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六章 是時候忘記應該忘記的了(3)
終於完事後,秦松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仰躺在沙發內,夏河掏出一盒早已經準備好的煙,跪在他的身邊,抽出一支遞到秦松的唇畔,纖弱的手指划亮了打火機,給秦松把煙點了起來。
待一切做好后,像古時候的妃子,依趴在秦松冒著細密汗珠的胸膛上,溫熱的指腹一圈圈地在他的胸膛上打著轉。
「看來計劃得要提前了。」秦松抽了一口煙,聲音淺淺淡淡的,很機械,完全沒有過去溫潤也失去了不羈。
「嗯?」夏河沒意會,在他的身上轉過頭來,看著秦松堅毅的下頜,「是她發現了嗎?」
「不是。」秦松沒有動,視線仍是落在房間內的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她情緒不對,估計是跟盛淮南有關。」
「為什麼一定是她?盛淮南這個人並不好惹。」
秦松明白夏河話里的意思,這個問題他何曾沒有想過。
是啊,其實這幾天他也一直在問自己,為什麼一定要是她?
可是當他如此問自己的時候,卻發現沒有答案,然而過去的畫面卻是一個個的相繼涌了上來,那段他極力想要遺忘抹殺的畫面。
夜夜就像是鬼魅一般地纏繞著他,折磨得他的精神幾近崩潰。
每一次醒來后,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快點將亦舒從自己的身邊趕走,然而等到他冷靜下來后,又自虐地想要繼續著自己原來的計劃。
他感覺自己變得越來越不認識自己了。
但是有什麼關係呢,他的人生本就是太過空泛無聊了,找個人虐虐自己,也算是一種樂趣。
他變態地想著。
夏河見他這個樣子,也不敢再多言,只是苦澀地開口問道,「那你想怎麼做?」
沒想到秦松驀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將手中未抽完的煙按滅在煙灰缸中,自顧自拿著衣服走入了鄰近的浴室內。
沒一會兒便全身濕漉漉地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得出他也應該是常年有去健身房的。
白皙的肌膚下,肌理分明,一塊塊兒的像是被人用刀雕刻過了一般。
此時正有陽光射入,映照在他帶滿水滴的身體上,折射出點點的星光,似夢似幻,好不真實。
剛剛開門進來的夏河,也正看到了這一幕,眼睛閃了閃,似有驚艷從裡面閃過。
秦松似是沒看到一般徑直地走了過來,接過夏河手裡的袋子,從裡面把衣服一件件地拿出來,套在身上。
然後,徑直朝著門口走去。
「你要過去嗎?」夏河緊了緊手指,抬頭看向秦松。
秦松停了手上扣扣子的動作,轉眸看向逆著光的夏河。
果然,他還是更適合站在沒有光的地方。
這樣的念頭突然閃過秦松的腦海,他有些不自然地收了視線,轉眸繼續往外走。
「需要我幫忙嗎?」
夏河在秦松的印象中從來都是乖巧的,像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這還是第一次。
手指搭在門把手上猛地轉眸,卻在看到夏河意識到自己越矩而低垂的臉時,他臉上的煩躁也跟著消退了下去。
「我先過去,有需要我會叫你的。」
夏河沒想到秦松今天的態度變化會這麼快,他知道像秦松這樣的世家公子哥,脾氣素來是喜怒無常的,他總是唯唯諾諾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
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惹了秦松生氣,那麼以後的生活到底又會變成怎樣的,他真的不敢想象。
他知道他已經將秦松看成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了。
不,更準確的說應該是生命的全部。
夏河驀地抬起頭,黯淡的雙眸中有璀璨從眼底滑過,「好,我在這裡等你。」
「嗯。」
隔壁的房間內的大床上,亦舒的低燒已經退去了,插在手臂上的針管里還流淌著一滴一滴的藥水。
可她的額頭上卻冒著細細密密的汗,人似乎也睡得並不安穩。
緊緊地蹙著眉心,小腦袋在枕頭上不斷地晃來晃去,想必是做了什麼不好的夢,慢慢恢復血色的唇瓣里咿咿呀呀地發著囈語。
秦松靠近了一些,並沒有聽清楚她在說什麼,便退了開來,坐到旁邊的一張小沙發聲。
纖長的手指撐著額頭,視線一瞬不瞬地盯著床上那張不安穩的臉。
看著她現在夢寐中不能自拔。
直到她的手臂也開始伸到空中揮舞著,像是要抓住一些什麼東西的時候,秦松這才從小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床邊垂眸看著她。
看到亦舒微微地掀動了一下,快要驚醒的瞬間,這才伸手抓住了那雙不安分的手。
「……南。」
亦舒一下子從床上驚坐了起來,不算清明的視線定定地盯著眼前模糊的臉龐,淚就這樣從倔強的眼角順了出來。
後面的字,秦松也聽清楚了,再一聯想到最近的場景,心中也算是瞭然。
順勢坐到了床畔,將還渾渾噩噩的亦舒,很用力卻又異常溫柔地將亦舒的身體摟入懷中,按著她的後腦勺在自己的肩頭上。
輕柔地摩挲著她日漸消瘦而突兀的背脊。
卻不想,一雙手突然穿過他的腰身,一把緊緊地箍住了他勁瘦的腰身,那般用力,像是對待曾經丟失的寶貝失而復得了一般的珍稀與珍視。
他的整個身體像是被過了點一般地僵硬了一下。
一抹奇異的感覺一下子躥過全身。
若不是經歷過太多事情已經有了一分定力,想必他此時定是會一把扯開這個女人,轉頭不管不顧地沖了出去。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陌生了,讓經歷過情場風風雨雨的他都染了幾分懼意。
但他終究是沒有這麼做,在肩頭的那人張嘴前,先搶了先。
聲音一如過去的溫潤柔和,「別怕,別怕,只是做夢,不是真的。」
聽到聲音,亦舒驀地回過神來,手上的力道在一點點的放鬆,卻在秦松的心底里滑過一抹失落的瞬間,腰上的力度卻較之剛才更緊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