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死別之百人圍攻
「鳳歌,你別再糊塗了!你把這丫頭帶回去,無非是羊入虎口,讓赫連夜白糟蹋她罷了!」一身白衣如昔的神機子,與肖醉現身於此,望著那泥足深陷的徒弟痛心道。
赫連夜白不悅的皺起眉頭,如利劍的眸光冷銳的望著那白衣小孩,勾唇諷刺一笑道:「神機子,那怕你機關術再厲害又如何?就算本宮現在把她給你,你又能對她做什麼?連一個男人可以給女人的快樂,你都……哈哈哈!一個幼稚的小身板,又如何能行雲雨之事呢?」
「你……赫連夜白,不要把所有人,都想象的和你一般骯髒齷齪。」神機子雙拳緊握,怒瞪了赫連夜白一眼,便轉頭望向那白衣纖薄的女子,放柔了聲音勸說道:「丫頭,你是那樣一個冷靜的人,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犯糊塗啊!」
柳綺琴羽睫微顫,輕掀如展翅欲飛的墨蝶,水亮烏黑的眸子,望著神機子。
沉寂一會兒,忽然在眾人沒反應過來時,離開了鳳歌的懷抱,跳下了那匹駿馬。她神情淡漠,眸光冰冷道:「你說得對!我應該尋回我的冷靜,因為我還要報仇,我還要活著去毀了他。」
神機子雖然對這樣狠厲的柳綺琴很心疼,可看到她醒悟過來,他還是很欣慰的走向了她:「丫頭,你能想明白就好!將來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照顧自己。你只有好好的,才能去做你想做的一切。」
柳綺琴低頭望著面前的小人兒,給了他一個虛弱的淡笑:「謝謝你,神機子!」
赫連夜白見計劃被人破壞,不由得惱羞成怒:「神機子,你敢壞本宮的好事,那就休怪本宮心狠手辣了。來人,將神機子與肖醉……給本宮全殺了。」
「哎?太子殿下,你未免也太不講道理了吧?我可一句話也沒說,站在這裡一動也未動,你……就算要殺我,也該給我個理由吧?」肖醉依舊一襲灰白寬鬆袍子,露出大片的胸肌,笑得很是放浪不羈道。
「本宮殺人,從不需要理由。你如真要個殺你的理由,那就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和神機子做朋友。」赫連夜白鷹鷲般的眸光,冷銳的射向那白衣小孩。一揮手,便有百名黑衣箭袖男子,將他們給緊緊地包圍了起來。
「哈哈……神機子,看來我真是瞎了眼了,才和你這死鬼交朋友。」肖醉嘴角狂抽搐,笑得極其無奈的望著那白衣小孩,苦著臉說道。
「肖兄,是神某教徒不善,連累你了!」神機子望著肖醉,眸中有著愧疚之色,可當轉頭望著鳳歌時,又是那滿滿的失望之色:「鳳歌,為師如何也沒想到,你我師徒,竟也會有敵對的一天。」
「師父……」鳳歌騎在那駿馬之上,夜風吹起他的紅衣,烈焰如火,卻也悲涼如歌。他的眸光望向了那背對他的白衣女子,唇畔揚起了一抹苦澀笑意:「小雅,你也會看不起學長吧?因為學長也覺得自己好卑鄙,好齷齪。」
「學長永遠是那個愛護小雅的人,就算天下人都唾棄小雅,學長也會一直相信支持小雅。」柳綺琴轉回身去,仰首望著鳳歌,眸中微閃著光亮,唇含淺笑道:「小雅也一樣,無論學長做了什麼事,小雅就算嘴上說恨極了學長,可心裡卻對學長從無一絲恨意。學長,那晚回去后,我就後悔了,我就原諒你的背叛了。」
「小雅……」鳳歌翻身下馬,伸手撫摸上了她微涼的臉,眸中含著激動的淚光,笑得像個孩子一樣:「真好!小雅,學長多怕你會恨我,會不再理我。現而今,學長知道,就算得不到你的全部身心,可在你心裡的某個角落裡,我卻從未離開過,一直存在著。」
柳綺琴牽起了鳳歌的手,帶著他走向了神機子身邊,望著那些持刀握劍的黑衣男子,她笑的純真憧憬道:「鳳歌學長,如果這一回我們可以離開,你就陪著小雅……去一個讓我可以重生的地方吧!」
「好!我帶你走,去一個無人打擾,再無悲傷的世外桃源。」鳳歌望著她,溫柔深情道。隨之他將眸光,歉意的望向那一直視他為己出的神機子,低眸歉疚道:「師父,對不起!歌兒前段時間……讓您失望了。」
「你想通了就好!」神機子淡淡一笑,低眸掩去了那一絲悲傷。赫連夜白說話雖難聽,可句句講的卻也是事實。
