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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被詛咒的辛桑人

  山坳下確實躺著一個人,趙明月他們找到求救人的時候,一起沉默不言語。


  那人卻似看到了希望,懇切說道:「幾位公子救救我,我必有重謝……」


  趙明月幾人相互看了一眼,其實真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撐到現在的,因為他只剩下了上半身,下半截身體血肉模糊,一截腿骨拖了一路,血肉已經凍硬了。


  傷者不過二十七八歲的年紀,如此年輕的生命卻受到這樣的摧殘,讓人不忍直視。明月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了他下半身,遮蔽了他慘不忍睹的身軀,低聲問:


  「你還有其他夥伴嗎?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一個人?」那人青灰色的臉一陣抽搐,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憶,「我不是一個人,只是其他人都死了……不過,這下真的只是我一個人了……所以請你們救救我,我們辛桑一族一定會報答你們……」


  「辛桑?」傅若水大驚失色,「你們辛桑還有人?」


  「我可能是最後一個了……我不能死啊……我要殺了那些鳥人……」


  這是非常嚴肅的話題,但明月還是很想問一句「什麼鳥人」?

  「那些鳥人……」年輕的男子抬起手,指向四周的懸崖峭壁。


  明月回頭看過去。


  恍惚看到幾個紅色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峭壁之上,隱沒之前能看到一雙紅色的翅膀。


  那男子抬起的手頹然放下,眼睛瞪著懸崖峭壁死不瞑目。


  這世上每一天都有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去,生死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大地之下,山谷之中,火焰之內都藏著白骨。


  趙明月嘴唇輕動念了一段往生咒,然後合上那男子的眼睛。


  傅若水看著明月平靜的表情,忽而覺得這個小小的少年身上有種廣闊的心懷,不知為何,第一眼見到這個少年就覺得可信。


  不是因為她親切,而是覺得這人像川流,自顧流淌看似無情,卻不會吝嗇有人飲用她江川的水,也不介意並能承載千帆。


  不知道在別人眼裡明月是否也是這樣,但傅若水心中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傅若水說:「辛桑據說是幻雪山神腳下的土著,兩百年前這族人人丁興旺,非常富足。也因兵強馬壯十分專治野蠻,也許是因為太多的屠戮,這族人受到了天譴,兩百年內幾千個族人,上萬辛桑人分支被趕盡殺絕所剩無幾……」


  「很多辛桑人為了擺脫命運,請過陰陽師護法,也試圖隱姓埋名生活,但沒人能逃脫命運。據說屠殺他們的是紅翅天神。只是據說一百年前已經滅絕的辛桑人,沒想到還能在此遇見最後一個。」


  「紅翅天神?」夜十挑眉想了想,「哪來這樣的神籍?山寨版還是就是那些鳥人?」


  這也是明月想知道的,她彎腰撿起那男子身邊的包袱。


  包袱里是一些符篆、法器、手札還有冊書。


  趙明月打開書冊,裡邊畫著各式各樣的「鳥人圖」。


  明月說:「模樣跟姑獲鳥有些相似。」


  她給夜十看。


  夜十看了一眼:「修羅中的一種。」看明月看他他接著又說,「俗名修羅鳥,前身通常是吊死鬼,因某種心愿吊死的屍體上衍生出一對翅膀,變成能飛行的修羅。看來這辛桑人不是被天譴,而是被修羅復仇。」


  趙明月聞言一頁一頁翻開書冊,上邊畫的修羅鳥模樣是,人身,背後有一對類似蝙蝠的紅色肉翼,有手如爪,五指鋒利,雙腿修長,腳掌如鷹爪。


  書冊里又單獨描繪了修羅鳥的臉部,畫工實在有些粗糙,但能看出特徵,人面之上大嘴開到耳朵下,牙齒如同齒輪尖銳鋒利。


  冊子里畫的不僅是一隻修羅鳥,大概是辛桑人所見過的全部品種。


  趙明月繼續翻開包袱,又翻到了一個布袋,將布袋打開,裡邊是一些拓本跟描本。拓本大概是從碑文或哪兒潑了墨汁用宣紙印出來,黑不溜秋難以分辨。


  這些資料都太模糊粗糙了。


  趙明月吸了吸鼻子,有些冷。


  傅若水見狀:「你把斗篷給了具屍體,現在知道凍了吧?」


  趙明月搓了搓鼻子對傅若水笑:「沒事。」


  「還笑。」傅若水不知道他在樂什麼。


  夜十本來就不怎麼怕冷,他身上穿的也不多,看明月有些哆嗦就道:「回去慢慢研究,天就快黑了,等會兒指不定紅翅天神就要來譴我們了。」


  他說的有幾分玩笑的意味,傅若水聽得有些瘮的慌,環視四周,白雪被暮色籠罩顯得陰森:「我也覺得得趕緊回去!」


  「肉體不過凡俗之物,沒工具也就不埋了。」趙明月對著屍體說完,將斗篷往上拉把那具半截的屍體完全覆蓋,「包袱借用一下,你安息吧。」


  跟屍體道別,三人摸黑下山。


  天越走越黑,明月忍不住道:「這裡的夜晚也太黑了吧?」


  夜十舉著火把走在前頭:「你不知道這兒沒月亮也沒星星?」


  趙明月:「這辛桑人、修羅鳥還有天上的月亮,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發生了變故,會不會這些東西之間有關聯?」


