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皇甫爵歿后夕晝稱帝
「我離開京都那麼久,陛下定然大發雷霆,此次回去被問罪是必然。」
兩人在那樣的時局不管不顧地出來,其實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縱然他們什麼都不做還是會被逼到這一步,只不過是遲早。
他們都知道如今重新選擇出路才是出路,否則,平定洪霸的計劃在夏朝的統治下定然難成。
「那我同你一道回去。」
「放心,就算他大發雷霆也不會真把我怎麼,我若有事西夏必然軍心不穩,他必須考慮這一點,不敢取我性命。」
「萬一……」
「萬一他不礙於本國子民的意向,以我與其他解放國的關係他也不敢動手。我已經想好了,會誘使夏王將我流放到相對隔絕的地方,稍做手腳應該得以脫身,那個時候你來接我,讓我名正言順做你的相國,如何?」
他當真還是想當皇甫爵的左膀右臂。
「為何殿下不自己……」
「我是西夏的殿下,真的要稱王與之前所提倡的策略不同,而且也沒必要。怎麼?后不願意聘用我?」
他當然願意,只是不敢讓他一個人回去。
很擔心。
清澈的溪水倒影面對面的兩人,微風吹過,水波將兩人堆到了一起,影子重疊在了一起。
「那后是不相信我有這個能力逃離西夏?」
「相信。」如何能不信他?
「所以,你只管放心去做你該做的事,后已經長大,我還等著後來照顧我呢。」
「……」又在故意說輕鬆的話來勸慰他,他知道。
唉,他的存在對後有益,可也是一種約束遏制了他太多的潛能。
「后,將王該有以大局為重的決策能力,行事果斷主見分明,難取難捨如何成大事?」
后的目光落在他肩膀的血跡上,依舊覺得那顏色刺目。
輕重緩急他能分得清,只是對象是他,總覺得分不清孰重孰輕。
「那你等我來接你,一定。」
「一定。」
皇甫爵的傭兵其實不少,擁護他的人更多,所以召集足夠的人馬讓后夕晝返回厚土國並不難。
后成功抵達厚土國。
而皇甫爵也如同他所說的那樣,被夏王剝奪所有兵權,再發配到雍州的翻建祖廟。
夏王不殺他,但洪霸自是放不過他,當然太子也是如此。
洪霸便派人誘使太子,然後聯合太子剷除皇甫爵。
皇甫爵是太子的心頭刺,太子只擔心他搶走自己的王位,也顧不得洪霸的離間計,所以他借刀殺人,助攻洪霸的人刺殺皇甫爵。
當年三月,后夕晝帶著皇甫爵為他安排好的人馬成功回到了厚土國。
如今的厚土國,正有原來厚土國的大祭司姚晃擔當。
厚土國過的地址原本十分隱秘,但這個國家的人擅長詛咒與占卜,所以洪霸有些忌諱,於是就收買大司命姚晃,讓他想法設法毀滅掉厚土國。
作為母系氏族的國家,王位向來傳女不傳男,大司命就利用這點導致后氏家族滅亡,而後又也被送入了般若寺。再後來,姚晃揭發了女帝偷梁換柱的秘密,並昭告天下。
於是去般若寺將后帶回皇室,而後也將般若寺燒毀,再將后氏王朝毀滅。
從而自己登上了厚土國的王位。
所以,姚晃與洪霸才是后夕晝不共戴天的仇人。
雖然沒有在厚土國的王室成長,但回到看這片土地上后還是產生了前所未有的一種復仇慾望,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將姚晃打倒,一定要為後氏雪恥!
同年秋。
后夕晝成功刺殺大司命姚晃。
由於姚晃這幾年的暴政,姚晃被殺甚是大快人心,所以後以厚土娘娘的血脈關係,重新登上王位並不是難事。
只是,當他很想把這種復仇的喜悅告訴皇甫爵時,從西夏傳來了噩耗,皇甫爵被刺殺於雍州!
歿。
這個消息讓在與姚晃的戰鬥中手上的后夕晝,當初吐血倒地。復仇的快意如今敵不過當初沒跟皇甫爵一道回西夏的悔意,從未想過元宵那日是他們的最後一面……
皇甫爵被殺的消息幾乎震驚了整個蠻荒大陸。此人沒了,只怕再也無人能與洪霸抗衡,洪霸又即將開始新一輪的侵略戰爭。
果然沒過多久,洪霸就有了行動。
世人開始流傳,西夏王室忌諱皇甫爵的能力,先削他兵力,再發配去重修祖廟,在趁機追殺他,周圍的解放國開始逼問夏王,是否已經洪霸簽訂了休戰協議,還是說已與洪霸同流合污?