鳳歌可以許諾柳綺琴無憂幸福的生活,而他卻不能!身體的殘缺,讓他註定是個不能愛的可悲之人。
肖醉伸出手搭在了神機子的小肩上,笑得依舊是那般的放浪不羈道:「小機子,別傷心了!大不了這樣,哥哥我把你收納了,如何?」
神機子臉色黑沉,伸手狠拍開了肩頭的那隻狼爪,回頭怒瞪了那到現在還開玩笑的混蛋一眼:「有心思開玩笑,倒不如想想該怎麼活著殺出去。」
「喲!小機子,你這一瞪眼……還真是風情萬種,惹人心癢啊!」肖醉一向胡說八道慣了,也一向是瀟洒不羈慣了。面對這樣的局勢,他也依舊玩笑照開,酒照喝:「唔!什麼辦法?等死唄!我啊!是酒神,可不是戰神。這麼多人……唔!我可沒把握活著出去。」
「肖醉,你也就這點出息了吧?」神機子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便轉過頭來,望向了鳳歌,沉重道:「歌兒,如有機會,不要管為師和這酒鬼了,趕緊帶著這丫頭走!」
「師父……」鳳歌雖然知道師父的安排是最好的,可是讓他拋棄撫養他長大的師父,他真的是難以做到的。
「你們今晚誰也休想活著離開,包括你,柳綺琴。」赫連夜白雙眸中有著瘋狂之色,他狠厲的望著那抹白色身影,勾唇殘酷一笑道:「既然我得不到你,那誰也別想得到你。別怨我心狠,要怪只能怪,你不該拿走了我的心,卻不肯來愛我。」
柳綺琴的父親,他的老師,從小就告訴他,如果一樣東西你得不到他,那就毀了他,讓誰也都別想得到。
從小到大,他都深記這句話。所以才會有了青城的事,才會有了他幾次三番掠劫柳綺琴之事。
得不到她,便毀了她,毀了她!
漆黑的夜晚,周圍的火把如地獄之火,燃燒著那片土地上廝殺人的生命。
柳綺琴被鳳歌拉著手,白衣染血,點點滴滴,如那雪天怒放的紅梅。她望著那笑得瘋狂的赫連夜白,體內有一股熱流,在不斷的湧上她的心頭。
神機子這回來便是有備而來,見到殺不出去了,他小小的身子飛身而起,落在一片草叢間。忽而有一隻火紅的大鳥,衝天飛起。
他轉身飄回到包圍圈裡,拉住了柳綺琴的手,一用力,便將她甩向了大鳥背上,回頭大喊了一聲:「鳳歌,帶她走,快走!」
鳳歌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便感受有一掌拍向他,他飄身而起,身子便落在了大鳥之上。
「神機子——」柳綺琴雙眼瞪大,趴在鳥背上,伸手驚喊了聲。
肖醉轉回身去,便看到一根利箭,自那白色小人兒背後,直穿過了胸口:「神機子——」
神機子小小掌中出現了一個羅盤,他溢出血絲的唇角邊,揚起了一抹清淺的淡笑。掌心羅盤飛旋,緩緩升向夜空,無數針如梨花雨般,自那羅盤中飛射而出。
肖醉大袖一揮灑,酒水化作冰刃,射向了那些黑衣人。他身子起落間,便已經到了神機子身邊,抱住了他小小的身子:「神機子,你不會這樣不講義氣,把哥我獨自丟在這紅塵世間吧?」
「沒用的,別浪費力氣了。」神機子面色蒼白如雪,望著死對頭,虛弱的啟唇,小手拉著對方的衣袖,笑著懇求道:「肖醉,你和我做了一輩子的對。在最後,我求你……帶他們走吧!」
「你還知道我是你的死對頭啊?既然我總是和你作對,又怎麼會……那麼聽你的話,幫你看著你那討厭的徒弟啊!」肖醉抱著他,掌心的內力緩緩地輸入他體內,卻完全像是投入無底洞那般,如何也無法填滿他的身體。
「快……來不及了!針快射……完了。」神機子望著那些在梨花針雨下四處亂竄,卻最終都會死於毒針下的人,虛弱的開口道。
肖醉望著那夜空上的銀色羅盤,一副要哭的樣子說道:「你還真有本事!這什麼鬼東西,居然還認人,專射……敵人。」
鳳歌帶著柳綺琴飄身下來,來到了地面上:「師父……」
「神機子……」柳綺琴跑過去,跪在了地上,手顫抖的撫上他蒼白的臉,眸中含淚的輕喚著他:「神機子,神機子,對不起!如果沒遇見我,你就不會遭遇這一切。你和鳳歌學長依舊師徒琴簫常伴,過著你們平淡逍遙的生活,不會……不會惹上這一切的災禍。」
「可我……沒後悔遇上你,丫頭!」神機子抬起手,小手握住了她脖頸上的那條古銀寶石項鏈,笑的有些歉意道:「丫頭,對不起!我沒按照你說的去做……人啊!有時候心不狠,便難以存活世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