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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鴻溝之愛恨交織

  柳綺琴轉過身來,伸手拍了拍那被她的話,給嚇得目瞪口呆的少年,笑得極其溫柔道:「小文,記得早些休息!夜裡別亂跑,小心被白骨精抓去,給扒了皮做衣服。我們走了,晚安!」


  赫連沛文被她的話一嚇,大張的嘴巴,啪嗒下緊閉了起來。白骨精?柳姐姐剛才的樣子就挺像白骨精的。唔!好可怕的柳姐姐,居然要拆人骨頭燉……燉湯喝?


  柳綺琴在路過赫連夜白身邊時,柳媚輕揚,水眸微眯起,詭異的勾唇一笑:「太子殿下,夜黑風高,小心腳下!晚安……希望你可以吧!」


  赫連夜白雖然不一定有他母親狠,可是他所做的那些喪盡天良的事,卻一點也不比他母親賈皇后少。


  赫連怡瀾果然老老實實的背起了裝醉的赫連寒雲,故作軟弱的半弓著身子,朝著前面提燈引路的女子喊道:「哎,你走慢些,我看不清路,小心把你家寶貝疙瘩給摔了。」


  「你敢把他摔傷一點,我就敢記你一千兩銀子的醫藥費。」柳綺琴手提著宮燈,腳下輕盈的踏在那白茫茫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串的小腳印。


  「你這是勒索還是搶劫啊?一千兩銀子?那個跌打師傅這麼貴啊?」赫連怡瀾一路上邊和柳綺琴斗著嘴,邊放低聲音對背後人道:「看在她如此保護你的份兒上,你也要給我死憋回……那股仇恨之火。」


  他依舊可以感覺到背後人的不甘與殺意,所以他才會在柳綺琴說話時,陪著她演了一場戲,借著機會趕緊離開那還事不知的倆兄弟。


  赫連寒雲自然知道那傻丫頭是在故意岔開話,故意一副不講理的潑婦樣兒,故意和赫連怡瀾鬥氣藉機離開。


  他的妻子,他自然了解。柳兒從來不是一個多言多語,和人蠻不講理的女子。


  她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有著那樣從容淡定,不驚不擾的對人對事態度。


  這份氣度與淡定,是他一直最為欣賞,也最為心疼她之處。


  她要經歷了什麼樣的苦難折磨,才能練就一顆如此滄桑沉穩的心呢?


  他不知道!不知道她在柳家那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他那位禽獸不如的父親,又是否因她母親之死,而遷怒於她身上?

  有一些事情,歌舒炎光只是傳音給了他,而沒有直接說出來。柳夫人之死,與柳睿淵和賈皇后的Jian情,有著莫大的關係。


  而這件事,歌舒炎光只是避重就輕的對他說了幾句,並未有提起柳夫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所以,他想來柳綺琴這些年在丞相府里,定然過著明裡光鮮亮麗,暗裡痛不欲生的日子。


  「怡瀾哥哥,你果然是沒見識啊!誰不知道京華城,仙羽居的仙醫公子鳳無殤,每次出診都要千金啊?」柳綺琴提著宮燈,照著那雪天路滑的雪白地面,步子沉穩的向前走著道:「所以啊!我只收你白銀一千兩,絕對算的上是那非常仁慈的一個人了。」


