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長別之愛的謊言
赫連寒雲微愣了下,隨之便也赤著腳下了床,攬著他的肩膀,擔憂的急問著:「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不讓我喊人?柳兒,你別讓我擔心好嗎?你說句話啊!到底哪裡難受了?」
柳綺琴感覺鼻子不流血了,便直起身來,回頭怒瞪了他一眼:「叫什麼人?嫌我不夠丟臉嗎?赫連寒雲,你就是一個禍水!」
呃?赫連寒雲一時被她罵愣了,隨之腦中一轉,便明白這小女子為什麼流鼻血了。
柳綺琴被他笑得毛雙頰緋紅,又羞又惱的狠狠的捶了他胸膛一下:「笑什麼笑?不許笑!你禍害了我,害得我流鼻血……你還有理了啊?你,你……哼!」
赫連寒雲好笑的望著那氣得跺腳的小女子,攔腰抱起了她,走向了雕花床。
將她放到了床上,拉過那蠶絲錦被給她蓋好,他才上了床,將她擁進了懷裡:「這有什麼好丟人的?你能嫁得如此美好的夫君,應該驕傲才對!讓別人羨慕才對!哪兒有什麼好羞惱丟臉的呢?」
柳綺琴水眸流轉,抿唇一笑,很是得意道:「唔!你說的也對,這麼一個才貌雙全,能文能武的美夫君,確實很值得我驕傲呢!」
赫連寒雲忍俊不禁的低聲笑著,大手輕柔的撫著她如綢緞般柔順青絲長發,愛憐的溫柔低喃道:「娶得柳兒你為妻,為夫也很驕傲。」
「當然了!因為我是最厲害的,最好的……」柳綺琴手臂橫在他的腰上,雙眸慢慢閉合上,呼吸逐漸平穩。
她的睏乏總是來得很快,本來很有精神,只要一感到疲憊,便會離開睡過去。
這樣的她,真的令人好不安呢!
赫連寒雲溫柔的抱著她,將她的手臂放入了被子中,拉了拉被子,將她暖暖的包裹好,吻了吻她的額頭:「柳兒是最好的,沒誰比你更好了!」
一夜好眠到天明,赫連寒雲早早的起了床,進了宮,面見了赫連弘基,說明了借糧草,解近渴的法子。
赫連弘基對於他的提議既驚訝,又欣慰,同時又包含了些擔憂。他如此傑出的兒子,怎可能會甘願成為那池中物?待到將來,赫連皇室,恐又要再演變一場兄弟相殘的慘劇了。
柳綺琴得知了赫連寒雲後日便會啟程,快馬加鞭的趕往威虎嶺城。所以她一早就收拾好了行裝,滿心期待的準備與他一同趕往前線救援。
可當翌日
熟睡中的她醒來后,便感到心裡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她坐起身來,伸手拂開那蜜色紗帳,輕聲的喚了聲:「紅袖……」
「哎!」紅袖應了聲,便領著花兒和小草,走進了卧室:「王妃,您今兒怎麼醒這麼早啊?這日頭可才剛出來呢!」
花兒和小草將那雕花隔斷處的秋香色帘子收起,方轉身出了屋子,前去準備洗漱的熱水。
紅袖收起那蜜色紗帳,蹲下身子為她穿好了鞋子。取了一旁的披風,為她披在了身上:「王妃,你怎麼了?是在找什麼嗎?」
「寒呢?他一大早又進宮了嗎?」柳綺琴心裡雖然很不安,可她還是帶著些自欺欺人的望著紅袖,似想從對方口中得到一個使她可寬心的答案。
紅袖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一雙小手胡亂的繞弄著腰間掛的紅色桃花香囊,囁喏了下嘴唇,最後卻什麼都沒說一句。
柳綺琴心下如一桶冷水澆下,冷得她全身麻木,她搖著頭,眸含淚花的喃喃著:「不,不可能的,寒怎麼會騙我呢?他說過要帶我一起的,他怎麼可以騙我!」
紅袖只感覺一陣風吹起了她的髮絲,抬起頭一看,床上的人早已跑向了室外。她驚呼一聲,急忙追了上去:「王妃,你不要……啊!」
「啊!」花兒和小草端著東西正走進來,忽然被一個紫色的身影,給撞翻在了地上。
紅袖來不及去管花兒小草,跟隨著那抹紫色的身影,跑出了芙蓉苑:「王妃,你不要亂跑,你回來啊!」
柳綺琴雙手捂住耳朵,搖頭垂淚的奔跑著。又撞上了一群人,可她依舊沒管沒顧,滿心滿腦,都是赫連寒雲丟下她一個人走了的事兒。寒,你怎麼可以騙我,你怎麼可以!
紅袖望了眼那被柳綺琴撞翻在地的楊妙晴,隨之便焦急的去追那抹上了石拱橋的紫色身影:「王妃,你不要跑了,你會傷了腹中地胎兒的……」
孩子?如果孩子沒了父親,那她還生下他做什麼?和她一樣成為無父無母的孤兒嗎?
