風向過來的兩人問道。
“有!有啊!應有盡有,保你吃得香,睡得甜,一夜隻花兩把錢!在此住夜,準保你睡一夜想兩夜,睡兩夜想三夜!”
“少說這些!今晚我們要在此住店!你們兩人把我們的這六匹馬給牽進去!”耶金風高聲說道。
“好!好!好啊!六位客官爺請!恕不遠送!我倆把馬牽到側院!保管它們上麵的東西不丟,而且讓它們吃飽喝足!”
“我拿下我的行禮!讓你們給看管!我還放心!”歐陽青風說著,便拿下他馬背上的小包裹。
“好!好!隨你們的意!客官請進!客官請進!”
這時,耶金風微微一笑,說道:“兄弟們!我們進去!今夜就在此好吃好住!一醉方休!”
於是,六人隨著人流,感覺陣陣身心遊蕩,沿著台階向“遺春酒樓”裏走去。
“來!來!喝!喝!”一個酒氣熏天的醉鬼端著酒杯來到耶金風麵前。
耶金風一看這醉鬼惡頭惡麵的樣子,二話沒說,奪過酒杯一飲而盡!
“好!好!夠……夠朋友!再來一杯!”那醉鬼手拿著酒壺又要向耶金風的杯子倒去!
然而,耶金風又出乎意料奪過酒壺,扔下酒杯,“咕咚咕咚”地便把壺裏的酒全倒入嘴中!
“好!好!海量!海量!”旁邊一些觀看的人都不由高聲讚歎。就連那醉鬼也驚異地挑起大姆指說道:“好!好樣的!你……你等著!我再……再去取酒!咱們幹!”
醉鬼說完,身子歪歪斜斜地向櫃台那邊晃去。
“走!我們到樓上去!”
耶金風說完,領著眾兄弟便向裏屋尋找樓梯。
“對這樣的醉鬼就要來個順手牽羊!”耶金風邊走邊說道:“千萬不要與他糾纏不清!”
“大哥高見!你是不想惹怒這酒鬼,免得帶來麻煩!”歐陽青風說道。
“對!是這個意思!可我更想找個雅座!”耶金風回應道。
“這兩間已客滿。”黃世英看著這周圍的酒桌說道:“我們還需往裏走!”
“賭!賭!賭什麽?”隻聽另一間屋內傳來了叫喊聲。
“我們往裏走!”吳天霸說著,又溜進另一間屋內。
六人來到這屋內一看,隻見一群群袒胸露乳的賭棍正圍著一個形容俏麗而又沉著老練的女人在號喊著、嘲笑著。其形其狀,簡直猶如一群野狂蜂,嗡嗡殺叫,試欲偷花竊蕊、含香吞蜜。
“你的男人把家產已輸光了!你來賭什麽?”一個滿臉黑胡子的漢子貓著眼睛向對麵的女人問道。
“你想替你的男人贏(嬴)回輸的錢!太可笑了!”人群中一個賭徒又嘲弄著嚷道。
“都不要嚷嚷!老娘今天就要給你們賭一賭!看看誰高誰低!”那女人氣憤地喝道。
“嗬!她卻來勁兒了!我喜歡!哈!哈!哈!”黑胡漢子欠著腰著大笑道:“你和我比什麽?比大比小?”
“比大!”
“你到底拿什麽拿賭?”又一個賭徒高喊道。
“對!你賭什麽?賭什麽?你錢都沒了!賭什麽?賭本呢?”這群賭棍們又向那女人瘋狂喊叫。簡直猶如一群蠢蠢欲動的野豬!耶金風看著這夥賭徒的貪婪之狀,真恨不得一人給他們一百大板,讓他們少玩這些歪門邪道。但是話又說回來了,想禁止這天下間的賭博之風,談何容易?這一定需要一個長久、遙遠而又漫長的引導、疏化,使更多的嗜賭者一一走向正道。但是耶金風心裏自知,刹住賭博之風,這輩子他已是無能為力!他眼下奔走江湖所要做的事還沒個著落,哪還有心思去管這些煩瑣之事?還是由這些敗壞人心、天下、道德的不良風氣自生自滅!
