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天命不可違4
知道周圍具是心腹之人，蘇沐沐放心地寬慰。
「請皇太后莫要再如此，事情走到今日這步田地，你我具是身不由己，還望皇太后暫放寬心，從此視在下為親子，母慈子孝，聊慰餘生，皇太后您看可否？」
驚弓之鳥，哪裡能隨便相信，頷首說了聲好，先西紇皇后不再言語。
習慣用事實說話的蘇沐沐欠了欠身退了出來。
先皇停靈奉天殿整二十七天，在太廟舉行入殮儀式。
之前晴朗的天氣，在鍾罄的第一聲鳴響后漸漸陰了下來。
蘇沐沐身著孝服與一眾臣子在太廟前上香祈禱，鐘鼓念誦聲不絕於耳。
天空越來越陰暗，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快看，那是什麼？」
隨在蘇沐沐身後的眾人中，有一人瞪圓了雙眼，盯住太廟中靈牌后的青磚上面，驚呼出聲。
早有人呼喝不許大聲喧嘩，但依然抑制不住眾人的議論。
蘇沐沐聽到聲響並不做聲，依舊一副真誠祈禱模樣。
「這到底是何人？」
太廟的牆面上的人形輪廓越來越清晰，從恍惚到完全清晰僅僅用了一盞茶的時間。
一幅美女圖赫然在太廟牆上出現。
柳眉杏眼，琥珀色的明眸，窈窕身姿，貴氣十足，尤其難能可貴的是渾然天成的靈動之氣尤為動人。
「我認得，這是南祈的百里皇后！」
曾經陪同西紇使臣出使南祈的一名兵卒眼望牆面，道出牆上之人身份。
「什麼，竟然是南祈皇后？可是，南祈皇后的像為何會出現在我西紇太廟的牆上？」
儀式被議論聲打斷，蘇沐沐聞言站起身來。
「先皇入殮大典無故被打斷，爾等可知罪？」
壓低的嗓音，粗獷中帶著些許清脆。
被皇上責怪，眾人終於止住議論，低下頭不敢再發一聲。
淅淅瀝瀝地雨一直不停地下，濡濕了太廟的屋瓦庭院，也濡濕了每一個人的心。
「皇權黃泉，百里百利，登基為帝。」
讀完牆上人像旁邊的提字，蘇沐沐仰天噴出口血來，直挺挺倒了下去。
「太醫！太醫！快來看看皇上……」
旁邊陪伴在側的皇太后痛呼出聲。
早有守護在側的太醫衝上前來急救，扎針喂葯推拿，能用到的急救方法全部用到，倒在地上的人依舊是氣息全無。
「江太醫，如何？」
皇太后顫巍巍地問了，江夜離搖了搖頭。
「臣無能……」
皇太后不發一語，直接昏死過去。
江夜離又是趕快施救，過不多時，皇太后醒來嚎啕大哭。
身著國師官服的伽藍加啻來到近前，幫助幾名護衛一起將屍首抬入奉天殿內，與先皇靈柩放於一處。
手持符咒立在屍首前，揮揮手，示意眾護衛退下。
幾名護衛知道伽藍加啻要進為亡靈進行超度，答應一聲，退了出去，並隨即關閉了殿門。
等到四周萬籟俱寂，伽藍加啻將蓋屍布掀開，憋了許久的蘇沐沐霍地坐了起來。
「可要別是我了。」
將手指置於唇前，示意蘇沐沐噤聲。
「好啦，我不說話就是。」
跳下台板，與伽藍加啻合力掀開殿中一塊地板。
從暗道走入地下一處冰庫，冰凍了二十七的太子奚嵐華正躺在冰庫正中間的冰床之上。
合力將奚嵐華的屍首抬起，延暗道重又回到奉天殿內。
將奚嵐華的屍首放在之前的台板上，用蓋屍布蓋好，蘇沐沐則換回女裝，用面紗遮面。
聽到有人聲漸次靠近，二人知道有人抬著為太子準備好的靈柩來了奉天殿。
伽藍加啻拉住蘇沐沐，先一步從奉天殿後門溜了出去。
「下一步該怎麼辦？」蘇沐沐仰頭相問。
伽藍加啻沒有任何錶情地拉住蘇沐沐，向著太廟的方向奔了過去。
皇上一死，群龍無首，太廟裡亂鬨哄一片。
這個說。
「看來這是天命難違呀，否則怎麼會平白無故，在太廟的牆上出現南祈皇後人像，而且還有警句出現。百里百利，登基為帝。看來咱們西紇的天要變咯。」
那個說。
「你小點聲，畢竟現在咱們還叫西紇不叫南祈，看惹怒了皇族，先讓你掉了腦袋，到那時，無論變成什麼天，你都沒機會看咯。」
另一個又說。
「且，還掉什麼腦袋，皇上都給氣得當場吐血斃命，天意難違可不是咱們說的，那是老天爺準定的。要不然，為什麼新登基的皇上，怎麼就被這麼一句話給氣死了？可不正是應驗了皇權黃泉，看來，是老天爺要咱們西紇變天，咱們也只好聽天由命咯。」
「哎呀！快看，從天上下來神仙了。」
眾人向著空中一個黑點指指點點，蘇沐沐飄飄然自空中緩緩下降，落在太廟屋檐之上。
眾人仰頭望去，只見從天而降的蘇沐沐，貴氣逼人，又仙氣十足，一身華服卻不失靈氣渾然。
偷偷解掉掛在身後的千年冰蠶絲擰成的威亞，蘇沐沐朗聲說道。
「本宮受天命而來，解西紇危難之時，救百姓於水火之中。本宮現已派使者去到汾地一帶布醫施藥，不日將解救瘟疫橫行的汾地於水火。且自今日起，本宮將執掌西紇玉璽，令西紇從此有百利而無一害。」
天命不可違這五個字，在西紇人的心中根深蒂固，當日老皇帝弒父奪位時，便用的此等招數，如今蘇沐沐又藉此箴言故技重施，自然是當即奏效。
皇太后先一步領頭拜了下去。
「天命不可違，哀家自不敢違抗天命。恭請皇上即刻登基為帝，一領群雄，重振我西紇國威。」
連皇太后都已經認可的皇帝，其他人又怎好出言反對，何況蘇沐沐從天而降，正應了天命二字，隨即太廟內外俱都跪倒叩拜。口中山呼。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被人當做天人來崇拜，蘇沐沐美得揚起小臉，眉開眼笑地四下看去，只看到黑壓壓一片人頭。
連張笑臉都看不到，真是遺憾。
忽地看到躲在太廟角落裡，面朝著自己微笑的伽藍加啻，蘇沐沐立即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