柳綺琴覺得她頭好疼,心也好痛,渾身都疼痛的如車裂了一般。難受、恐懼、讓她不顧一切的想要追回那個男子。
寒,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你不可以丟下我一個人,我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這個冰冷的世界上。
楊妙晴被那些丫鬟婆子扶了起來,艷紅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容:「跑吧跑吧!把那孽種摔掉了才更好!」
柳綺琴,他才離開你一會兒,你就難受的要發瘋了?那你可曾想過我,那些無數的清寂夜裡,我是如何得熬過來的?
跑吧!瘋吧!你最好一屍兩命,和那孽種一起下地獄,去找你的那個死丫頭吧!
清英送走了赫連寒雲,便被岳清一直拉著。說是嘮嗑,其實完全是在勸他忘記前塵過往,去看看身邊那些人,將來找個好姑娘,安安樂樂的過小日子。
柳綺琴一口氣跑到大門口,眸光晃了一下,鎖定在了一身侍衛黑衣的清英身上。她跑過去,一把抓住了清英的手臂,臉色蒼白,眸含淚光的脆弱問道:「告訴我,寒在哪裡,我要找他!」
岳清一下子就被面前的脆弱女子給嚇到了。王妃?這還是那個淡定從容,淺笑清然的王妃嗎?
唉!看來王爺這一次不辭而別,當真是讓這淡漠的女子傷了心了。
清英也是第一回見到柳綺琴這個樣子,他不敢與那含淚脆弱的她對視,只得撇開視線,面色冰冷道:「王爺去威虎嶺城了,卯時便奉旨快馬加鞭離開了。」
「騙子,你們全都是騙子!」柳綺琴提裙跑出了陵王府,向著那人跡稀少的大街上跑去。
太陽緩緩升起,大街上的人並不多,一些店門剛剛開門。
那些人同時被一抹紫色的身影所吸引,都不住得愣在那裡,看著披頭散髮,衣衫不整的紫色披風女子。
風揚起她的青絲長發,呼嘯的捲起她腦後的粉色髮帶。寬大的粉色長裙,與紫色的披風混合成了一道美麗的紫氣煙霞。
她急速的奔跑,露出了白色繡花鞋,雪白的腳踝上系著一條紅繩,紅繩上是一個翠玉雕字。
若她不是速度太快,定可讓人清楚地看到,那是一個「寒」字。
赫連夜白一大早就被派遣送赫連寒雲遠行,本來他是想晚起會兒讓他那好弟弟等會兒的。
可沒想到熱情過頭的赫連沛文,竟然一下子闖進他的寢殿,將他從熱被窩裡給拉個出來。
當時侍寢的還好只是一個小宮女,否則他的女人,豈不是要被自己的弟弟給看光了?
這個小文,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赫連沛文站在那裡,眺望著早已沒人影兒的官道,嘟嘴埋怨道:「都說我要去保護三哥了,結果大哥你偏不讓我去,看吧!人都沒影兒了,我想追都追不上了。」
赫連夜白瞪了那吃裡扒外的弟弟一眼,負手轉過身去剛想離開,便看到了一抹紫色的身影,向著他這邊奔來。
柳綺琴一路急奔,當趕到城門口,卻早已不見了她想見的人。
望著那沙塵蒙蒙的官道,她無力的跪在了那青石磚地上。含淚的雙眸望著那無人的管道,悲傷的冷笑著:「赫連寒雲你騙我!你說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你騙我!騙子!」
赫連沛文先是被嚇了一跳,隨之便跑過去跪在了她的身邊,伸手想要將她抱起來:「柳姐姐,你別這樣!地上涼,你會生病的。」
柳綺琴轉過頭去,雙手緊抓著雙膝上的裙擺,怔怔的望著那焦急擔憂她的少年,委屈脆弱的哭泣道:「小文,他騙我,寒他騙我……」
「柳姐姐……」赫連沛文望著這樣的柳綺琴,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樣脆弱的柳綺琴,他從未見到過。就像一個被人丟棄的孩子,委屈無助的告訴別人,她被人拋棄了,沒人要她了。
紅袖扶著城樓的牆壁喘息著,望見柳綺琴跪在地上,她腳下踉蹌的跑過去,跪倒在了她身邊,心疼的掉著眼淚:「王妃,紅袖不是故意的,王爺只是怕你會有危險,所以才把你留在京華城的。」
「危險?他難道就不知道……我也會擔心他嗎?」柳綺琴轉頭望著長長卻無人煙的官道,雙眸泛起紅血絲,一滴一滴的清淚滑過她蒼白的臉龐。
她蒼白無血色的唇瓣,揚起一抹冰冷決絕的蒼白笑容:「赫連寒雲,你若是敢棄我一人於世,我必會帶著你的孩子,死給你看的。」
「王妃,你別嚇紅袖,你別這樣!王爺會回來的,王爺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的。」紅袖害怕的抱著她纖弱的身子,眼淚如雨般的落下,打濕了她的紫色披風,滴落在了她青色長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