“賭上一夜!”那女人一拍桌子厲聲喝道。
那群賭棍們一聽,驚得半天沒明白過事來!隨後,他們才嘴巴一張,“哈!哈!哈!”地哄笑起來。無不心花怒放、拍手高叫,心想:“如此來賭,豈不妙哉?如若能贏她一夜,,就是少活一天一夜也願意!寧吃鮮桃一口,不吃爛梨一筐!破了輸掉這眼前的銀子,也得和她玩一玩!和她拚了!”
“好!好!我把我的銀票全壓在這上麵!哈!哈!哈!”黑胡漢子大笑著把銀票一推,一副傲然不懼之態!那嘴敝得就像瓢似的,根本就沒把這麵前的小娘子放在眼裏。
“好!我們也全壓上!”說著,那群賭棍們一窩蜂地壓上銀票,試圖賺一晚這小騷娘們的便宜,混水摸她一大把魚。
這時,耶金風示意兄弟五人各自散開,插入人群之中,準備暗中相助。然而,開場局便使得他們這六位外來觀眾未能如意。
“哈!哈!哈!贏了!老子贏了!這女人要輸給我一夜了!哈!哈!哈!”黑胡漢子狂笑著,擼著袖子大吵大嚷!
“啊!王大胡!我的銀子可全輸給你了!”
“怎麽樣!夥計們!還賭不賭?”黑胡漢子然後又衝著對麵的女人得意地說道:“哎!小娘們!你要不要再賭上兩夜?”
“賭就賭!誰怕誰?老娘再賭上一夜!”那女人一咬牙,又猛拍了一下桌子喝道。
“好!我就喜歡你這股強勁!有女人味!來!開始!”
黑胡漢子說完,又搖起了篩子。“嘩嘩嘩”一陣篩響過後,黑胡漢子掀卡便見是“八點”。
瞬間,隻見那黑胡漢子看著那女人手下的篩子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那女人手底的兩隻小篩子竟是“三點”加“四點”。
“老子真有豔福!連贏兩夜了!哈!哈!哈!要是你離我近點,我早已摸你兩把了!”黑胡漢子口水直流、色迷迷地直盯著對麵女人的,眼珠子差點飛出來。
這時,耶金風已見那女人的鼻尖上汗珠微微,可她還是狠了狠心喝道:“我再壓上第三夜!”
“啊!哈!哈!哈!你不如把你整個人都壓(押)上算了!”賭棍們又是一陣狂笑,就連其中輸得精光的賭徒也忘記煩惱和憂愁在一旁喝起彩來!
“好!我將贏來銀子押上!我們開始!”
話畢,全場寂靜一片。隻聽幾陣清脆的響聲過後,黑胡漢子和那女人雙雙卡下篩子!兩人一陣對視,默然無聲。
慢慢地,黑胡漢子挪開篩卡,隻見是“四點”加“五點”共“九點”,不禁獰笑眯眼看著對麵的女人!擺出一副此局必勝姿態!
成敗在此一舉!如若再接連敗陣下去,恐怕這女人會輸得昏昏然直叫一群野漢催殘。這時,隻見那女人雙手微微顫抖,慢慢掀開了篩卡……
就在這一瞬間,隻見桌上的蠟燭火苗微微地晃動幾下之後,眾人再看那女人手下的篩子好象尚在慢慢停止旋動,直惹得眾人拭目以待。直到篩子穩穩停落於桌麵之後,眾人又不禁眨了幾下眼睛,隻見那篩子竟是“五點”加“五點”共“十點”!眨眼之間,全場皆驚,一片鴉雀無聲。
直到這時,黑胡漢子終於傻眼圓瞪!一句話都說不上來,他不得不低首認輸。心想壞了,白贏這小娘子兩夜,卻因為小了她一點卻輸了差不多八百兩,簡直是付之一炬,得不償失!不行!還得想法再贏兩場!一生何求?撈回我所失去的所有!
