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陵光神君的危機
后夕晝想拿被子將人悶著打一頓,當然這個也就想一想,捨不得,如果可以,他倒是很想用另外一種方式好好……抽她一頓!
只是如今也不得那樣。
只能沒好氣地說道:「睡吧。」
「你又要在這兒呆上一個晚上?」
「不行嗎?」
「行啊,就是想說,你要是個人也不能天天這麼廢寢忘食對吧?」
這話題能不能換了?后夕晝給她曳起被褥蓋好了:「神君這麼說,本王倒是想問,洪荒時期,有個叫后的美人愛慕了你那麼久,你當真就沒被他的美色迷惑過。」
趙明月不答反笑:「鬼王如今對自己美人的稱呼倒是很受用。」
想當年也不知道是誰,為了不被別人當成美人,恨不得在自己臉上留下數道疤痕。
「認真問你話呢,快回答。」
「既然美人兒這麼要求,本神君就好好回憶一下,等一覺醒來再告訴你。」
后夕晝傾身湊過去,沒好氣地威脅:「是不是覺得我不能動你,你就可以這麼消遣我了?」
「那你要動我嗎?」趙明月眉目含笑,好看又討厭的。
作為男人,還是一個那方面如此超常的男人,他當然……想動她,但一想到她背後那個天罰大罪,他要還往那方面想,那就是禽獸不如了。
但分明會疼的本人,卻樂此不彼地刺激他,長臂一伸摟住他的脖子,張口就啃了一下他的下巴。
后夕晝脊背都酥麻。
他如何能不知道這樣的暗示?
……「明月想要的時候,總會先啃我下巴。」
……「我,我還不能啃你下巴了?」
……「呵。」
……「笑什麼?我就啃你下巴不行啊?」
……「行,神君能啃的何止是在下的下巴。」
正因為知道,每次想起被他啃咬下巴的那一下,就如同最惹火的引誘,即便在睡夢中也能熱血沸騰。
他若要,明月自然不會吝嗇給予,但他知道,他若得到終是得償所願,通體舒暢,但趙明月會承受的是無盡的疼痛,以她的性格她當然不會說,總想讓他好受了,可他如何能夠。
「你就別折騰我了?」
「其實真的沒關係。」趙明月眉目從容。
「明月你別這樣……」后夕晝卻拉下她的手,放在唇前吻了吻,「我知道明月捨不得我,但你總想著把一切給我,會讓我恐慌。」
「為何恐慌?」
好像他們沒有未來了一樣,但后夕晝沒說,就笑著說道:「把一些美好的期待,留到所有事情落幕之後不是更好嗎?」
所有的事情落幕會是怎樣的一幕?
后夕晝凝視她的眼睛。
「神君何時這般憂思?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我沒信心?」
明月想了想:「你方才問我,是否喜歡后?」
「嗯。」
「當日不知何為情,卻已犯下逆天之舉。待我花了很長的時間明白了何為愛,卻要承受情愛的畏懼,后,我很迷茫,對與錯,情與愛,見著你時想守著你,見到蒼生悲苦,又想守著蒼生,守著蒼生對不住你,守著你對不住蒼生。」
明月摸著后夕晝的臉,終於露出了眼中的困惑與不安。
這是作為南天守護神,朱雀天的上神陵光神君的困惑,當年封了后夕晝的記憶,賜予他遺忘之後,他仍舊以上神的身份,專心修行了萬年。
也從不曾覺得自己為情所困。
如今墜入兒女情長之後,再回首,卻模糊了當初自己捨不得讓后夕晝灰飛煙滅,寧願將他與御天一同保存下來的初衷。
彷彿不止是歉疚,不止是補償……
人常說,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反過來卻似乎一目了然,一往而深,方知情從何起。
「我在明月的國度曾讀過這樣一首詩: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怕誤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天界除佛門之外,仙班神家多以逍遙修行,倒也不禁錮男女之歡,但跨界之戀終究違反天道,何況,她還擅自埋下如此大的禍端。
此等大罪,天罰於她而言已算是輕的,若是她控制不了事態,導致三界生靈塗炭,那就是死千萬遍也無濟於事,所以,天帝對她做出的處罰她從未敢抱怨。
只是,她參不悟其中對錯,就算明知是錯,一旦動了凡情起了私心就會偏袒。
后夕晝臉頰在她掌心微微貼了貼:「明月定然是太累了,所以才會如此不安,過兩日便是我們與犀照正面交鋒之日,我們做足了那麼多的準備,你有我、有雀凜、夜十、空音雪還有鬼族妖族做後盾,所以一定會有個好結果的。」
明月這幾日時常夜不能寐,他知道,她心裡最放心不下的還是他,是他身上的御天魂魄。
