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趙明月現身三九門
上火,只要一想到冥王就上火。
著急。
於是覺得自己悟性比普通人稍好的趙明月,利用陸燕青給的那本邪修秘籍,開始進行鑄熔術的修鍊。
她不想按照常規先利用外力引導疏通再創造自己的力量,她等不了那麼久。
感覺后夕晝的糾纏會遙遙無期,她必須儘快地找回自己的力量,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從他手底下逃出去。
所以,她逆向修行。
不利用冥王的力量,而是通過對抗鬼面產生靈力修為,刺激靈力的生長。
這種方法極難控制,但她對自己的修行比較有把握,所以認定之後就開始修鍊,當然這些是在瞞著后夕晝的情況下進行的。
趙明月沒出門,蘇衍之卻找了過來。
帶來了她愛吃的糕點,還有一個消息。
「我已經查到那麟紋的出處了。」
明月咀嚼芙蓉酥的嘴兒一停,立馬坐直身子:「是什麼?」冥王只跟她說事情已經解決,還說那就是普通的妖怪。
蘇衍之一手撐在桌面:「其實也是因為聶堂主看見了大師兄身上的麟紋,事後雖然由白羽先生將人都治好,但後來聽聶堂主說,這個麟紋貌似與烏蠻有關。」
「烏蠻是……」
「啊,這個據說是上古神獸,後來墮神去冥界作孽,陰陽志上記載,九曲黃泉界的三大帝王聯手,最後損失了妖王才堪堪將他消滅。」
「那這個麟紋跟烏蠻有什麼關係?」
「每次烏蠻出現這瓊鱗花就開得特別昌盛,那日陸師尊來三九門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
明月又咬了一口芙蓉酥。
既然事關黃泉界,陸師尊都知道,冥王怎麼還如此淡定地待在三九門?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正跟蘇衍之說著,后夕晝從隔壁過來,聽到魏姨的聲音道:「貴人午安。」
也許是看了后夕晝一掌將陸燕青打飛的事情,趙明月一聽到魏姨的這一聲,立刻將蘇衍之拉起來:「趕緊躲一躲!」
「為何要躲?」
明月不由分將人就往裡屋拉去,連同他的茶杯也全都撤了。
時間剛好,后夕晝踏入屋裡的時候明月從卧房走出來,見到他恭敬地行禮。
屋裡沒有其他人,桌上放著一盤芙蓉酥,一壺茶一個再用的杯子,還有兩個杯子倒扣在茶盤之內。
明月隨著他的目光驟然心裡一緊,平時茶盤內通常是放著四個杯子的,他該不會計較另外一個杯子是怎麼不見的吧,明月不動聲色。
她故意與他疏遠他知道,但后夕晝不介意。
「七兒後來可有再見過陸燕青?」
其實這句是很普通的問句,但聽在明月的耳朵里又先入為主的認為,這傢伙又來表現他獨佔欲的時候了。
「沒見過。」
「以後少與聶遠或蘇衍之來往。」其實他是擔心這些人告訴他關於瓊鱗花的事情,因為陸燕青知道了此事。
這年代的男人都是這麼自私霸道嗎?
明月嘴角不由自主很受不了地一勾,惹來后夕晝的一記斜睨,又只能點頭:「知道了。」
心裡是很不情願,但她現在弱到連他一個頭髮絲兒都難以抵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心高氣傲的趙明月憋屈得要命。
以前趙家也不重視她,可相比於後夕晝這種令人窒息的善待,趙明月寧願被無視。
后夕晝看了一眼桌上的芙蓉酥,再看一眼她的卧房雕花圓形木門,他垂下細長雙眼說道:「七兒與我出去一趟。」
「……」這屋子裡有蘇衍之出去也好。「噢。」
明月也不喜歡跟他在大街上走,首先當然是因為心裡不爽他,其次……
跟這傢伙逛街,他的回頭率破表,而她就跟個小婢女一樣,因為長相太過普通,加上心情不佳不用想都知道,她是一臉衰相的小丫鬟。
看著從身邊走過的人一而再地回頭,趙明月終於發現今日後夕晝不再穿著黑衣,而是一身素白色的衣袍,髮髻打理整齊,露出他美得不可方物的臉蛋。
優雅的脖子上,數層已領整齊熨帖,一副好身姿將衣袍穿得格外雋秀。
美人如玉,用在他身上格外貼切。
不過因為身上輻射著高貴不可侵犯的氣質,即便萬眾矚目卻無一人敢真正上前親近,都是眼睛粘著卻下意識地讓給讓出道來。
所以說,跟這人逛街有什麼意思?
