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鬧劇之側妃休夫
清英一大早就帶著一個玄衣箭袖的少年,來到了芙蓉苑。
柳綺琴記得這個少年,聽小草說他叫尚來兮。
清英領著他進了屋子,抱劍拱手,低頭面色肅冷道:「王爺,人帶來了。」
柳綺琴眸含淡淡笑意,愜意的吃著她的早點。菠菜瘦肉粥,小湯包,一盤雞蛋卷火腿丁。
尚來兮低著頭雙膝跪地,等待著自家主子的懲罰。他不知道自家遠房表哥到底闖了什麼禍?可他知道,晏如也闖的這個禍定然不小。否則,依王爺淡漠的Xing子,是不會來過問這些王府瑣事的。
赫連寒雲執筷夾了一個小湯包,放到了柳綺琴面前的白瓷小碟中,才轉頭望向那地上跪著的少年,輕啟唇,聽不出喜怒的淡淡問道:「晏如也,和你是什麼關係?」
「他是……屬下的遠房表哥。」尚來兮低著頭,面容上透露一絲緊張,帶著一絲顫音的回道。
赫連寒雲放下手中的銀筷子,修指拿起桌上的白色帕子,為那吃的嘴角溢出一滴湯汁的小女子,溫柔的擦著嘴角。如玉的面容上帶著溫柔笑意,聲音淡淡的再問道:「他如何進的陵王府?」
「他說房屋在修葺,暫無住處,想讓求個情,讓他暫在陵王府住幾日。」尚來兮低著頭,雙手緊抓著膝頭衣擺,面色慘白的回道。
赫連寒雲將那白色帕子丟在桌子上,玉白色的修指端起一個青釉蓋碗,另一隻手的修指則拈起那杯蓋,碰擦了下杯沿。他並未去嘗那冒著絲絲白霧的香茗,而只是淡笑望著那少年侍衛,啟唇淡淡的說道:「你應該知道陵王府的規矩,可既然知道,又為何還要去犯呢?」
「王爺饒命!屬下自幼父母雙亡,是晏姨丈好心收留,才不至於讓屬下餓死街頭。晏姨夫膝下只有如也表哥一子,在他臨死之前,託付我好好照顧如也表哥,所以屬下才……去大膽的求了岳總管。」尚來兮頭低到地上,雙手緊抓著地上鋪開的衣擺,顫音的說道。
柳綺琴纖指拈著銀湯匙,淡笑望向了那名少年,啟唇帶著幾分懶意的說道:「岳清多照顧的人,必不會是什麼邪惡之輩。寒,饒了他吧!這孩子看起來挺好的,以後就留在我身邊吧!」
尚來兮微抬起頭來,望了那淡笑慵懶的王妃一眼,便又低垂下了頭。看來,他的小命是保住了。這個如也表哥到底闖了什麼禍?為什麼會惹得王爺如此生氣呢?
雖然王爺笑得很溫和淡然,更從未對他們這些屬下冷過臉。可不知道怎麼地,這樣的溫和王爺,卻讓他們都怕到了骨子裡。
「既然柳兒都開口了,為夫又怎敢逆你的意呢?」赫連寒雲勾唇帶著幾分邪魅的,笑著湊近了她的臉頰邊,親吻了她粉若桃花的面頰一下:「他,我送給你了。這個吻,算是我向你討得賞。」
柳綺琴笑嗔了他一眼,對著那還跪在地上的少年,輕嘆了一聲氣:「起來吧!以後要再與人為善時啊!要首先看清楚那個人,值不值得你豁出命去幫,懂了嗎?」
「屬下謝王妃救命之恩!王妃的教誨,屬下都記住了。」尚來兮叩拜謝恩后,便起身隨清英出去了。看來啊!這個王府里,以後當家做主的,也只有這位病弱的王妃了。
花兒和小草與他們二人擦肩而過,小草微眯眸冷瞅了尚來兮背影一眼。這個尚來兮,幫人居然幫到了床上,看來啊!骨子裡,也不會是個什麼好東西。
赫連寒雲見花兒和小草走了進來,便轉頭望著身邊的紫裙女子,溫柔笑說道:「你不是想知道她們的真實身份嗎?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她們是小夏一手調教出來的,本名花錦、茜草。」
「花錦?茜草?」柳綺琴望著花兒和小草,眸底如濃墨渲染開來。這兩個嬌滴滴的小丫頭,居然是小夏一手調教出來的?呵呵!想必也不會是什麼善類,狠起來恐怕比她的紅袖還手辣呢!
花兒和小草,也就是花錦與茜草雙雙跪地,低頭齊聲道:「屬下花錦(茜草)見過主子。」
「花錦?茜草?嗯!好名字!都起來吧!」柳綺琴淺淡一笑,眸含深意的望向了那兩名如花女子。她就說嘛!這兩個嬌俏美人兒,怎麼可能會是什麼丫環身份?原來,是兩隻暗伏的蒼鷹啊?
唔!這樣看來,她這小小芙蓉苑,還真的是卧虎藏龍之地啊!
