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天命不可違3
輕撫蘇沐沐的後背，只等到蘇沐沐嘔聲漸止。伽藍加啻掏出一方雪帕遞與蘇沐沐。
接過來見帕子雪白一片，蘇沐沐實在捨不得用，把帕子還與伽藍加啻，用袖子抹了抹嘴巴，罵了句。
「這日子真他媽不是人過的。」
伽藍加啻認同地點點頭，用手指點了點蘇沐沐的腦袋。
「大膽，朕的腦袋也是你隨便點的？」
氣不順，開始亂髮脾氣。
不理會地，伽藍加啻揉了揉蘇沐沐的頭。
「膽肥了你……」
互相推搡著，蘇沐沐漸漸放鬆了心情，與伽藍加啻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
用手指了指蘇沐沐的臉，用手指在自己的嘴邊劃出一道弧度，伽藍加啻開心地眯起了眼。
「加啻哥哥，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是，現在既然把武太尉就地處死，只怕他的舊部不會答應，不知明天還會有何難事在等著我呢。」
想到這裡，蘇沐沐頓時又是愁容滿面。
擺擺手，表示不用擔心。
暗處卻有一人緩緩走出，來到了二人面前。
「皇後娘娘真是厲害。」
始終躲著蘇沐沐的江夜離突然出現，蘇沐沐不覺有些抵觸。
「江國師既然總是躲著朕，如何今夜卻又突然出現來見朕？」
無視蘇沐沐的指責，江夜離手持摺扇輕搖。
「皇上認為調遣錦衣衛的調令是從何處得來？」
蘇沐沐記得調令是由西紇皇后親自送來，親口承諾支持蘇沐沐的一切決定。當時還覺得西紇皇后的舉動過於離奇，現在被江夜離出言相問，蘇沐沐頓時明白過來。
「難道是你所為？」
微微揚起嘴角，江夜離面帶自豪神色。
「當然，身負皇上囑託，在下自當盡心竭力。」
既然不是忠心於我，就算是再能立下汗馬功勞又能如何。微微欠了欠身。
「如此，多謝江國師。」
拱手還禮。
「皇上言重了。」
還算識趣，蘇沐沐歪頭看著江夜離，忽然笑了。
「朕有一計，不知江國師可否助朕完成？」
從原來的拒絕帝位，到現在的口口聲聲自稱為朕。從期盼南慕辰速來西紇接收，到現在完全一副指揮江山態度。江夜離知道，蘇沐沐開始蛻變了，這也正是南慕辰的打算，只是親眼見證時，心裡多少有些寒涼。
「請皇上指教。」
黎明將至，萬物亟待復甦。與江夜離和伽藍加啻密謀了半宿，蘇沐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進到飛霜殿內安然入睡。
睜開眼，正是早朝時間。
窈窕宮女自動上前來伺候蘇沐沐梳洗穿戴。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蘇沐沐腳步輕盈地出了飛霜殿，剛一開門，卻瞧見跪了滿地的前朝妃嬪，首位則是曾經求蘇沐沐搭救太子的先西紇皇后。
「你們這是？」
年紀輕輕竟受花甲之人跪拜，蘇沐沐自覺擔當不起，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前西紇皇后。
年老體衰的前西紇皇后因跪得時間過久，雙腿麻木癱軟到根本無法站立。
「來人，快扶皇太後進殿。」
立即有倆名護衛過來連扶帶抱的將先西紇皇后抬至殿內，放到椅子上讓先西紇皇后休息，又有宮女端來茶水讓先西紇皇后潤喉。
見蘇沐沐命護衛抬了皇后入到殿內，跪在地上的一眾妃嬪也紛紛起身，跟著進到殿內。
被眾人寄託了希望的先西紇皇后狠飲了幾口茶水，便顫巍巍地出言哀求。
「皇上，求皇上饒了哀家與一眾先皇妃嬪性命。」
蘇沐沐被哀求得有些懵，不解地問道。
「皇太后何處此言？」
先西紇皇后聽到蘇沐沐連續兩次稱呼自己為皇太后，心下疑惑又不敢確定。
「聽聞皇上昨日夜晚午門外斬首了入宮犯上的武太尉，所以哀家……」
噢，我明白了。原來這先西紇皇后失了靠山，以為自己也會對先皇後宮痛下殺手。倒還是薑是老的辣，自己還真沒想到。
「皇太后請放心，朕是不會讓皇太后與各位妃嬪一同陪先皇殉葬，還請各位勿要憂心為好。」
說到此處，蘇沐沐忽然意識到，這些先皇妃嬪，各個都是身具背景，各大家族暗藏其中，若是留這些人在宮中，確實有養虎為患之嫌，沉思許久，蘇沐沐坐下決定。
「先皇已逝，請各位節哀順變。朕決定擇日將各位送出宮外，與家人團聚，不知各位妃嬪意下如何？」
聽得蘇沐沐決定，眾人有面有喜色者，也有滿面哀愁者。
蘇沐沐旋即又繼續說道。
「如有家鄉路途遙遠，或已無親近家人在世者，可安身於太廟，每日供奉祖先，頤養天年。」
雖然在太廟供奉打掃已與出家無異，但畢竟能保住性命已屬不易，哪裡還有其他奢求。
「謝皇上隆恩！」
眾女子紛紛下拜，只有先西紇皇后老淚縱橫。
「皇太后，你為何還要如此？」
命宮女為皇太后擦拭眼淚，蘇沐沐不忍見她花甲之年還要再受驚恐之苦，便細心安撫。
「老身只是……」
淚如泉湧，先西紇皇后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身為先皇的正宮，早已受慣他人奉承朝拜，突然一朝失勢，朝不保夕，幾欲流離失所，任誰一時也難以接受。委屈求全地保下眾人性命，但自己身份尷尬，卻明顯蘇沐沐已有奪位之心，身為先西紇皇后哪裡會不心驚。
蘇沐沐了解西紇皇后心裡，自然知道該如何安慰。
「皇太后，就莫要惦記出宮與家人團聚之事，還是在宮裡守著孩兒度日為好。只是不知皇太后可否答允？」
身為皇太后，哪裡有出宮的道理。可是眾人竟無一人露出疑惑神色，蘇沐沐知道真假皇帝的秘密恐怕已經不能再稱其為秘密了。
蘇沐沐言出必行，很快將先皇後宮清點完畢，逐一或送出宮與家人團聚，或入太廟每月俸銀數兩，侍奉祖先。
只余皇太后留在宮中，每日晨昏請安，撫慰花甲之年以免其提心弔膽，惶恐度日。
「謝皇上不殺之恩。」
蘇沐沐剛入甘泉宮，便再受花甲之人跪拜。唬得蘇沐沐趕緊上前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