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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陵光神君秘籍

  元宵那日,她在桃花塢憑空消失,夜十覺得整個人都被抽空了。


  他沒告訴明月,是因為她消失他才不計後果就來了夜十神殿,發動了所有守墓人去黃泉尋找她的下落。


  一個個落空的消息幾乎讓他發瘋。


  如今再看到她,才覺得心慢慢完整踏實。


  明月已經到了樓下翻看那些書卷與書冊,實在有點多,她抬頭看著二樓扶欄處。


  「誒,千代大人,你能用法術物歸原位嗎?」


  又是那樣的笑容,又是又是!


  夜十抓了抓頭髮,高興又煩躁噔噔跑下樓:「算了你別管,我直接讓人來找給你吧。」


  「誒?」明月從書堆里翻到一個本子,打開看了幾頁,「這本《太陰縛道八十一式》似乎就是陰陽術秘籍。」


  「這書是從哪兒來的?不是守墓人修鍊的秘籍。」


  明月把冊子給他,他翻到最後,看到上邊落款「陵光神君著」。


  「陵光神君?」夜十重複念著這個名字,也不知怎的猛然去翻那堆陳舊的書冊,模樣還有些急迫。


  明月忍不住問:「陵光神君是天界的一個職位?」


  「天帝之下四大神君之一,南方守護神,也是坤元中宮界的主人,是個至高無上的男人。」


  「……噢。」明月其實分不清神籍仙班,就知道這個陵光神君是個大官而已。


  夜十想了想跟她解釋:「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太陰戰神。」


  「啊?陵光神君就是太陰神?」


  「嗯。」


  「所以這《太陰縛道八十一式》是太陰神所著?」趙明月雙目放光,這簡直就是如獲至寶,「不過,這本子分明是手稿,怎麼會在夜十神殿的書房裡?」


  夜十也納悶呢,在他的印象當中完全沒有這玩意兒。兩人又從書堆里翻到了一本《陰陽訣》,後邊依舊標註「陵光神君著」的字樣。


  「陵光神君有不少著作在你的神殿,會不會你們以前就認識?」


  「拉倒吧,他可是個神君,我也只是看了神仙譜才知道他的存在,都不知道他人長什麼樣。」


  「那說不定是你們初代通過某個渠道拿回來拜讀的?」


  「……」夜十不屑地哼了哼,將那本冊子拍拍看了幾眼,實在回憶不起來,拍了拍書灰遞給明月,「你這麼喜歡只管拿去,應該對你比較有用。」


  「當真?!」艾瑪我去,這可是天界神君的手札本,原稿!真真的大神級著作。


  夜十好笑道:「我還能捨不得這兩本破東西!」


  破東西?!對於陰陽師而言多珍貴知道不知道?明月一把撈住夜十的脖子,蹭了兩下:「夜十你真好。」


  明月身上淡淡的香氣比那些胭脂粉黛的女子更好聞,夜十看她眉開眼笑跟著也笑。


  突然想把這整個書房都給她,所有都給她,就換她永保這樣的笑容……


  呃,他又來了。


  想什麼呢?夜十猛然敲自己的腦袋。


  「哈哈,拍腦袋也沒用,我屬貔貅的,只吃不吐!」明月說完就把兩本秘籍藏懷裡去。


  夜十無奈,他哪兒是後悔給她秘籍,是他的心暴走了啊。


  接下來,趙明月的時間大部分用在修鍊上,她事先也跟楚子晏坦白自己的計劃與接下來要做的事。


  原本以為他會反對,因為練功必然就沒時間陪他,兩人剛處在熱戀期她卻開始執著練功的事,心裡確實有些過意不去。


  但楚子晏這次不僅沒有鬧脾氣還很支持。


  就算她去了南山三五天靜心悟術,他也一點都不鬧彆扭。


  難道是因為兩人坦誠相待過所以他不愛鬧了?


  還是像他說的,他已經悟出了夫妻相處之道?