赫連寒雲一見她笑望著自己,便立刻明白的搖了搖頭,抿唇一笑回道:「沒了!除了她們二人是小夏教導的之外,其他的人,全是岳清在府內精心挑選的。」
「哦!」柳綺琴吃著粥,懶懶的的應了聲。明裡就安排了花兒……不對!花錦與茜草二人。可暗裡呢?卻安排了一群魅影殺手。唔!對了,自從回來后,好像就沒見過邀月了?
用完早膳后,柳綺琴便與赫連寒雲攜手,一起去送楊妙晴離府了。
陵王府門前站了眾多丫環僕人,就連府外的大道上,也佔了好多圍觀的百姓。
楊妙晴穿了一襲素色皓白長裙,青絲綰成了少女的垂鬟分肖髻,髮髻邊斜插著一支玉梨花簪子。身後跟著兩名小丫環,手裡拿著包袱。
柳綺琴緩步走過去,牽起了楊妙晴微涼的小手,拉著她走出了陵王府,來到了大道之上,淺笑清雅道:「諸位莫誤會!妙晴郡主是自己要離開的。而且啊!她還寫了封休書,把我家王爺給休了。」
赫連寒雲本來唇邊還有絲溫和的淡笑,可一見到柳綺琴手裡的那封休書,他如玉的面容上,浮現了一絲薄怒。這個小丫頭,居然藉機惡整他?這下倒好,他所有的威名,全被盡掃地了。
楊妙晴微訝的望著身邊的清麗女子,在她的手中真的拿著一封休書。可她怎麼不記得,她有寫休書休了赫連寒雲?
「妙晴郡主可是女中豪傑呢!見那郎無意,她便無情的來將其休棄了呢!」柳綺琴拉著楊妙晴的胳膊,笑望著那些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路人,她側臉小聲道:「妙晴郡主,我為你爭了這一份面子,也希望你真能領了我的好心,別在回京華城了。」
楊妙晴現在總算明白,柳綺琴這樣做的目的了。她不想她帶著恨意離開,所以才故意上演了這出女休男。
安王本來是來京看望女兒的,可這馬車剛行駛到陵王府前,便聽到了自己女兒要休夫之事。他剛毅的面容上,瞬間浮現了一絲怒意:「胡鬧!」
楊妙晴一聽到這熟悉的怒吼聲,便僵硬著脖子,望向了聲源。當看到人群被一群帶刀侍衛撥開,一位身板挺直的威武中年男子,負手走過來之時,她瞪大的眼中,便閃現了委屈淚花:「父王!」
安王伸手將那跑過來的女兒,疼愛的抱在了懷裡:「丫頭,父王千里來看你,沒先有喜悅,倒先被你這休夫的一出,給嚇了一跳。」
楊妙晴淚眼婆娑的抬頭望著依舊慈愛的父親,眼淚委屈的啪嗒啪嗒的落下,哽咽的喚了聲:「父王……」
「怎麼了?他們欺負你了?」安王一見女兒哭的這麼委屈,便抬起頭去,瞪向了陵王府門前的那抹清華的水色身影,有些興師問罪的沉聲道:「陵王,這本王好不容易來一趟京,沒見到妙晴丫頭的幸福笑容,卻見到這樣一幅淚眼婆娑的她……」
「父王,你誤會了!是我要休夫的,和他人無關。」楊妙晴抬手擦了眼淚,低頭說道。她知道柳綺琴給足了她面子,就是想她和赫連寒雲好聚好散。如果這事出了什麼意外,難保柳綺琴不會翻臉無情,將她的罪狀公諸於眾。
「你……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任Xing?死活要嫁他的是你,現在說要休夫的也是你?你……唉!」安王雖然生女兒的氣,可他卻還有些理智。他目光落在那大肚子的孕婦身上,皺眉問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女人,你才委屈的要離開的?」
柳綺琴望著那雖然已四十多歲,卻依舊威嚴英俊的安王,她揚唇淡淡一笑,微頷首道:「見過安王!我姓柳,名綺琴,是陵王的正妃。」
「柳綺琴?」安王微眯眼,打量了面前的紫裙女子一番,微皺眉問道:「你就是聖旨賜婚,柳睿淵的嫡出小女兒?」
「正是!」柳綺琴雖然不想和柳睿淵牽扯上什麼,可誰叫她用了人家女兒的身子了呢?
安王覺得這面前的淡笑女子,並沒有表面看的那般柔弱無害。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中,沒有女兒家的溫婉嬌柔,有得卻是冰雪般的冷漠疏離。好冷的眸光,就算是他與她對視,也不免被她看的心底發寒。
赫連寒雲單手背後,緩步踏在陵王府前的石階上,走到柳綺琴身邊,伸手攬住了她的肩,淡笑望著安王溫和道:「安王來京,本王沒有前去迎接,怠慢了!」
安王望著那淡笑溫和的水色長袍男子,眸底泛起了一絲淡淡的怒意,可他表面上卻還是拱手笑言道:「陵王客氣了!我來只為看我的女兒過得好不好!只是沒想到,門還沒進,便看到了這樣一幅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