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浮生一鴆了毒婦
“秦大人醒了。”一個醫官躬身退下。
秦詩雨睜開眼睛，唔，原來還是在那密室裏。啊？皇上！
隻見高銘琛站在眼前，臉色鐵青。珍妃則跪在地上直哆嗦。蕭漠寒卻仍不知蹤影。
“皇上……”珍妃聲音微微發顫。
“算了，不要廢話了。珍妃，你覺得朕還可以信你嗎？！”原來，剛才皇帝來的時候正看見，珍妃撲向秦詩雨，而秦詩雨一閃，摔倒在地那一幕。
“秦陌，你說，這是到底怎麽回事？”
秦詩雨扶著昏昏沉沉的頭，正想從椅上站起來答話，忽然，那跪在地上的珍妃大叫一聲——
“皇上！我是冤枉的，我是被他陷害的啊！……”她嘶聲號哭起來。
高銘琛顫巍巍地指著她，罵道：“你還狡辯！我在門口都親眼看見了，你還在胡說！”
珍妃滿臉淚痕哭號道：“皇上，我真的是被他陷害的！他們用藥迷了我，我才會那樣的！嗚嗚……”
秦詩雨心中一驚，這女人到這種地步還能反咬一口，其演技之高簡直直逼青霞曼玉！
她勉力支撐從椅上站起：“稟皇上，經過是這樣。臣今日與皇上說完甘州治旱之策，便與漠寒一道離宮。誰知在路上遇到了珍妃娘娘，她邀微臣進屋共話詩文，臣不設防，便中了圈套。想來是漠寒見況不好，便脫身離去，請來皇上，幸好未遲，解得微臣之危。臣不敢撒謊，加藥入酒的不是別人，正是珍妃娘娘自己。”
老皇帝皺起眉轉頭看向那醫官。
“回皇上，秦大人體內是中有藥，而且除了藥之外，另還有一種毒藥……隻是小臣道淺，診……診不出來。”那醫官慌忙忙答道。
秦詩雨暗道，喝，原來她在酒中不隻下了藥，還加了其他佐料啊。真夠厲害夠毒！
“皇上！別聽他們胡說啊！”珍妃嚎啕大哭起來，“這些人完全是串通一氣，想害我啊！皇上，你我二十年夫妻情深，你還不了解我嗎？我怎麽會做出這樣不恥之事？”
“珍妃娘娘，你若是個賢良淑德的妃子，為何會在宮院中設這樣一個華麗奢靡的密室呢？”秦詩雨不慌不忙地問。
“皇上，臣妾確不知有這樣一個密室啊。定是哪個妃嬪見皇上您信任疼愛我多年，心中嫉恨，故意鑿了這個密室在我珍瓏宮，陷害於臣妾！請皇上明鑒！”這珍妃舌燦蓮花，見皇上猶豫未決，是以便以舊情打動他，以後宮爭鬥開脫。
高銘琛看看弱不禁風的秦陌，又看看哭得哀傷的珍妃，不禁左右為難，不知孰是孰非。
秦詩雨心中也有幾分惶恐，這珍妃的演技實在太好。雖然皇帝肯定不會懷疑自己，但是，如果今天不能扳倒珍妃，以後再行動就困難了。她暗暗從袖中捏出一小撮紅色的粉末，打算趁人不備就立刻服下少量毒藥。來證明是珍妃下的毒，以讓皇上相信自己。
“皇上，秦大人的蕭護衛求見。”就在這時，一個內侍太監稟報。
“讓他進來。”
蕭漠寒走進屋中，看了眼麵色蒼白搖搖欲墜的秦詩雨，銳利的眼睛看見了地上的一小點紅色粉末。他眼中頓時掠過一絲慌亂——她，已經服下去了？
“稟皇上，草民有證人可證明秦大人的清白。”他冷眉微軒，回過頭來，淡道。
“哦？有何證人，傳令帶上來。”
片刻，皇帝的內侍太監從外麵帶進了一群人，約二十來個，全做小太監打扮。
珍妃一看他們進來，頓時眼神閃爍，驚慌失措，嚇得撲在皇帝腳邊，瑟瑟發抖。
“皇上，這些人都是曾經被珍妃娘娘騙進宮中，侍寢後被送去淨身的人。雖然，珍妃娘娘給他們服過藥物，使他們記憶迷失，但是我已用內力將他們中的藥逼出體外。他們記憶已經恢複，皆可以證明秦大人和珍妃娘娘誰是清白。”蕭漠寒又道。
那些太監看著珍妃，個個眼睛通紅、咬牙切齒，仿佛恨不得將她身上撕下幾片肉來，猛啖海吞。
一個太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涕淚雙流哭訴起來：“皇上，我本名劉同，是郇城人。家中有一個老母，每日上山打柴種田，勉強度日。雖然辛苦貧窮，卻也歡樂。誰知兩年前，在山上忽然遇到蒙麵人將我擄來這裏，被這個珍……妖婦淩辱，”他恨恨地瞪著珍妃，說到這裏更加悲慟，“一月有餘，這妖婦見我體虛瘦弱，便用藥把我迷暈，送去做了太監！兩年了，我母親在家，就算不餓死，怕也想我想得早哭死了……”
劉同這一哭訴，在場二十幾個小太監全淒淒哀哀哭起來，各人訴說著自己被擄被辱的悲慘情形。
珍妃臉色蒼白，早已經灰飛魄散了。
“賜浮生鴆！”高銘琛憤怒已極，不願意再多說一個字。他鐵青著臉，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下令。
“皇上饒我一命！臣妾知錯了！”
珍妃抱著皇帝袍角不停的搖晃，高銘琛一腳踹開她。一個內侍端了一壺酒過來，倒了一杯，伸手遞給珍妃。
珍妃呆住半天，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來。末了，她指著秦詩雨鬼哭狼嚎般地叫道：“好！好，秦陌！你別忘了你不僅中了我的藥，還中了我下的毒，我死了，你就跟我來陪葬吧！啊哈哈哈……”
高銘琛聞言向秦詩雨看去，果見她麵色蒼白異常。正待詢問，卻聽到珍妃又說話了，這次卻是苦苦地哀求：“皇上，你要好好待我兒子，不然我死不瞑目……”
高銘琛怒極罵道：“你兒子還不知道是不是我兒子！死了還要要挾我，來人，快點給她喝下去……”
秦詩雨被蕭漠寒扶起，她向高銘琛微一躬身：“皇上，微臣先走一步，回去看我爺爺是否能幫我解毒。”
“快去吧。”高銘琛皺著眉揮揮手。
秦詩雨這天服藥過多。先是吃了各種解藥——包括解酒的，解蒙汗藥的，解藥的，卻沒想到這珍妃除了好女色荒淫，手段竟然如此狠辣，朝廷重臣她也敢下毒暗算，除了在酒中下了藥之外，竟然還下了毒藥。
蕭漠寒扶著秦詩雨一出轅門，她便軟軟地倒在他的懷中，臉色異常難看。他眼中閃過奇冷的光芒，冷得仿佛可以凍結一切，又仿佛那冰冷下麵有熾熱可以燃燒一切。他緊緊地抱起她，縱身向陌塵居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