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與魂器榮損相依(三更)
楚子晏已經站在入口處,眾人行禮。
「參見晏王殿下。」
楚子晏看了一眼人群之中那瘦長的身影,詢問殷世榮:「殷大人,這案子查得如何?」
殷世榮面色有些難堪,這剛查出風凜苑是個妖,可轉眼這妖又是趙明月的魂器,一波三折啊。
「回殿下,因為有妖邪涉案,聖上特派了大司命前來支援下官查案,如今還在審問。」
楚子晏看向吳虛,吳虛拱手:「殿下,如今這桃花妖是趙明月的魂器,臣就只能……」
「只能讓趙明月也追查此案吧。」楚子晏當即補了一句。
「殿下!」吳虛再拱手進言,「魂器作案,主人可是同罪啊。」
「本王福曌方才也說了,若是她的魂器作案她就讓你砍她腦袋,只是現在這案子可定了?」
是沒定,但以前那些魂器犯案的時候,主人也是得當嫌疑犯共審的。晏王這麼放話,顯然是偏袒趙明月。吳虛不服。
「大司命可是有疑義?」
「殿下,臣受皇命追查此事不敢有絲毫怠慢,以往魂器作案主人是要同時審理的。」
「噢?」楚子晏莞爾一笑,目光淡淡看著吳虛,「大司命果然秉正公道,不過你也發現趙明月的魂器與以往那些不盡相同,他有自主行為的能力。你們的那些魂器是在主人操控或者忤逆主人時才會自我行為,可否是這樣?」
「……是。」
「既然如此,趙明月,本王命你也協助殷大人查辦此事,不然這全金陵都認為是本王的命相剋死全城所有新娘。」
「是。」明月拱手回答。
楚子晏舉步走到風凜苑面前,靜靜看著他。
風凜苑也抬頭,臉上還是那盎然的笑容輕笑道:「多謝晏王殿下關照。」
楚子晏嘴角冷淡勾起:「此事若不是你也就罷了,若是,呵。」
「若是,趙明月可就要跟著掉腦袋了。」風凜苑卻毫不畏懼,依舊笑得花枝招展的。
楚子晏面色冷下來,但終是沒做什麼轉身離開牢房。
明月對殷大人拱手:「大人,還請先將風凜苑放下來。」
殷大人看了一臉陰鬱的吳虛,雖然為難,可畢竟這晏王在呢。
「先把人……這妖放下來。」
將架上的鐐銬解開,風凜苑從架子上下來,走到明月跟前身子一軟跌入她懷中:「哎呦……」
明月嘴角抽搐。
風凜苑賴在她身上,楚楚可憐:「主人待我真好,妖兒好感動。」
妖兒……
對,剛才她隨口說了一句我家妖兒。
「你再裝就過了。」
風凜苑低眉順目:「你為我暴露自己具備契約神器的能力,真的值當嗎?」
「如你所言,當是報恩,你別太感激。」明月將他從身上推了出去。
「那你就不怕這件事就是我乾的?」
「是你嗎?」明月目光清澈問道。
風凜苑微微一愣,她這麼自然地詢問反而讓他不好繼續撩撥:「……不是我。」
「那就安心等著我來接你。」說完餘光看向吳虛,還有還沒開始用的刑具,她目光一冷,「我不在的時候打在你身上一鞭就是打在我身上,你可以不還手,但一定給我記著打你的人長什麼樣。」
這丫頭……呵呵呵,果然有點意思。
「好,我記住主人說的話了。」他從她身邊走過在她耳邊輕聲說,「我現在有點知道……晏王為什麼會看上你。」
這語氣讓人很不舒服,明月不悅看過去。
他又嫵媚笑著:「妖兒等主人來接。」
若是空音雪身上有這麼血紅的幾道鞭子,明月肯定得心疼,可風凜苑這傢伙就算皮開肉綻,都依舊是那樣讓人覺得心毛毛的騷包樣。
明月退離他了兩步,轉身牢房。
楚子晏的馬車在外等候。
她大步走了過去,蒙律扶她上了馬車將車門關上,駕車回晏王府。
楚子晏斜睨著明月。
明月自知又好像做錯了什麼,一把挽住他的胳膊:「我一著急就沒來得及通知殿下。」
「我努力掩蓋明月身上的魂器,明月倒是自己攤給吳虛看得清楚。」他就來晚了這麼一步,事情已經發生。
「當時的情況我只能認,不然大司命真打壞了風凜苑。」
打壞了又如何?「明月就不擔心這事就是風凜苑做的?」
「……」明月想反駁,可她確實也沒證據說不是風凜苑,「可他真是我魂器,要真是他乾的……」
「明月就打算為他掉腦袋?連眼睛都不眨?這個決定可曾問過我?」
沒,當初……耍帥了。
「他不會幹這事的吧,呵呵。」
「少跟我嬉皮笑臉,風凜苑是什麼人明月可了解?隨便一個魂器明月都能為其豁出性命?」
明月被責備得只能咬唇垂下腦袋:「我錯了……」
「錯了你可曾改過?這些愚笨的仗義到底從哪兒來的?」楚子晏去翻她腦袋,「我看看到底是怎麼的就那麼容易相信別人?」