然而,那女人這一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她看清確確實實是“十點”之時,不禁用指尖擦了擦鼻尖上的汗珠,嘴角終於綻露出一絲微笑。
“高!高!實在是高!老子輸得心服口服,痛快!再賭!”
黑胡漢子一邊把身邊的銀票推到那女人麵前,一邊又重新押上一疊銀票!
從這以後,那女人猶如妙手回春,次次使全場瞪眼直望自己手下的篩子,接連贏了五次!那女人望著身邊越積越多的銀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財氣竟上升得如此之快!真是峰回路轉,水到渠成!真好似:財神到,財神到,好心得好報!財神話,財神話,賺錢依正路。這全是麵前不爭的事實,怎不叫人精神大爽?腰身壯,膽氣豪,財大氣粗有何懼哉?
“王大胡!再賭!再給她賭!大老爺們豈能輸在她一個女人手裏!簡直叫人笑掉大牙!”一個賭徒衝著黑胡漢子喊道。
“賭?賭什麽?我全輸光了!”黑胡漢子哭喪著臉道。
“怎的輸光了?你不是還贏她兩夜嗎?”旁邊的一個人提醒道。
“哦!對!”王大胡不禁拍了一下腦瓜,頓時來了精神:“我肥我贏你的兩夜全壓上!”
“好!賭場上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不要返悔!”那女人高聲說道。
經這麽一說,一時輸得昏了頭的王大胡倒真的有些後悔:“真不該一時失言把這兩夜全押上!雖然輸了銀子,倒不如留一夜把她睡了也夠本!若是再輸,連個回轉的餘地也沒有。唉!壓就壓上吧!看看我這次的手氣如何?說不準,我還能贏回兩夜呢!”
這時,全場又是一片寂靜,靜得可怕,連隻蚊子和蠅子的叫聲也沒有!隻有那“嘩嘩”的篩響,牽動著顆顆顫動的心。但這回,那女人一掀開自己的篩子一看,不禁大驚失色——竟是“三點”!!!
此時,又輪到王大胡開始掀點……
而就在這一瞬間,那桌上蠟燭的火苗又晃動幾下!其實,這微妙的閃動,除了“蜀東六雄”之外,沒人能注意到,沒人知道知道也根本無從知道其中的奧妙!
結果,那女人竟以小小的“三點”穩穩當當而又玄玄乎乎地險勝王大胡!你說斜不斜門?
此時,王大胡瞅著自己的兩個“一點”的篩子,心裏是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不服氣!突然,他一砸桌子喝道:“賭!再賭!老子就不信這個邪!”
“你還賭什麽?”那女人卻有些驚奇,不知他還能耍什麽新花樣!因為王大胡麵前的銀子已經輸得屌蛋精光,他還能逞什麽雄(熊)?這女人心裏說,我倒要看看你這臭男人還想耍什麽鬼把戲!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幫有幫規,行有行道,賭場也有賭場的規矩!我怕你什麽?你——能奈我何?
“把我押上一夜!”王大胡已氣得胡子撅起老高老高,嘴巴也撅著直喘粗氣!眼光金星直冒!
“啊!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也!笑死我也!”
全場不禁哄然大笑,有人竟笑得腰直不起來一頭鑽到賭桌下、不省人事。就連那“蜀東六雄”也不由地仰麵大笑!尤其是那女人,笑得更是爽朗燦爛,更是迷人,更是幽雅!是整個賭場裏笑得最好聽最令人陶醉的聲音,而且是她笑得最悠長直至最後一息!
“誰要你這樣的臭男人!夥計們!這一半銀票拿去吃酒!老娘走了!以後休要再幹這種勾當。賭博害人害已,不要執迷不悟!”
