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心痛之不可言喻
正招呼著客人的柳綺琴,忽感到胸口一悶。她那蒼白的素手,緊抓住了胸襟,眉頭緊皺,額頭上隱有細汗冒出。
「王妃,您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紅袖雙手扶住她的肩,彎身望著那神情痛苦的柳綺琴。難道……王妃又要犯病了嗎?是因為什麼?是因為王爺讓王妃傷心了嗎?
鳳無殤一見柳綺琴臉色蒼白,他便起身走了過去,執起她的手,搭上了她的脈搏。可他的手指剛一搭上她的手腕,就被她急速跳動的心脈,給嚇了一跳:「怎麼回事?你的脈象怎麼會這麼亂?你的心……」
可在這混亂的脈象里,似乎還有一股細微的心跳……可是太亂了,亂的他一時間,也無法為她把清楚脈象。
柳綺琴低垂著頭,輕搖了搖頭,隨之閉上了雙眼。這樣的異樣,或許是與赫連寒雲有關吧!寒,你在哪裡呢?今晚又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鳳無殤見她雙眸閉合,便鬆開了柳綺琴的手腕。伸出手將在柳綺琴身邊伺候的人,也一一的給拉了開:「你們去拿杯水來,記住,是清水。」
紅袖與花兒雖然不明白鳳無殤要清水做什麼?可她們還是低頭應了一聲,轉身出了用膳堂。
赫連沛文見此剛想起身向前,奈何卻被鳳無殤給出手攔住了。他望著對方,見對方對他搖頭,他便壓下心中的焦急,安安靜靜的站在了那裡。柳姐姐到底是怎麼了呢?難道真是又犯病了嗎?
紅袖和花兒不知道在哪裡找的清水,沒過多大一會兒,她們二人便急急忙忙的回來了。
「鳳公子……你要的……水。」紅袖大喘著氣,紅彤彤的臉上,布滿了一層細汗。
鳳無殤看了眼那因為急跑回來,而滿頭大汗的兩位姑娘,他笑了笑,接過了那杯水。
柳綺琴倏然睜開雙眸,盈水的眸子里,有著一簇怒火,燃燒去了她所有的冷靜。
鳳無殤見此,忙走過去彎腰將水送到了她嘴邊,聲音溫和道:「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先喝了這杯水吧!我希望你可以冷靜下來,不要因為你的一時衝動,而失去了你往昔的冷靜。」
柳綺琴張口喝下了那杯清水,那燃著怒火的眸子,慢慢的恢復了清明。蒼白的唇輕啟,淡淡的聲音里有著一絲感激:「鳳哥哥,謝謝你!」
「既然你叫我哥哥,那能幫之處,我定皆會盡一切力量幫你。」他鳳氏一族欠靈巫族太多了!如可儘力幫助靈巫族的女祭司,那他鳳無殤也算是提先人還了靈巫一族的大恩大惠了。
柳綺琴望著鳳無殤,站起了身子,歉意道:「綺琴有要事需去辦下,所以……改日綺琴再請諸位,至於今日,便只能請諸位先回了。」
「柳姐姐,你有什麼事啊?我幫你啊!」赫連沛文走了過去,拉著柳綺琴手,一雙如星般晶亮的眸子里,滿是小心翼翼。他怕,怕柳姐姐會不讓他幫忙,怕柳姐姐會慢慢的疏離他。
柳綺琴現在並無心情去猜他的心思,因為她滿心滿腦中,都是那些讓她心痛至極的畫面。她的手緊抓住紅袖的手臂,微低著頭,神情疲憊道:「小文,天色已晚,你早些送月儀公主會八方館吧!這樣……也省得讓她兄長洛太子擔心了。」
「柳姐姐……」赫連沛文本還想說什麼的,可卻忽然被人拉住了手臂。他回頭望向那白衣如雪的男子,微蹙了下眉頭。
鳳無殤拉過赫連沛文的手腕,自身上拿出一個黑色的細頸瓶。遞上一個給了對面的憔悴人兒,笑意溫然的望著她道:「此葯留在身上,在危難之時,可以用它來救命。」
「謝謝!」柳綺琴接過了那個黑色的瓶子,頭一直低著,顯得情緒異常的低落。
鳳無殤見她這個樣子,只得搖頭嘆氣,將眸光望向了旁邊的紅袖,語氣有些凝重道:「你們把清英叫上,凡事有他在……總歸是安全些的。」
「是,奴婢會去找清英的。」紅袖低頭應了聲。清霜忽然離開至今未還,而今王妃身邊,有的只是她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婢女。如真出了什麼意外,恐怕她們連自保都成問題,更還如何談去保護王妃呢?