明月一把抱住他的腰,往他懷裡鑽:「好了別罵了,再罵就更笨。」
看著懷裡那顆撒嬌的小腦袋,楚子晏氣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你已經沒有可以再笨的空間了。」
「呵呵。」被罵的還是很開心又蹭了蹭他,「這輩子我是不可能比殿下聰明了,可是我不是有你嘛,笨點有什麼關係?對吧?」
用肩膀推了他一下:「對吧……對吧對吧?」
「你……」楚子晏氣不打一處來,想起風凜苑的眼神他依舊覺得不舒服,「我希望明月能多長几顆心眼,脾氣壞一點,對我也好對別人也好……」
「不贊同,你可以對別人使壞心眼但對我不行,哪怕你發脾氣都好,絕對不許對我使壞心眼,因為如果是你我一點防備都沒有。」
楚子晏的手一頓。
「如果我對你做不好的事,到什麼程度明月會生氣?」
「一點點就會很生氣。」明月隨口回答之後突然想到一件事,推開他,「誒,晏王殿下,就這兩個月您都有三位指婚對象了?」
「……」楚子晏一本正經地不回答。
明月斜視他,不過又很快皺眉表情認真起來:「可是很奇怪,為什麼那些女孩子都會死?」
楚子晏斜睨她:「明月怕了?」
沒將他的嘲諷放在心裡,明月道:「既然只是指婚,又沒真正的生活在一起怎麼會出事呢?」
「因為本王而死的又何止這些人?明月現在才後悔只怕來不及。」
「誒,你說話能別這麼陰陽怪氣的嗎?」趙明月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看他面上真有慍色,「好啦,我又不介意你不高興什麼?」
「現在誰都不敢跟本王成親,你可後悔了?」
「你的意思要別人敢跟你成親,你還後悔了?」
「……」楚子晏竟然無言以對,一把抱過這人壓在膝蓋就親,她毫不示弱抱住他脖子反唇相譏。
她的唇瓣柔軟清甜,與她的每個親密接觸都妙不可言,下腹微微一緊,他很快有了滿脹的感覺。
食髓知味,再也戒不掉。
楚子晏你得承認,你淪陷得很徹底。
渴望地要解她的腰帶。
明月嚶嚀一聲抓住:「馬上就到晏王府了……」
「……」總是寡淡的晏王殿下此時目光凌亂,潤澤的雙唇不大情願離開她,貼著她調整呼吸好一會兒,才將她扶起,力保有條不紊整理她的衣服。
兩人依舊離得很近,細長的眼睛抬起就看到明月汪汪輕顫的眼眸,讓他再次沉溺下去,經不住她一絲半點的誘惑,偏頭又要親來。
明月嬌嗔:「蒙律在外邊呢。」
沒親到,他沉聲一笑,貼著她耳邊輕聲問:「若是沒到王府,沒有蒙律,明月現在就能給我?」
不害臊!明月耳朵給他逗得又變成了兩朵桃花:「……不行,我還得去事故現場看看。」
沒見過這麼會破壞氣氛的傢伙,還敢惦記著那桃花妖的事?楚子晏垂下眼睫:「張家對嗎?」
「嗯。」
「在馬車上……可以嗎?」
「什麼?」明月沒聽明白。
「明月任何事都以我為先對吧?」
這一大圈的話他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呢?「當然以你為先。」
「那我就當明月答應在車上也可以。」
什麼車上可以?沒等明月反應過來,楚子晏便說:「蒙律停車。」
然後蒙律一個人駕著馬車回了晏王府。
明月還一頭霧水不知楚子晏要做什麼,他對她溫柔一笑:「明月不是有魂牒?」
「是有。」
「可知張家堡在哪兒?」
張家堡就是最後一個遇害新娘嫁去的地方,也就是劉碧麗的死亡現場。
「我知道在廣陵,具體到時候去問一下。」
「好,明月把飛馳喚出來。」
明月一個命令一個動作,活生生地地驗證他們家誰聰明誰笨,腦力勞動者一般都是在指揮嘛。
飛馳很霸氣地出場。
楚子晏又說:「跟飛馳說去廣陵硯池。」
原來張家堡在廣陵硯池啊。
廣陵就是金陵的近郊,雖然是郊區,但因為挨近帝都其實也是十分繁華,有著名的酒鄉,有皇家狩獵場等等。
現在時間大概是下午四點左右,明月雖然不知道硯池在哪個地方,但只要在廣陵境內就應該不會太遠,時間是充裕的。
飛馳非常有靈性,在人類城池內通常不會體現出妖馬的特質,人多的地方它還會放慢速度。此時他正不急不緩從城裡離晏王府不遠的地方駛向廣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