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美好的一夜
不得不說，她的速度是很快的那麼快的時間，就把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好了，不留下一絲絲的痕迹。原本以為，今天會是最開心的一天了，但是沒想到，卻要在這裡離開。
「今天，可以早點回來嗎？」秦可欣發了這樣一條簡訊。
裴墨白接受了，他在開完會，布置好公司的一切任務后，在辦公室里猶豫了很久，不知道該不該回去，總覺得有點不自然，畢竟，他們都那麼久沒有好好相處了。
或許，曾經發生的一切，才是最自然的。可他們，已經回不去曾經了。
現在的他們，努力保持原來的樣子，就已經很好了。
我們想相信，我們願意理解，但當事人不願意，又有什麼辦法。
當公司里的人慢慢地離開了，當這座大廈，漸漸地空了下來，忽然，他們說沒事了，什麼事都沒了。
他終於還是決定回去。
他穿好衣服，走進車裡的時候，還有點緊張，尤其是到了門口，忽然有一種不敢進去的衝動。他不知道在這門背後等待他的會是什麼，又有什麼樣的事情在迎接著他？他不能確定，也無法確定。
但在這個時候，也許，那一切都會成真，都會成為大家所有目共睹的事情。
我想願意去相信一次，相信一個人，是不壞的，至少本質是不壞的。
相信愛的力量，可以改變很多很多。
裴墨白推開大門，所看見的，是一桌子熱騰騰的菜，還有那個在廚房裡忙碌著的身影，放下衣服外套，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廚房門口，斜靠在牆壁上，門框邊，就那樣認真地看著他，看著她的側臉，看著她的背影，感覺，一切，是那麼美好。
美好到，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夢，一切都是夢。
她一轉頭，就看見了裴墨白靠在門框上，那麼定定地充滿柔情地看著她，秦可欣的臉，立馬紅了。
「呀，你回來了！」她很緊張地整理了一下頭髮，非常認真的看著那一出場景。
「洗個手，先坐下來吧，還有一個湯就好了。」
裴墨白很聽話地洗了手，然後在飯桌旁坐下來，但是，他沒有愣住，也沒有什麼表情，還是那樣，目光不曾離開她的背影。
都說認真工作著的女人是最美的，所以，他感覺，這個女人，在此刻真的是美到了極致。
這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美，很美，很美。
有時候，他會想，如果，他們能夠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那現在，是不是冰釋前嫌的徵兆？他可以放心了嗎？
他不知道，但，這個感覺還不賴。
當秦可欣把最後一碗湯端上來的時候，他透過熱騰騰的霧氣，看到她的臉，美得不可思議。
不是說那張臉有多美，而是，她的心，她的行為，都很美。
「一起吃。」
他說著，把筷子遞給她。
秦可欣愣了愣，還是有些傻乎乎的，等反應過來，他已經把筷子放進了她的手裡，她只能被迫接受了。
愛情，往往來得那麼突然，讓人不知所措。或許，這是一次機會，也是一次考驗。
但是，只有她知道，這並非開始，而已經結束。
這一頓飯，可以說，大家都吃得很滿意，做的人滿意，吃的人更加滿意，所以，沒有任何的口角。
當一桌子的飯菜，被裴墨白風捲雲殘地吃完了，她還有些傻乎乎的，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問了句：「好吃嗎？」
這不是廢話嗎？如果不好吃，這些菜能夠全部都吃完嗎？所以，她被送了一記白眼，絕對是真的。
不過，應該是沒有看過裴墨白翻白眼的樣子，所以，秦可欣只覺得好笑。
這是真的很好笑。
「這些菜味道都不錯，沒想到，你的廚藝這麼好，看來，我要把王嫂給辭退了，只需要你就可以了。」
「那可不成，我的人工費可貴呢，你裴總，說不定是穩賠！」她故意把裴說成了「賠」。
「看不出來，原來你還這麼有本事的啊！真的是小瞧你了。」
似乎，兩個人也能夠正常的說話了，這比想象中的要好上許多。如果，真的如果可以，那麼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那麼糟糕了。
他在她洗完東西的時候，輕輕地抱著她，說了聲晚安。
如果，如果沒有她忽然轉身，如果那個時候，秦可欣沒有驚慌失措地摔倒，如果那時候，裴墨白沒有在她得身後，那麼恐怕就不會發生了吧。可是，他就在身後，所以，用雙臂，有力地圈住了她，將她摟在懷裡，心疼地問道：「有沒有事？」