  仁慈?這狠心的丫頭居然還敢說她仁慈?她要是真仁慈了,那世上就沒有假仁慈了。赫連怡瀾背著裝醉的赫連寒雲,翻了個白眼,心中誹腹道。


  赫連怡瀾背著赫連寒雲離開了御花園后,他們三人便迎著飛雪,沉默不語的向著宮門外走去。


  平日也許會有人多禮的去向皇上稟告下,然後再出宮。可今晚三人顯然都沒有這份閑情,更沒那份心思去稟報哪位糊塗皇帝。


  阿華見到幾人出宮,便跳下車,迎了過去:「王爺……」


  「阿華,王爺喝醉了,立即回府!」柳綺琴打斷了阿華的請安,扶著那臉色冰寒的男子,直接走到那陵王府馬車前,將人攙扶進了馬車。


  在阿華還未反應過來之時,那位提燈風度翩翩的赫連怡瀾,也隨在柳綺琴身後彎腰進了馬車。


  阿華見那人進去后,王爺並未有呵斥,所以他便也只是撓了撓頭,走過去跳上了馬車,伸手拉住韁繩,調轉馬頭揮鞭驅車而走:「駕!」


  皇宮御花園


  「大哥,你說……白骨精真會扒人皮……做衣服嗎?」赫連沛文提著一盞宮燈,走在這寒風瑟瑟的大雪中,縮著脖子問向身邊人。


  赫連夜白負手迎風款步慢行,任那鵝毛般的大雪,吹拂在了他濃黑的劍眉之上:「雪越來越大,我還是先送你回宮吧!」


  「呃?好!大哥,你拉著我的手吧!我感覺這御花園裡,好有點陰森森的……」赫連沛文縮著脖子,提著哪盞宮燈,緊貼著他的親大哥,緊緊地抱住了他親大哥的胳膊。


  赫連夜白搖了搖頭,一臉哭笑不得的伸出另一手,搭在了胳膊上那隻修手上。這小子,都這麼大的人了,居然還這麼膽小粘人。


  赫連沛文似乎覺得這樣安心多了,便不再東瞧西看,開始提燈目視著前方,微皺眉嘟嘴道:「大哥,你說我要去住陵王府,柳姐姐她會不會也勒索我啊?」


  「不知道!」赫連夜白眉頭輕皺了下,眸底浮現了一絲煩躁。今晚的柳綺琴與赫連寒雲都有些奇怪,然而最奇怪的就是那個舉止粗俗的赫連怡瀾。


  「啊?大哥……那這樣說,我豈不是去不了了啊?大哥我沒錢,你給我點錢吧?好不好啊大哥?」赫連沛文使用撒嬌賣萌,一雙含著淚光的星眸,眨巴眨巴,好不可憐。


  赫連夜白看也沒看他一眼,繼續腳下不疾不徐的往前行著:「要錢去找母后,不要我。」


  他煩心事已經一大堆了,哪還有心思管他這小孩子胡鬧的事兒啊?


  「不要啊!母后不喜歡我找柳姐姐的,她一定不會給我錢的!」赫連沛文一聽對方的話,便立馬垮下小臉可憐兮兮嘟嘴道。


  赫連沛文眉頭深皺,抬起修指按了按眉心,轉過頭來,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小文,不要再胡鬧了!我送你回宮后,還要去天和殿呢!所以,聽話!不要再無理取鬧了,知道嗎?」


  「我才不聽你們的話,你們不讓我去找柳姐姐,我就偏要去!」赫連沛文甩了赫連夜白的胳膊,便提著燈氣呼呼的向前面跑去。


  「小文,你給我站住!不要再胡鬧,立即隨大哥回你宮殿。」赫連夜白闊步緊追了上去,這御花園裡這麼多的河流,這小子瞎胡跑,要跌到湖裡可就麻煩大了。


  該死的!這小子真是越來越任Xing胡鬧了,都是被父皇母后給慣得。


  前面跑著的赫連沛文,根本就不聽後面人的叫喊,提著燈一直向前跑。母后不好,大哥也不疼他,他要去找父皇,父皇一定會給他錢去住陵王府的。


  宮外陵王府馬車裡,三個人一進了馬車,赫連怡瀾便擇了一偶,倚靠在車壁上,勾唇笑看著車窗外的鵝毛大雪道:「今年真是怪異的很哪!雪越下越大,牡丹也越開越艷。就連那傲雪的紅梅,也要略輸這花王一籌了呢!」


  赫連寒雲忽然站起身來,一句話也沒說的便化作一縷冷風出了馬車。他必須要發泄一下心中的怒火,否則他真要這樣憋死了。


  阿華就覺得脖子邊一冷,回頭看了眼微微浮動的紅色車簾一眼,便抬手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了一些。看來是他困了,居然差一點就睡著了,還好那陣冷風把他給凍醒了。


  柳綺琴靜坐在哪裡,安靜的仿若一個玉雕的人兒。


  赫連怡瀾眸中含著那抹心疼之色,靜靜地望著她那如玉般剔透的側顏。唉!寒雲心裡不舒服,而她……她心裡似乎比寒雲還糾結痛苦。


  畢竟是她親口告訴的寒雲真相,是她親口說出他們是之間是世仇。


  她心知,自己賭輸了便一無所有!可是她還是選擇了去賭,去賭那個男人的心。


  可其實一開始,她就知道在她和盤托出那些往事後,無論是什麼結果,她都註定了是一個輸家。


  寒風凜凜,席捲著鵝毛大雪,漆黑的夜空好像一個香噬萬千生靈的黑洞,又好似那神魔大戰的戰場。就算沒有禍延蒼生,可依舊攪得天地動蕩不安。


  寒風無情地吹散了飛雪,而飛雪卻用自己微弱的力量,保護了這片土地。


  只因土地上有花草樹木,那是風唯一可以停留半刻的地方。如果無萬物,那風又要在何處停頓呢?

  人說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人還說情到濃時情轉薄,而今真箇悔多情!

  人又說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情卻有情!


  然而這情到深時,卻又讓人怎可自拔?如何不痛苦?


  一滴淚滴落在她蒼白的手背上,一滴接著一滴的掉落,一朵朵脆弱的冰花,竟如她此刻的內心一樣,是那樣冷的似冰。


  赫連怡瀾並沒有去勸慰她,而只是眸光複雜的看著那低頭垂淚的她。莫說他是自己的弟媳婦兒,就光說他對她存的哪點不該有的情,他就要時刻與她保持著清白的距離。


  他們夫妻二人的矛盾已經夠多的了!他可不想再在此時,多給她添一些麻煩。


  柳綺琴低頭不發一聲的掉著眼淚,而旁邊的赫連怡瀾,便只是眸光憂鬱的,望著她的側臉。


  馬車還在不疾不徐的前行著,自車窗外吹來的風雪,也一直是那麼的溫柔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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