那女人說完,抓起另一半銀票便揚長而去。這正是——“佳人一去兮不複歸,賭徒悵歎兮多後悔!兩夜白贏兮未如願,唯恐佳人兮永不回。”
這群賭棍們驚訝看著飄然而去的女人,突然,他們如夢方醒,腦袋一垂,亂哄哄地搶起桌上的銀票!就連那王大胡也是這一拳、那一腳地掙奪起了銀票。刹時之間,激起一陣“打砸搶”的好戲。
便見是:陣陣哭爹又喊娘,搶起錢來不留情;亂糟糟一片狼籍,直掙個頭破血流。真好似一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誰人見錢不眼開,誰人開眼不見錢?一切向前(錢)看,看看有錢人,苦了窮光蛋!賭博要用錢,泡女人要用錢,生存也要錢;寧願不要命,也要搶搶錢!不搶白不搶,不搶有人搶;人若都在搶,你還不敢搶,真是裝憨熊!這就是人之本性,尤其彰顯在賭徒身上。但是,眼前這場景,這對於闖蕩江湖的“蜀東六雄”來說,見怪不怪,其怪自壞。出淤泥而不染之士,是絕然不會與這幫賭徒同流合汙。
“走!”耶金風趁機向五位兄弟一招手,便又向裏間走去。他們不願看到這些賭徒的狼狽狗雄(熊)樣,更不願他們的血崩濺到自己身上;是非之地,遠而避之,避而遠之,方可明哲保身尊富貴,英雄退步寄神仙。讓這些賭徒賭棍們自相殘殺吧!這正是賭博者的好下場,咎由自取,自取滅亡。所謂“賭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方可立地成佛。”你若掉進大海,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被人賣了,也許你還在幫著人家數錢!
終於,他們六人在這最東邊的一間大屋裏找到樓梯!這裏,卻要比那賭場裏安靜得多。一切井然有序,幽雅素然。
這時,耶金風終於輕聲笑著說道“那女人今晚有這麽大的財氣!可她哪裏知道是有人在暗中助她一臂之力。不然,她也許已輸得頭破血流。”
“什麽頭破血流?”黃世英變本加厲地附和道:“她一個女子應該輸得逼破血流吧!”
“老六!不要說這種下流話。”耶金風斥責了他一句。
然而,黃世英卻反駁道:“這樣說她都是輕的。她想做**還立什麽貞潔牌坊?是她自己與一群賭徒同流合汙,並且恬不知恥地還把自己壓上一夜進行賭注,那不輸得逼破臉腫、血淚橫流才怪!”
“所以我才要暗助她一臂之力。”耶金風順勢說道:“不然,她今夜可就慘無人樣了。”
“大哥暗中幫了她的忙?暗發內功!?”孫可行詫異地問道,“此話當真?”
“不錯!我不想再看那女人一直輸下去!”耶金風點頭說道:“一個色字,一個賭字,不知要坑害多少世間賢良子弟。”
“哈!哈!哈!”歐陽青風不禁大笑道,“實不相瞞!我也不願那王大胡一直贏下去,也暗暗發氣頂翻了他的篩子!讓這等執迷不悟的家夥吃個苦頭!”
“喝!”眾人又是一陣驚詫,都不由向歐陽青風投去縷縷歎服的目光——好一個“鐵公子”,絕非“鐵公雞”。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王大胡原來還敗於他一手。
“哎呀!六位公子!快過來啊!”一個手拿紅色手帕的中年女人走下樓梯向他們吆喝道。
耶金風一看便知,知道又是位來拉客的老鴇。他真沒想到,這“遺春酒樓”烏七八槽的什麽都有。估計一下,坑蒙拐騙偷,吃喝嫖賭抽,五花八門,七彩繽紛,應有盡有。
於是,耶金風對走下樓來的中年女人說道:“我們要個雅座!”
“有!有!熱鬧的、幽雅的、不熱不雅的,要啥有啥!看你們也是外來客!還不知道我們揚州有名的八妓就在我們這‘遺春酒樓’吧!難道說你們不想讓她們來陪陪你們,不想來過一把過癮嗎?”中年女人嘻嘻哈哈地嚷道。
耶金風等六人一聽,心中不禁暗自苦笑:“本不想來的地方,今晚反倒真的闖了進來!不過,想起來,她們女人也不能把我們六人怎麽樣,我們隻管吃酒睡覺便是,管她們呢?大俠名劍也總得吃飯、休息、睡覺!”