  不論如何,因為有他的理解與支持,明月也就更能安心練功了。


  一晃將近兩個月過去。


  四月,真正到了奼紫嫣紅水漲樹綠的時節。


  闊別金陵一個多星期的明月回來后,就聽說了兩件事。


  一,楚皇帝一個多月前就開始給晏王指婚,不過,指婚對象都挨不過十天半個月的就病逝,三天前剛香隕的小姐已經是最近晏王第三個指婚對象。


  晏王被詛咒的流言傳的更甚,如今家中有待嫁姑娘的貴族們都患上了晏王妃恐懼症,誰都害怕被指婚,所以這兩個月很多名門小姐都在嫁人。


  因此又發生了第二件事,最近出嫁的新娘子,在新婚之夜都會在洞房時死亡,而跟新娘洞房的都不是新郎……


  言下之意,就是在洞房中的新娘是被別人給睡了,還被睡死了。


  這件事跟明月沒關係,可偏偏嫌疑犯是……風凜苑。


  原因是……


  第四個洞房遇害的姑娘,是金陵富豪劉家的小千金劉碧麗。劉老爺也是那波為了躲避晏王選妃而急於把女兒嫁出去的,不過劉碧麗不肯嫁,因為她看上了風凜苑。


  風凜那傢伙剛被明月釋放出來覺得世上什麼都新鮮,所以跑到春風樓去賣弄風騷,奪了人家春風樓的花魁頭銜。


  那日這花魁在樓上拋扇子,正好劉碧麗路過,扇子好巧就的就落到了她手上。


  劉碧麗抬頭一看,窗台上坐著一個紅衣美男,頓時一見鍾情,然後女扮男裝進了春風樓與花魁風凜苑見面,再見更是被這妖孽美色迷得無法自拔。


  劉老爺逼她嫁人時,她爆出了一句最近金陵女子流行的一句話:「女兒今生非風凜苑不嫁。」


  胳膊擰不過大腿,劉碧麗還是被綁上大紅花轎抬到了父母之言媒妁之約的張公子家。


  結果洞房花燭夜,人沒了。


  也不僅是因為風凜苑花名滿盈被嫌疑,也是因為發生事故的新娘房裡,都會有一支鮮艷的桃花。


  而金陵的桃花早已經枯萎,唯獨夜宅的院子桃花開得鮮艷,風凜苑正好又是夜宅的人。


  就是這麼巧。


  而且據說新娘死相是,身下除了落紅凌亂之外,沒有掙扎的痕迹,臉上沒有痛苦的表情,甚至表情喜樂似乎是銷魂而亡。


  也就是說,這些女子並不是被強暴,而是自願與對方發生關係。


  所以少女殺手風凜苑自然就成了嫌疑犯。


  案子涉及的姑娘都是名門閨秀,這起案子是由京都殷府查辦。風凜苑也於昨天下午被關入京都殷府的大牢,麻煩的是,這件案子已經由皇家陰陽師協助。


  因為風凜苑的妖身份曝光了!


  而就明月回來之前,吳虛已經前往京都殷府的大牢審問。


  趙明月連晏王府都沒來得及回,在空音雪告知此事之後立刻前往京都殷府的大牢。


  此時的風凜苑已經被用了刑。


  普通的嚴刑拷打以他的道行到不至於會如何,但一旦陰陽師涉入,那可就不是皮開肉綻的後果而已。


  牢房內。


  吳虛命令:「普通的鞭子沒用,既然是妖當然用鞭妖棘鞭打!」


  鞭妖棘是用帶刺的藤條,浸泡在化妖水之內七七四十九天,形成了一種鞭打妖邪的荊棘軟鞭。這東西一旦打在妖身上,不僅令他們疼痛至極,且毀壞的妖身極難癒合。


  「住手!」明月喝止。


  吳虛回頭見了明月頓時更加不悅。


  這小子連這件事都要插手?那未免也太不將他放在眼裡。


  「趙明月,這可是京都殷府的大牢,你也要插一腳?」


  明月看一眼被綁在架子上風凜苑,他垂著腦袋,長發凌亂遮蔽著面容,紅色的衣袍已經被打出數道破口,有血跡滲透出來。


  當明月看過去時他抬起臉,面色蒼白,嘴角有一絲血跡,卻還是對明月嫵媚一笑,並不同她說話,而是看著吳虛道:

  「就你們這點皮肉痒痒的懲罰也想讓本妖屈打成招?無知的陰陽師……」


  吳虛冷哼:「這只是開始,老夫先打碎你的皮肉,再給你淋上輕量化妖粉讓疼痛鑽入你的妖骨……哼,給我繼續打!」


  「大司命。」明月上前拱手行禮,「此事……」


  「此事是皇上下令讓本官協助殷府查案,你就算有晏王撐腰也沒用!」


  「大司命……」


  「再說一句本官就以妨礙公務將你也扣下!打!」


  那打手又要下手,明月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吳虛怒喝:「趙明月,今日就是晏王來了也救不了你!」


  「哼。」趙明月忽而冷笑,「大司命看來確實很嫉妒明月,對吧?」


  「嫉妒你?胡說八道!今日之事本就與你無關,是你妨礙公務……」


  「大司命除了嚴刑拷打之外就不想查清事實真相?被綁在這兒的不是犯人只是嫌疑犯,你居然動用私刑……」


  「嫌疑犯?他可是只妖,就算本官打死他又與你何干?」


  「干係大了去了,他是我的妖!」


  此事,垂著腦袋的風凜苑嘴角泛起一絲笑意,眼中流露出精銳的光芒,在吳虛瞪著明月忍無可忍的模樣時,軟軟說道:「


  趙明月,你這個笨蛋。」


  這妖果真是趙明月的?吳虛見狀眯起眼睛:「難道你……飼養妖邪?」


  「明月不敢,而是……」


  「趙明月別說。」風凜苑制止。


  「這隻妖是我的魂器。」明月回答道。


  「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如果是她的魂器,可居然還能以常態自由走動?!「你這是在說笑話嗎?」


  明月示出掌心裡的「凜」字魂器名印。「大司命需要我現場召喚他驗證嗎?」


  吳虛從藐視、質疑到震驚,最後心中升起了一抹憤懣,這小子不過十七歲,可這麼多的不可能都在他身上發生,這簡直就是……他的剋星。


  吳虛深呼吸:「是你的魂器正好,如今他犯下了姦淫、殺人罪,你就要跟他一併承擔。」


  「明月知道陰陽師與魂器榮損相依的道理,還請大司命拿出人正、物證證明我家妖兒確實犯下了大人所言的罪狀,介時明月就算是掉腦袋也不敢眨一下眼。」


  「哼,那本官……」


  「晏王殿下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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