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糧草之盡被燒毀
段雲帽檐底的詭異血瞳中,浮現了一抹嗜血的光芒。他強壓下心中被對方的不屑,而挑起的怒火,啟唇森冷道:「大軍未動,糧草先行!鍾族長你說……如果天凌國軍營的糧草,一夕間全燒沒了?那他們的軍隊會不會依舊那麼勇猛?依舊那麼齊心奮戰呢?」
行軍打仗,對怕軍心渙散!如天凌國的糧草被燒,那些士兵必會軍心渙散,無心戀戰。
鍾東龍想到此處,不由得揚唇一笑,睜開那雙狠戾的眸子,有些許讚賞的望向了那忽然出現的黑斗篷男子:「好!如果此計成功了,我便答應你,送你進我青苗族聖地的冰潭療傷。」
「多謝鍾族長!」段雲微頷首,紅唇揚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柳綺琴,待我練成吸魔大法后,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如何以鳳凰神火傷我。
他嘴唇緊抿,唇角溢出一縷血絲,蜿蜒過他尖削的下巴,滴落在了木質地板上。他手捂著腹部,指間滲出了殷紅的血色,他轉身消失在了這間房裡。
鳳凰神火當真厲害!無論他用什麼辦法,都無法使炙熱的傷口癒合。甚至就連魔君梵珈藍,對於他的傷勢,也只是搖頭拒醫。
只是段雲如何也不會想到,鸞鳳佩的一半是梵珈藍給的柳綺琴,而他修鍊的吸魔大法,也是出自魔冥宮。
所以梵珈藍只需一眼,便知段雲修鍊吸魔大法走過入魔,又被柳綺琴以鳳凰神火所傷。
所以,自然,他不會醫治段雲這盜取他宮中秘籍的小賊了!
更何況,柳綺琴讓他得了一段好姻緣,多多少少,他也要買他這大媒人一個薄面嘛!
所以媒人要殺的人,他自然是不會去多事救治的。
赫連怡瀾送走了暴脾氣的神機子,和那總調戲他的討厭肖醉后,便回了營帳,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休息!
這幾日派出不少兵馬去尋找鍾東龍那些人蹤影,可卻一直苦無結果,也不知道對方到底藏去哪裡了?
唉!他掏出那被他撕的破爛的精緻香囊,吻了吻那青蓮碧荷,將香囊握在胸口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薰衣草,我有點想你了!
雖然他知道對於薰衣草的情,應是早早的斷去為好!可是他就是忘不了那狡黠靈慧的女子。
她的一顰一笑,都深刻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著火了!著火了!著火……」
赫連怡瀾倏然睜開那雙桃花水眸,翻身下了床,披著一件斗篷就出了帳篷。他走出來拉住一個救火的士兵,面容冷肅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哪裡著火了?」
那名士兵一愣,隨之記起這是一舉攻下威虎嶺城的蓮王,他如遇到救星般,急說道:「是糧草,糧草被人燒了。」
「糧草?該死!」赫連怡瀾轉身疾步向那邊跑去,風揚起了他如墨的髮絲,輕柔的滑過他如花的面頰。
他面容冷肅,長身如修竹,佇立在黑夜的風中,望著那熊熊燃起的滔天大火。
火光映照著他如桃花般灼灼其華的容貌,一雙似水的桃花眸中,蓄滿了暴戾的殺意。粉若桃花的唇瓣緊抿成一條線,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露,指節泛白,咯咯作響。
該死!鍾東龍你這個卑鄙的小人!我赫連怡瀾不殺了你——我就誓不還朝!
顧善與史老元帥趕到此地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滔天大火的情景。
那個風姿灼華的男子,如浴火的鳳凰般,站在烈火之前,渾身散發著暴戾嗜血的殺意。
顧善走了過去,望著那片汪洋火海,皺眉輕嘆了聲,冷靜道:「蓮王,現在事已至此!還是儘快想辦法,看看能如何確保軍心不散吧!至於糧草……只能求助附近的城鎮,看看能不能借些糧食了吧!」
「我去給寒雲寫信,臨行之前,他將靈鷹給了我。」說完這些話,赫連怡瀾便轉身離開了這片燃燒去天凌國戰士,狂熱戰意的火海。
薰衣草,這一回真被你顧慮對了!你怡瀾哥哥,真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了。
赫連怡瀾回到帳篷里,便研墨寫了一張紙條,綁在了靈鷹的腿上,之後放飛了靈鷹。
段雲縱火后並未有離開,而是站在一處山頂上,迎風笑看著那邊熱鬧的火海。柳綺琴,你用鳳凰神火讓我痛不欲生,那我就用火海來覆滅你天凌國四十萬精兵。
當段雲看到那營帳中飛出一隻老鷹時,他便縱身而起,追著那隻老鷹到了一座高山之頂上。手中擲出一枚銀鏢,直打向那速度奇快的老鷹。
赫連怡瀾一襲紫色長衫翩然而來,揮出一把石子,打落了那些銀鏢。仙姿落地,長身玉立。他冷眸望向那熟悉的黑斗篷人,勾唇妖魅一笑道:「許久不見!閣下你……怎麼還沒死呢?」
「蓮王既然安好無事,那在下又怎好獨自去死,空留蓮王於世孤獨寂寥呢?」段雲話語輕佻,帶著三分戲謔,勾唇陰森笑說道。可恨!居然讓那畜生給跑了!