“我們要在樓上吃酒!不知方便否?”耶金風又問道。
“哎呀!很方便的!樓上的酒宴已為你們擺好了!就連陪酒的七仙也在上麵等候多時。快!就在樓上!”中年女人歡喜地說道。
耶金風等六人聽後,心中好生納悶,心想:“我們剛剛到此,怎麽酒宴已為我們擺好?竟有這等好事?莫不是一場鴻(紅)門宴?一定是宴無好宴、酒無好酒!我等必須小心為是!”
於是,六人不禁抬頭向樓上走廊望去。隻見上麵走來走去的人群中正有一個麵若三月桃花、秀發悠悠垂飄、手持“明月玉兔”扇的彩衣女子依欄站著,她也正望著這六位穿戴非凡的人物。當她看到一位身著黑色花邊繡龍袍的公子,不禁雙眼定睛凝視起來。為什麽呢?她隻見那公子不僅是氣宇軒昂,而且他手中正搖著一把最為引人注目的白底黑字大鐵扇。隻要稍微細看一下,便可看清那扇子上麵用“行書”寫著四列十六個字——“浩月飛來扇,中原一片葉;青風出南山,皎月上青天。”她看到這裏,不由由默默地點了點頭!她心中思忖道:莫非這就是“蜀東六雄”中排行老三的“鐵扇公子”歐陽青風?而這六位就是“蜀東六雄”?……
“王花啊!快下來!把這六位公子接上樓!”隻聽到那中年女人對著樓上凝神相望的女子喊道。
耶金風等六人聽這麽一喊,知道這走下來的女人準是八妓之長的“霸王花”。果然是一副老練勾魂之態,似如一條美女仙狐,令人神魂顛蕩,卻又使人望之生畏。
這時,“霸王花”腳履盈盈地走下樓來。在她身後,跚跚跟隨來幾位身材玉腿綻露、苗條如仙的少女!
“啊!六位公子!樓上請!”霸王花滿麵春風地向客人說道。
耶金風等六人聽後,毫不客氣地“蹬!蹬!”上了樓梯!他們不相信,這七條妖豔狐女會把他們“蜀東六雄”吃了!所謂“不入狐穴,焉能除騷?”耶金風打定主意,準備力勸這些狐猸之女重新做人!
在那幾名少女的帶領下,六人來到了二樓的一間大屋內。隻見那兒果真擺好一大桌酒宴,桌旁還端坐著三名少女!她們見到這前來的六人,先是一驚,隨即又笑臉相迎地請耶金風等六人坐在桌前!
這時,隻見“霸王花”最後一個走了進來,她輕輕關上房門說道:“姐妹們!你們還不知道!這就是威振武林的‘蜀東六雄’!是我讓老鴇請他們上樓的。你們不必見怪!”
“啊!”那些少女不禁驚異地站將起來。
“噢!我說你們怎麽這麽大的派頭!原來是六位英雄大駕光臨!我就是被稱為‘江北一枝花’的林小青!”一個年齡略大些的少女驚喜萬分地說道。
“對不起!”耶金風立即說道,“我們今天不需要這麽多陪酒的!我們六人有事要商量!”
“噢——你大概就是‘飛天神龍’耶金風吧!”霸王花不由揚臉傲慢地說道,“沒想到你竟是這般態度!你和你的三弟耶無害完全是兩樣!”
“什麽?你說什麽?”耶金風騰地站將而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為聽錯!就連座上的吳天霸等五人也是驀然一驚:“大哥的三弟,耶無害,那位一表人才的白麵書生?他會到過此處?莫不是這霸王花搞錯了!簡直有辱大哥自家三弟耶無害的人格!”
“耶大俠請坐!咱們慢慢談!你瞧這酒菜還沒動頭呢?”霸王花示意她的六位姊妹說道。
於是,耶金風又坐下來說道:“我想你就是八妓之長!咱們名人不說暗話,你快快告訴我!你怎麽會知道我的三弟耶無害?他來過這?”
“何止來過!”霸王花柳眉一挑,看著耶金風說道,“耶大俠!請喝了這杯見麵酒,我會告訴你們的!”