明月百無聊賴地嘆了一口氣,身邊的人卻已經駐足,偏頭看了她須臾微微彎腰將她的手握在了手中。
「喂!」明月抬頭瞪他。
后夕晝笑道:「人多,擔心七兒走丟了。」
「這裡可是西涼。」
「可七兒不是嫌少出門的嗎?」
「那麼多人盯著你,你才小心自己別一下就被擄走了。」
「是有很多人在看,可為何不見七兒瞧我一眼?」
剛才她不是瞪他了嗎?趙明月涼涼說道:「那麼多雙眼睛也不少我這一雙。」
「我卻只想你一人看我便可。」
「……」還有人說他寡淡薄情,分明很油嘴滑舌好嗎?「也不嫌肉麻。」明月看著街邊的小攤小販忽而說道,「我想吃那家的炒栗子,給我買嗎?」
「好。」
「屬下前去買來。」
「白羽買的我不吃。」既然他一定要表現出一副對她百依百順的模樣,那她不恃寵而驕一下,也白白當了別人的替身啊。
后夕晝抬手示意白羽退下,上前去買栗子。
賣炒栗子的是位姑娘,遠遠看見后夕晝朝她走過去已經如沐春風。
知道到了攤子前還沒等后夕晝開口,趙明月便問:「姑娘,你這栗子怎麼賣?」
那淳樸的姑娘面紅耳赤:「五文錢一袋。」
「五文錢?那麼貴!能不能便宜點賣給我們,他說超過五文錢就不給我買了。」
后夕晝:「……」
那樸實的姑娘笑了笑:「那四文錢可以嗎?」
明月抬頭看向後夕晝:「四文錢那麼多,你捨得給我買嗎?你還要攢錢晚上去醉夢樓見妙仙姑娘呢。」
后夕晝:「……」
她就是故意在抹黑他,看那賣炒栗子的姑娘登時面色大變,一臉幻象破滅的模樣,人再好看可是個沾花惹草的主兒也是要不得的。
后夕晝不痛不癢地掏了錢給了那姑娘,自顧拿走架子上的一袋栗子。
然後牽著明月就走。
那姑娘愣了半晌:「公子,還沒找你錢。」
明月:「對啊,你得拿回來去見妙仙姑娘啊!」
后夕晝低頭看惡作劇的小丫頭嘴角一彎,從袋子里取了一顆栗子剝殼喂到她嘴邊:「嘗嘗用我名聲換來的栗子好吃不好吃。」
看那如玉的手指捏著栗子送到她嘴邊,明月張口借故吃栗子,一把咬了他的手指,挺重一口然後愧疚道:「抱歉抱歉,沒咬疼您吧大人?」
然後嚼著栗子滿臉的挑釁。
她在試探他的底線,看看他到底有多能忍她。
這樣倒是挺好,比不理他強多了,后夕晝用有著兩顆牙印的手指繼續給她剝栗子,一點沒佔到便宜的明月頓時覺得栗子索然無味。
只是看著他剝栗子的手微微發獃。
這人還當真不厭其煩地一直給她剝栗子,做得好像是真的對她有多好一樣。
越是這樣她越是想要撕破他那張厚顏無恥的臉,讓他徹底明白她確實不是他要找的人,所以他不斷地嘗試惹怒他。
比如。
帶著俊逸如仙的人去吃臭名遠揚的臭豆腐,還巧笑嫣嫣喂他吃,然後臭豆腐很不故意地掉在他白色的衣服上,想讓聞到臭豆腐味道都皺眉的他聞上一整天這味兒……
結果,人家不著痕迹地實戰了術法,凈化了。
他這人不喜歡臭豆腐的味道也不喜歡香粉味,於是她故意讓他給她買了那種,蚊蟲聞了能暈倒落地的香粉圖身上。
結果,他沒事,她把自己熏了一路頭昏腦漲。
比如,跟他走在一起會故意去碰前方姑娘家的屁股……
結果,人家姑娘沒把他當流氓,恨不得再崛起屁股讓他多碰兩下。
什麼世道……
最後變成了她跟他出門,然後大包小包買了一堆東西回來,眼紅了一群三九門的人,趙明月垂頭喪氣,后夕晝卻春風得意。
什麼世道!
不過,今日雖然屢戰屢敗,但還是在進門之後收到了一個讓她振奮不已的消息。
后夕晝將她送到了門口說道:「我需離開兩日。」
垂頭喪氣的人驟然來了精神,眼睛一亮的瞬間被后夕晝撈過去抱在懷裡:「別表現得這麼明顯,不然我可不走了。」
這怎麼行!
埋首在他身前的人立刻嗚嗚兩聲:「好難過,冥王大人居然要離開幾日。」
小傢伙。
后夕晝抱了抱人,話語裡帶著笑意:「既然七兒如此捨不得那本王便不走了。」
「男兒志在四方,冥王可千萬不要被兒女情長所束縛。」
「噢?」低頭看懷裡仰頭的小人兒,「你這是承認我對你是兒女情長了?」
明月推了那人一把:「什麼都是你說。」
后夕晝捧起她的小臉蛋兒。
明月努力不表現出「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走的表情」,后夕晝拇指滑動了幾下想要做些什麼,但最終什麼做放開了她。
很多時候,他表現出一種非她不可的模樣,其實偶爾她也能看出他眼裡有幾分遺憾與失望。
其實,他失望或遺憾跟她沒有關係,都是他自己找的。
把她當成了要找的人,結果發現不是,她就只能當個替代品暫且安慰他那悵然若失的心。
想到自己淪落到此明月心中七分憤怒三分悵然。
門外又響起敲門聲,該不會後卿又回頭了吧?那冒出的一點失望瞬間又化成了不耐煩,打開了門。
心裡滿滿的一句「又怎麼了」在看到門外的徐小寶時,驟然愣住,原來在後卿面前她是如此的焦躁抗拒,所有的不耐煩都很像施加在他的身上。
「小寶你……」
「晏王呢?也不在你這嗎?」
這麼火急火燎的?
「剛走不久。」
「啊?那能不能追回來?」
「夠嗆。」
「哎呀!」徐小寶拳頭打在掌心。
「怎麼了?」
「那個趙明月!就是那個趙明月來了三九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