夏王根本就沒跟洪霸合作,但這種謠言已經讓西夏受到了嚴重的威脅,西夏周圍都是解放國,但凡他有半點與洪霸合作的跡象,定然會被周圍的解放國給滅了!
所以說,那該死的皇甫爵當初就應該將這些國家統統收服在西夏麾下,看這些人還有膽威脅他嗎?
但如今形勢所逼,西夏再短短兩個月內,與周圍的國家簽訂了永不與洪霸結盟,與反霸軍同盟兩個協議。
這個協議被昭告天下。
當這個消息傳到厚土國的時候,消沉的后夕晝突然明白了什麼。
「樊榮!再拍大量人手尋殿下的命令收回。」
「收回?公子不打算尋殿下了?」
整個人綳得跟把劍后夕晝,今日終於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二殿下定然還活著。」
「你說什麼?」
「他知道自己如果死了,必然會給夏王造成很大的輿論壓力,為了不讓西夏被洪霸真正收買,所以他誘發解放國一道給夏王施壓。」
「公子如何得知?」
「夏王不剛簽訂了終生不與洪霸合作與抵抗洪霸戰爭聯盟的協議嗎?」
樊榮想了想驟然豁然開朗:「而且,為了守住失而復得的國家,這些解放國如今已經達成了聯盟協議,同仇敵愾對付洪霸,只怕洪霸再想出手已經沒那麼容易。」
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了。
因為皇甫爵實在是深謀遠慮,一個人,不政權不當王,但所有大局彷彿都在他的操控之中。
樊榮說:「得此一人,可得天下啊,公子當真是有福氣,簡直是遇到神仙相助。」
是,有福。
可后夕晝卻如此心疼那人。
殫精竭慮的他,如今身在何處?
「樊榮,我要儘快登上厚土王位,我要變強,強到可以讓那個人無所顧忌地來到我身邊,我要強到可以與他匹配,強到可以守護他。」
「是。」
同年年底。后夕晝登上厚土國王位。年僅十八歲。
登基那日,他很想讓皇甫爵看到,只是,雖然說著,他相信皇甫爵一定還活著,但偶爾會在睡夢中想到后皇甫爵死了這五個字驟然驚醒,在沒有看到他還活著之前,心裡始終不安著。
如此,相見到他的願望越發濃烈。
可皇甫爵始終沒有出現。
這種憂思與想念在他登上王位的那一刻格外沉重,他似乎走到了人生的第一個高峰,但感覺是踩著他的肩膀之上,更甚的是,或許是踩著他的屍體走到這一步,每每想到這個,胸口一陣陣的抽痛。
文武百官朝拜,后夕晝頒發新的法典,減免姚晃在位時期過多重稅,再對軍隊頒布新軍令。
這些,都是他在皇甫爵的書房當值,皇甫爵讓他閱讀那些奏本,然後與他分析討論政權與軍事得到的啟發,是他的傾囊相授。
聽著傳令官讀著這些,一字一句都像釘在他身上,聽在別人耳中是法令,聽在他的耳中是過往與皇甫爵相處的一幕幕回憶。
貌似他早就想到了今日,所以當初對他說的話,字字如金,此刻珍貴無比。
「王,已經唱讀完畢。」
「好,今日登基儀式禮成。」
「是。」
穿著厚土國的王袍,莊重而華麗,在走回寢宮的時候,步伐從沉重到慢慢從容。
皇甫爵,等著吧,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后夕晝抬頭望天,南天的朱雀七星依舊熠熠生輝。
十八歲的新帝王,細長雙眼裡的落寞逐漸被一種篤定取代,他一定會做出一番樣子,然後,光明正大請他回來。
巧逢此時,南天有流星劃過,一顆,又一顆,再一顆。
如同與他躺在山頂那夜的流星雨。
后夕晝忽而笑了。一側的樊榮看他露出笑容,跟著望天。
「王,是飛星!」
「嗯,是南天飛星。」
「是好兆頭啊!」
「啊,好兆頭。」
皇甫爵死後,本以為再也無人能與他一樣能權謀天下,可是,厚土國的新王后夕晝逐漸嶄露頭角,而後又以黑馬之姿崛起。
無論權謀智慧都頗有當年皇甫爵的模樣,而且,此人十分善戰,幾乎到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地步。
大家都人得出來,這個後起王者是當年皇甫爵的……傾城公子。
再加上李茂、干俞等人的投奔,厚土國逐漸凝聚了當年皇甫爵的人脈與勢力,所以,這個足智多謀,英勇善戰的傾城公子,不,應該說是傾城國王后夕晝,如今成為了解放國新的領袖。
他延續了皇甫爵之前的策略,解放被殖民的國家,又保持原來的政權,當他從洪霸手中解放兩個國家的時候,已經成了這些解放國的核心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