然而鳳公子一語提醒了她們,她們無縛雞之力,而清英卻有卓絕武藝。有他在,她的心裡也總算可安了些。
鳳無殤最後拍了拍柳綺琴的肩頭,什麼也沒有說,就轉身走過去拉住了洛天香的小手,很是自然的攜手離開了這裡。
隨雲笑拉住了要多廢話的任君行,向著柳綺琴拱手一禮后,便拉著那搖扇的任君行,給一路吵吵嚷嚷的出了門。
赫連沛文見大家都走了,他雖然想留下來,可見柳綺琴這幅樣子,便可知此事定是她不願讓外人知道的。沒辦法!他只有依依不捨的拉著她的手,扁嘴說了句:「那柳姐姐早些休息,小文改日再來看柳姐姐。」
洛月儀只覺得這赫連沛文一見到柳綺琴就啰嗦,她煩躁的走過去,拉住少年的手,便拖著人往外走去:「哎呀!你就別啰嗦了,沒看人家都下逐客令了嗎?你怎麼還厚著臉皮留下來啊?」
「喂,我怎樣不用你管!你個死兔子,放手啊!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你這樣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啊!」赫連沛文的聲音有些抓狂,顯然是氣呼呼的,很煩這個月儀公主。
可對方呢?卻是很不以為然的回了句:「體統?你都不顧忌了,我幹嘛還要顧忌啊?」在洛月儀看來,赫連沛文和他嫂子拉拉扯扯的,可比她沒體統多了。
小語小草還有清英剛到來,便看到那前後兩撥人拉扯著離開。這十皇子和洛月儀拉拉扯扯的那是常見的事,可這隨雲笑和任君行拉拉扯扯的,便讓人看著有些怪異了。
小語最先跑了進去,小心翼翼的沒敢出聲。可進去一看,卻發現這用膳堂竟是空空如也,只有王妃和紅袖與花兒三人……
小草隨後也跟了進去,當看著那空空的三張桌子時,她也愣在了那裡。怎麼回事啊?人呢?今兒不是王爺壽辰嗎?怎麼這一下子看起來,竟顯得那麼清冷了啊?
紅袖見到清英進來,便舒了口氣道:「清英,你們來得剛好,王妃正有事呢!」
柳綺琴抬起頭來,望了眼清英,便緩步出了大門。清冷的聲音,自黑暗裡傳出:「紅袖,帶上那顆明珠。」
紅袖隨手拿起了那個錦盒,與花兒緊跟了上去。路過一臉迷茫的三人身邊,丟下了一句話:「有事明日再說,快跟上!」
小草聽紅袖這麼說,便想也沒想的就跟上去了。
而小語也拉著那沉思的清英,小跑著追了上去。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王妃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而且啊!王爺呢?王爺怎麼沒在王妃身邊呢?
清英和小語心裡想的一樣,都在想王爺怎麼會沒在王妃身邊呢?王爺去哪裡了?王妃現在行色匆匆的有事,又是要去哪裡呢?
柳綺琴伴著月光和府內的燈光,步履疾快的走在那青石鋪成的道路上。再走了沒多久后,她便腳下未停的冷聲吩咐道:「花兒,你去告知楊側妃,就說王爺現在東青院。至於她信不信,那便都由她吧!」
「是,奴婢這就去。」花兒低頭應了一聲,便停下了腳步,見她們走遠后,她才轉身向著反方向走去。王妃為什麼要告訴楊側妃王爺在東青院呢?而且東青院……那青城王妃的院子,不是早被封了嗎?
清英跟在柳綺琴身後,也開始有些心虛了起來。王爺在東青院?王爺怎麼會去了東青院呢?這下可糟糕了!王妃要是看到王爺在哪裡懷念青城小姐,那……那這事可就麻煩大了!
小語來到這裡也就三四年的事,所以並不知道什麼東青院之類的。她靠近清英,小聲的問了句:「東青院是什麼地方?」
清英只是低頭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有說,一直手握著寶劍跟在柳綺琴身後,眼神留意著四周的風吹草動。
小語見他不回答自己,便瞪了他一眼,轉過頭來問向小草:「哎,到底東青院是什麼地方啊?」
小草和花兒差不多,都是自小便被買來王府的,所以對於東青院她還是知道一些的。她側過頭去,湊到小語耳邊小聲地說道:「東青院是王爺的前任王妃,青城小姐的住所。」
「啊?什麼……」小語連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神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前方的紅色身影。見王妃沒回頭,她才鬆開嘴巴上的小手,小聲的再問:「那王妃怎麼會知道王爺在哪裡?」
小草撇嘴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她和小語與清英是一塊來的,她與他們知道的是一樣的。
所以,他們都不知道王妃為什麼知道王爺在東青院?那她看起來比他們還笨,又怎麼可能會知道王妃為什麼會知道王爺在東青院的呢?
呃?這話怎麼感覺這麼亂啊?真像是繞口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