不過那隻老鷹似乎有些詭異?那雙金瞳,讓他望一眼便心底發寒。
赫連怡瀾收起了那絲笑意,負手而立,望著那片火海,面色冰冷的說道:「多謝記掛!你走吧!他日戰場相見,我必取閣下之命!」
不是他不想一怒下斬殺此人,而是他沒這個本事斬殺這魔人。
段雲望了那身姿挺拔如松,修長如竹的男子一眼,便勾唇一笑,轉身離開了。他嘴角處溢出一縷血絲,抬手拭去,遠遁入黑夜中。
看來此戰要速戰速決,否則這般拖延下去,必定會……咳咳!他沒時間等了!這傷勢越來越重,再不治療,恐怕他就要血竭而死了!
赫連怡瀾聽到沉穩的腳步聲,便緩緩的轉過身去,望向了來人,淡淡一笑道:「顧善將軍,可是有疑問要問我?」
顧善站在下風處,仰望著那如神祗的灼華男子,緊皺眉頭,沉聲問道:「蓮王這麼做,很容易讓人誤解你在——通敵賣國!」
「呵呵!通敵賣國?顧善將軍不覺得這四個字……於我太重了嗎?呵!怡瀾擔待不起呢!」赫連怡瀾負手緩步走向顧善,面容上的笑容淺淡如水,清冷似月光:「顧善將軍可知,剛才你看到的那人是誰?我又為何如此畏懼於他?」
「畏懼?蓮王這兩個字,才是最讓人無法相信的!」顧善與他強強對視,眸中浮現了軍人的勇敢與執著:「請蓮王說清楚,他到底是什麼人?您與他,又有著什麼關係?」
赫連怡瀾側身走過,緩步向山下走去,淡淡的聲音,似比夜風還輕緲,似比寒冬還冷徹人心:「京華城多數少女死亡,一直苦查無果。凡死亡少女皆被吸乾鮮血,后脖頸之處皆有一排牙印。「
」呵呵!寒雲與我寫信說,七星公子傷了那魔人,卻未能誅殺此惡魔!」赫連怡瀾紫衣冷然,翩然下了這山頂。唯留那飄渺空靈的聲音,飄蕩在黑夜的山岡之上。
「魔人?」顧善忽然打了一個冷哆嗦,不止是被寒風凍得,還是因赫連怡瀾的話而後怕。
天啊!還好他當時沒喊人來擒拿此人,否則他這軍營中,豈不是要損失一群士兵了?
吸血魔人?敵軍之中竟然有如此怪物?那他們這一戰……恐怕懸也!
二月初二
這一日是龍抬頭的節慶日子,可赫連寒雲卻接到了靈鷹傳書。那信上只寫了十二個字:糧草燒盡,士氣潰散,速來搭救!
柳綺琴見赫連寒雲自從接了那靈鷹傳信后,便一直愁容滿面,就算用早膳,也幾乎是都把菜夾到了桌面上。她放下手中的銀筷子,伸出手覆上了他的手腕,擔憂的望著他問道:「寒,是不是怡瀾哥哥……」
赫連寒雲沒什麼胃口的放下銀筷子,他望著她,伸出另一隻覆上了手腕上的那隻柔夷,對她輕點了下頭:「是,二哥來信,求救!」
柳綺琴自知此事關係重大,便也沒多嘴去問這軍事上的事,只是低垂著頭,與他雙手交握,淡淡勾唇淺笑道:「寒,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不是她識大體!而是她自知,自己若阻止了赫連寒雲的抉擇,就算他會因憐惜她而留下來,心底也定然是不會輕鬆快活的。
他憐惜她,她又怎可不去心疼他呢?夫妻本為一體,雙方共同的付出,才能換來長久的恩愛知心。
她願意支持他,支持他每一個決定,包括他要親赴戰場,她也絕對得支持他,只希望他可以去完成他的心愿。
赫連寒雲雙手包裹著她的小手,深情的望著她,溫柔地對她說道:「得妻如此,夫復何求!柳兒,謝謝你!又讓你委屈了!」
「沒有什麼委不委屈的,你只要記著我便好!心裡有我就好!」柳綺琴順勢依偎進他懷中,低垂的眼帘,濃密的羽睫,覆住了那雙憂愁的水眸。
寒!我願意做你背後的女人,只願將來待你登上九天之時,莫忘了我這個背後人。
赫連寒雲緊抱著她纖弱的身子,愛憐的親吻著她微涼的額頭。臉頰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蹭著,似那最甜蜜的溫柔。柳兒,我的妻!無論將來發生什麼,我縱然負盡天下人,也覺不負你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