耶金風側頭一望霸王花雙手端過的酒杯,又望望麵露微笑而又難以琢磨的霸王花,便端過酒杯,一飲而盡!
“哎呀!倒底是做大哥的爽快!耶大俠!讓你的五位兄弟也飲上幾杯!”霸王花雙手扶著耶金風的肩膀請求道。
耶金風見狀,用手抓住霸王花的胳膊說道:“你說!我三弟怎麽會來到這?”
“是啊!你說呀!”吳天霸在一旁也忍不住嚷道。
“哎呀!瞧你們急的!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告訴你們!今晚這酒宴本是給‘揚州八虎’準備的!可他們一直沒來!……”
“揚州八虎!”耶金風聞聽,不禁放下手,問道,“他們今晚也要來這?”
霸王花不由坐下來說道:“來是要來!不過要很晚才來!他們是輕易不敢露麵的!就是來,另一房間內又給他們準備好了酒宴!六位就放心坐這吧!”
“是這樣!來了又有何妨?好!我先幹一杯!可千萬別再有蒙漢藥,出來才八天,我已經是兩回深受其害。”黃世英說著,端起酒杯嗅了嗅,感覺良好,便一飲而盡!
“好嘛!這才是男子漢的味道呢!”黃世英身邊的一個少女嬌滴滴地說道。
“好!我們各位都幹了這杯!不過,喝完這環,你們快把剛才的話講明白!”吳天霸說完,也喝幹麵前的一杯酒。
歐陽青風等幾人見狀,也不怠慢,端起酒杯一揚而盡!
這時,桌邊的幾位少女都紛紛搶著又向杯中斟滿美酒!
“來!妹妹們!六位公子既然如此爽快,我們也來幹一杯!”霸王花說完,遂捏起酒杯“吱吱”而盡!
再說其餘的六位少女,也就是這老大霸王花的結交之妹,揚州的一流名妓,一見“大姐大”霸王花作出花式榜樣,全都微笑著扭起腰姿用大姆指和中指捏著小酒杯站了起來!
這一時之間,耶金風等六人借著這滿堂的燈光一看,隻見她們揪起鮮如櫻桃的小嘴,兩腮一抖,隻聽得“吱吱”地響成一片,她們的手指紛紛漂亮地翹向天空。接著,她們連忙放下酒杯,手捂在胸前,裝出了一副嬌乖模樣偎依在耶金風等六人的身邊。
“瞧你們還不趕快吃菜啊!”霸王花有點生氣,說道,“人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你們‘蜀東六雄’裝什麽假正經!難道你們這赫赫有名的武林高手連個白麵書生也不如嗎?”
“你在說我大哥的三弟耶無害?”歐陽青風急忙向霸王花追問道。
“對!是他!是耶公子!談起他,真讓我長相思,他已很久未來此地。但現在我也隻能借酒消愁!”霸王花說著,又端起酒杯灌入口中!
“你大概是認錯人!我家三弟決不會到此處來!”耶金風有些擔心地說道。
“沒錯!是他親口給我說的,他家就住在蜀東山區的東道鎮。而且他還說他就是‘飛天神龍’耶金風之弟!這不還會有錯嗎?”
耶金風聽了霸王花的一席話,心中不禁涼到半截:“難道我那三弟真的到過這裏?等我去了荊州江陽鎮,一定當麵向他問個清楚!……不!不可能!我那三弟雖然天生伶俐俊俏而且多情善感,可他一心為求學而四處漂泊,決不會來這不會來這不是他呆的地方!一定是霸王花想挑撥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萬不可上她的當!”
“霸王花!”隻見歐陽青風站起身來說道,“你身為天下名妓!見多識廣!難道你還不知道有冒名頂替這四個字嗎?”
這一句話,頓時提醒耶金風等五人,都不由讚成(誠、承)地點點頭!他們根本不相信耶無害會到這妓院裏鬼混,從八天前見到耶無害那天起,他就給他們留下絕然一代儒生的模樣!他怎麽會到這個吃喝嫖賭的鬼地方來?