  傅若水:「有陰陽師研究過,即便推出辛桑人與你們說的修羅鳥有關聯,但跟天上的月亮就找不到關係了。」


  「月亮是不可能會憑空消失。」她可是來自有人登陸過月球的時代,「看不見月亮的理由只會是因為視線被遮蔽。」


  傅若水:「是有人說在銀川上空有一個巨大的結界,但如此大規模的結界,除非是天上仙所設的仙障,否則就只能相信是天狗吃了銀川上空的月亮。」


  銀川上空的月亮被吃了,其他地方還有月亮?


  傅若水清脆的嗓音在夜裡聽起來十分悅耳:「很多陰陽師嘗試去打破過這個結界,快兩百年了,沒人能尋找得根源滅其根本,而且,月亮消失對人也沒其他害處,陰陽師就只能作罷了哎呀……」


  傅若水踩滑了一腳險些摔倒,明月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說話也要看著路啊。」天實在太黑了,明月不得不牽著她緩慢下山。


  明月的手不大,手心還都是紗布,但露出的手指很暖和,傅若水都不知道方才還哆嗦流鼻涕的人,行走了一段時間後身上就暖和手也暖和了。


  大概這就是男孩與女孩不同的地方……


  男孩?


  對啊,趙明月即便還小但也是個男孩兒,她也大不了他幾歲,想著就害臊地要掙脫她的手,腳下又是一滑……


  這會兒她沒掙脫反而被明月拉得更緊。


  趙明月沒有自覺,更沒能體會傅若水為妙的心裡,只跟夜十說:「如果說月亮的消失跟修羅鳥有關,怎麼能說這結界的設置對人無害?」


  修羅鳥可是害人命的。


  即便如此,夜十也沒怎麼在意:「能設置如此繁複龐大結界的人,必然法力強大,但他卻隱匿得如此的好,顯然也擔心被人發現,所以這個結界對他而言應該非常重要。」


  明月贊同點頭。


  傅若水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力大多放在趙明月握著的手上,這小子到底是故意佔她便宜還是在幫她而已?怎麼拉著她的手還不放開了?


  看明月如此心無旁騖地跟夜十言論,看起來也不像心有邪念。


  突然又想起在銀川驛館地下室,明月從她懷裡掏了手帕,她出手就甩了他一嘴巴子,此時想起來更多是逗趣,她不覺笑出聲來。


  「怎麼了?」明月不知她為何發笑。


  她居然笑出聲來了?連忙搖頭:「沒,沒什麼,快看,能看見燈火了。」好在準備到了,否則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胡亂遊走的心思。


  幾人加快步伐回到無月客棧。


  楚子晏與蒙律等人站在客棧的屋檐之下,看著他們走近。


  季澤希已經迎上去:「師妹,你們怎麼這麼晚?」自然又低頭看師妹與明月牽著的手,目光一頓。


  傅若水連忙掙脫明月:「我,我們下山的時候遇見了一些事,所以晚了!」


  她臉紅得發燙,清了清嗓子說:「我又累又餓,師兄快去給我買吃的!」


  說完丟下明月與夜十疾步沖入客棧。


  明月也疾步往客棧走,小白狐狸跑到了她腳邊繞了一圈,她低頭看了看它沒停下腳步筆直走向楚子晏:「這麼冷,公子怎麼在外邊等著?」


  楚子晏說:「回來就好,快進來吃飯。」


  說完他攏了攏身上的斗篷朝室內走了進去。


  夜十熄滅了火把,跟趙明月同桌吃飯。兩人確實餓了,埋頭大快朵頤,吃得風生水起。


  夜十吃得快,第二碗飯下肚,明月盛了第二碗,不過已經不那麼餓了,身上也暖和了,速度也慢了下來,就一邊吃著一邊問夜十:「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修羅鳥是為了報復辛桑人,那辛桑人沒了是不是就結束?」


  夜十滿嘴的食物,嚼了幾下道:「人在生前貪嗔痴,死後依然還是貪得無厭……」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楚子晏遠遠坐著看。


  明月說著吃著還從一旁的包袱里拿了東西出來翻看,又跟夜十說:「這畫像忒么逼真了。」


  夜十看一眼那畫冊,兩人吃吃笑著,夜十逗趣問:「有沒讓你想到通緝令上的肖像畫……」


  明月頓時哈哈大笑:「只能說古代人腦洞比較大,抓人全憑想象力。」說到這個明月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你這手機怎麼回事?」


  「原來在你手裡啊?」夜十隻看了一眼,繼續吃飯。


  「是在我這兒,不過這手機里烏漆墨黑的是什麼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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