她很著急，她也很急迫，但是這些，全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有什麼辦法，讓他的懷抱不那麼令人臉紅心跳。炙熱的體溫，從她的背後傳來，一寸寸，讓她的心，亂了。
廚房裡安靜得連一根針掉下的聲音都能夠聽見，室內沒有其他的光亮，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點燈，除了幽幽的路燈光，從外面灑落，屋子裡只有靜謐和黑暗。這個氣氛，很曖昧，兩人之間的肢體接觸，很徹底。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自然，那麼自然而然地發生了。
他的擁抱，他的熾熱，他的親吻，她的羞澀，她的纏綿，她的不舍……
所有的一切，都是這樣水到渠成。
她不願意留下這個最後的痕迹，可是卻沒法推開他的懷抱。
因為，這可能是最後一次，可能是最後一次，她絕對不能放棄，絕對不能。
如果就這樣放棄的話，或許，再也找不回來了，找不回當初的痕迹了。
即使是最後一次，讓她再最後任Xing一次吧，只要一次，一次就好。
她的眼裡，有濕潤，他的眼裡，有深情，這個晚上，那麼美好，美好到沒有人願意打破這個夢境。
這個晚上，裴墨白睡得很好，可是，秦可欣卻徹夜未眠。
一大早，她就起來為他準備早餐了。
裴墨白下樓，見到那個忙碌的身影，忽然覺得有些溫暖，家裡有個人在這樣忙來忙去的，才是充實的。
「這麼早就起來了？」裴墨白下樓后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啊！你醒了？先吃點早飯吧，反正上班還早，不要總是不吃早飯就去上班，那樣容易得胃病的。」
她說著，絮絮叨叨的，又把一些早飯放在他的面前。
「早飯的時候不要空腹喝牛Nai，先吃點東西吧，不然，對胃也不好。」
裴墨白點了點頭，非常自覺，看見自己的話奏效，秦可欣的心情都變好了。
「早就該這樣了。以後啊，每天早上都要吃了早飯才能去上班，不然的話，身體不好，誰來替你擔著？公司有人在管，而且，錢是賺不完的，你再怎麼努力，也沒辦法做完這些事情。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讓步調變得緩慢一點呢？」
她一直在說，而他，一直看著她說，他的眼睛，追隨著她的唇瓣上下起伏，而不停地動著。
也許，那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吧。
他的心，一直被她的一舉一動牽扯著，這或許，就是緣分。
誰會想到，有一天，他裴墨白的人生，他裴墨白的情緒，會隨著一個女人的喜怒哀樂而改變，如果幾年前，他一定會覺得荒唐，覺得可笑，但是現在，他覺得，這一切實在是太正常的，絕對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好了，別說了，你也坐下來吃吧，反正有好多，別忙活了，做得多了，都吃不完，又有什麼用呢？」
他說的有道理，的確，吃不完就是浪費了，如果註定是浪費，還不如把現有的珍惜著吃完。
想想也是醉了。
他走了，他終於走了。
臨走前，他還輕輕地擁抱了她一下，但是，秦可欣知道，這是無法長久的，她也沒辦法再次去接受他的愛。
因為，她傷害他在先。如今，卻又苟延殘喘，祈求著他的原諒。
如果，如果有一天，她有一個機會，可以讓她補償他一下，她一定願意。但是現在，她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好的方法，能夠彌補過去她所為他帶來的傷害。
她含著淚，看著他的車慢慢消失在她的視線里，那麼慢，又那麼快。
她想用一顆慢動作的心，多回放幾次，可是，不知為什麼，這速度就是那麼慢。
這或許，是老天爺在逼著她離開了吧。
是的，她的時間不多了，是不多了。
回頭，看見看見牆上的那個鐘，已經慢慢地走過了一個小時，而她的腳，卻站著，好像是釘在了地上，無法動彈似的。
或許，分離就是那麼痛苦。明明昨天都已經想的那麼明白了，可是臨別之際，又忽然明白過來，又忽然懂了，什麼都不願意的，都是那樣。
我們的過去，，我們的未來，我們腳下的路，是我們自己走出來的，沒有人可以代替，代替你走過這已經走過了的路。
那曾經的想象，都變成了無法走過的回憶。
紙上的痕迹，都早已成了定局，再也難以逾越。
啊，該走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