“嗨(咳)!你們這些男人!怎麽對這事還如此認真呢!”霸王花繼續說道,“我不管它什麽冒名頂替!我隻認人!你們和他根本不是一道的人物!他雖然有強大的抑製力,可他還是被我引誘上勾!現在一想想他的麵容,隻要他願來,我就願意接受!耶公子的身子實在讓我陶醉極了!不知你們六位能不能把我們七姐妹陶醉一番!”
“不要說了!”耶金風厲聲製止道,“你所說的那個耶無害穿戴有什麽特征?是不是腰間掛一塊翠玉?你可見過?”
“對呀!他飄逸的長衫上是掛著一塊翠玉!當時他還曾親自給我看過!上麵刻有‘萬寶玉’三字!”
“是他!是他的!”耶金風終於失聲自語道,他簡直要徹底失望、確信無疑。至此,他已暗自改變下一步要去杭州、廬山調查“旋風十八騎”和“江南七行怪”之死的計劃,決定下一步先去荊州江陽鎮,一定當麵向他三弟問個清楚!
“那可是塊蓋世無雙的美玉!就象他溫柔而又剛勁的玉體一樣,光滑覆蓋,飽含春情!我們姐妹七個都敗倒在他的腳下,他也被我們七個降服,他每晚都脫得一絲……”
“啪!”隻見耶金風憤怒之極,打了霸王花一記耳光,狠狠說道:“你胡說!我三弟決不會這樣!我也不許你這樣侮辱我家愛弟!”
“啪!”又是一聲巨響,頓時酒菜四濺,響聲一片。
隻見吳天霸拍案而起,直驚得周圍的女子委縮著身子!響聲過後,吳天霸指著霸王花喝道:“哼!你這個小妖女!你這是辱沒君子!滿口胡言亂語,胡說八道!大哥的三弟是個堂堂正正的儒生!很快就要進京趕考!從我見到他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他不會幹出這種勾當!你們不要在這滿口放屁!”
再說那一直捂著發紅的腮幫,愣望著這個血氣方剛的大漢的霸王花,竟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真不明白,她自以為她那漂亮的一席話能挑起“蜀東六雄”的興趣,沒想到竟惹得他們氣成這般模樣!而且還打了她一巴掌!這還了得!簡直是反反反了天啦!
“好!好啊!你敢打我?我說錯什麽了?”霸王花終於明白過神來,她哪裏受過這個委曲,直氣得臉色發紫,惱羞成怒站將而起。
“打你都是輕的”黃世英也衝著霸王花怒喝道,“該割掉你這口出妖言的潑嘴!你亂說什麽?”
“不許你這樣侮辱我大姐!”江北一枝花林小青猛地一巴掌打在黃世英的嘴上,喝道:“你這尖嘴猴腮的小壞蛋,我非打爛你的臭狗嘴不可!”
再說這“卷地風”黃世英,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重重挨女人的這一巴掌。然而,他沒想到這一巴掌竟是這麽的“香氣撲鼻”!這麽的而又響亮!竟讓他感覺一陣精神百倍、心曠神怡。
“哈!哈!哈!”黃世英反而若無其事大笑道,“打得好!打得妙!你是不是也想挨男人的一巴掌!好男不給女鬥!可我偏不打你!你敢再打我麽?”
“我來打你!”隻聽門外一聲大喝,頓時“咣當”一聲,那片雙扇薄門被踢得稀八爛,一群手持刀劍的武士猛然破門而入!
眨眼間,這群人便把耶金風等六人圍在當中。隻見一個手提大刀的硬漢子喝道:“殺了這六個兔崽子!竟敢搶占我們‘揚州八虎’的好事!給我殺!”
一聲令下,周圍的七名武士立馬就要揮刃殺來……
眼看著就要發生一場可想預料的廝殺,在這萬分緊張之際,“鐵扇公子”歐陽青風“噌”地縱身躍到酒桌之上,用鐵扇指著這群人厲聲叱道:“蜀東六雄在此!我看你們誰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