后夕晝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我也會沒事的,所以別太擔心,你有我呢,嗯?」
趙明月雙手將他摟入懷中,輕笑著說:「嗯,我有你。」
兩日之後。
后夕晝與白羽出門不久。
鬼川匆匆忙忙跑進書房,面色焦急尋找后夕晝,陀澤見他面色慌張,連忙說道:「鬼川大人,鬼王今日不在宮中。」
「不在?那白羽呢,白羽去了何處?」
「白羽先生跟鬼王一道出門,也不在宮裡啊。」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立刻找到白羽,快!」
「……是,是!」陀澤也不敢多問,趕緊通知衛齒,讓他安排飛得最快的羽靈衛去尋找白羽。
鬼川平日性子雖然急,但極少見到他如此慌忙,所以羽靈衛統領衛齒派遣了羽靈衛前去尋找白羽之後,就來詢問鬼川。
「是不是何人受傷了,怎麼這麼著急尋找白羽?」
以前鬼川也曾受命於殷廣禹手下,只是因為是鬼王與妖王的舊部,所以只是有個頭銜,但沒什麼實權,不過倒是與衛齒認識了很久,兩人也算得上是有交情。
加上數十年前,兩人一起經歷了初代夜十化成的烏蠻那一戰,所以也算是同生共死過,這些年鬼王沒少提拔衛齒。
鬼川便與他說道:「確實是有人受傷了,需要白羽急救。」
「是何人受了傷?莫不是崑崙虛?」
「不是!」鬼川有些不耐煩地說了一聲,頓時又覺得不大合適,咳了咳說道,「是陵光神君。」
「陵光神君受傷了?」這倒頗讓衛齒意外,但又隱約覺得,這似乎是一個天大的機會來了,於是他驚訝說道,「是之前被景天傷了之後傷勢未愈引起的?」
「景天那個傷……」鬼川說著有壓低聲音,「那個傷並不算什麼,而是這幾日陵光神君給鬼王輸了很多修為,今日我在冥月台見到她時,居然昏倒在地。」
「什麼?昏倒?」衛齒想不明白,故意試探問道,「鬼王不是不與神君往來了嗎?為何神君又給鬼王渡修為?」
「神君可是鬼王打算娶進門的,還當真不湘滬往來了?那些都只是做給天帝看的,兩人其實好著呢,這幾日兩人都以去尋找景天唯有,實則是在冥月台匯合,神君給鬼王施法渡修為呢!」
果然鬼王與神君兩人面上僵持,其實依舊往來親密的消息是真的。衛齒心中有了底,於是立刻與鬼川說道:「如此看來,我再多派幾個人去尋白羽才是!」
「有勞!若見到白羽,立刻帶他去冥月台!」
「好。」
衛齒振翅飛走。
當然,離去的衛齒當然沒去尋找白羽,而是想要將這個消息告訴犀照,不過,在見到犀照之前,卻先遇見了鸞凰。
一念之差,他選擇了將這個消息先告訴了鸞凰,想要在她面前立一次功,想要為她做點什麼,於是陵光神君重傷倒在冥月台的事情如實相告。
「原來兩人在偷偷謀划這件事?那個賤人暗中給鬼王渡修為?」
對了,鸞凰有照這樣的記憶,當初陵光神君重鑄神格,用的就是鬼王心臟內的靈犀之力,如今她要將這股力量渡回去也說得過去。
只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正是需要與景天交鋒的時候她卻將修為耗在這個上邊,這麼推算,給鬼王心臟輸入修為,比對付景天更迫在眉睫?
這是為什麼?
犀嵐在感情方面很執拗,性格也乖張跋扈不通人情,但她並不笨。
按照鸞凰當年的記憶,死後的御天陰魂不散,鸞凰就是為了抵禦那些怨氣才墮神,她暈死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麼不得而知,但景天在那場戰爭之後,獲得了御天的一魂,後來注入烏蠻的體內,以至於再後來被大哥獲得……
既然還有御天魂魄存在,陵光神君又在鬼王身上下了太陰敕,注入大量修為。
犀嵐這才恍然大悟!
二哥的深山該有什麼,大哥的目的又是什麼,陵光神君又在害怕什麼,她都知道……
二哥身上必然也有御天的魂魄,如此,陵光神君為何急著與鬼王劃清關係,為何急著重新給鬼王渡修為就說得通了!
如今陵光神君過度施法重傷倒在冥月台?哼哼,那麼,可不就別怪她趁機出手了。
鸞凰與衛齒說道:「此事你暫且不與魔君說起。」
「可是……」
「沒有可是,大哥當日定然也是想要了陵光神君的命,只不過,妖王灼華突然出現,阻礙了他的行動而已,反正都是要她死,誰動手又有什麼關係。」
鸞凰前往冥月台。
果然在原來的靈犀封印台上,看見了獨自打坐療傷的陵光神君,她目光如刀一步一步朝著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