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情場之人心自私
岳清似乎是實在抱不動那株黃模了,便把那株黃模塞到了旁邊清英的懷裡。他用手扇著風,大喘著氣問道:「你們中原人不是說……萬物相生相剋的嗎?我想,無論再厲害的武功……也會有剋星的吧?」
柳綺琴覺得聽岳清說話特別的心情舒爽,她笑彎了眼,唇角彎彎,露出那潔白如玉的貝齒,聲音柔軟愉悅道:「這種武功真的是天下無敵的,絕對沒有一個人可以贏,所有碰上它的人,都會輸的片體鱗傷。」
聽她這樣一說,不止岳清感到好奇了。就連清英,也開始對她說得那種神奇武功,而感到萬分的好奇了。
柳綺琴望了他們一圈,最後在望了赫連寒雲一眼后,便雙手托著下巴,半趴在桌子上,皺眉一笑,故作神秘道:「這種武功叫天下第一招,此招不傷人只傷心。無聲無影,絕學一出便可驚天下。」
岳清瞪著一雙深凹的碧眸,張著嘴,似乎對於柳綺琴說的這種武功感到很驚奇:「王妃,這世間,真有這麼厲害的武功嗎?天下第一招,聽起來好像很厲害。」
「有!當然有!」柳綺琴似乎是在飯前有點無聊,便笑著開始忽悠起這個單純的岳清來了。她一雙水眸清靈明澈,粉色的唇邊,是那悠閑的笑容:「這天下第一招啊!招不在人只在心,千變萬化,不爭輸贏,不問虛名,無欲無求驚世一招定江湖。」
岳清聽到了這裡,還是沒聽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武功。不過對此功法,他已經是感到萬分的驚奇和羨慕了。他一雙碧色的眼睛里閃著明亮的光,笑呵呵的問道:「王妃,那你知道這種武功……可以在那裡學到嗎?」
柳綺琴聞到了飯菜的香氣,便對岳清擺了擺手,直起腰來,淡淡一笑,面容極其嚴肅的說:「此招無招無形,全在人的一顆心。它有個簡單的名字,叫做——情劫。」
「情劫?」岳清低著頭咀嚼了會兒這兩個字,很是不解的抬起頭問道:「王妃,這名字聽著是很奇異,可是它真會……可能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嗎?」
柳綺琴望著桌子上紅袖她們擺好的菜式,她執起那玉箸,夾了一道雲夢之芹,轉頭對岳清道:「情之為物,無形無影,可自古能戰勝它的人,卻幾乎沒有。然而能躲過它的人,卻也是少之又少。」
「相思入骨,情根深種。縱是那英雄豪傑,梟雄霸主。也難以以神兵,來抵得了那柔情一擊。」柳綺琴邊吃著菜,邊說著她對著情愛的看法。她記得,這是一個熱愛武俠小說的同學,對於那武俠世界里愛情的感悟。
可到底愛情有沒有這麼厲害?說實話,她還真不知道。畢竟她沒深深地,深深地愛過一個人。
哪怕是對於赫連寒雲,她的感情似乎也是模糊的。
赫連寒雲防著她,無時無刻不在防著她。因為他不相信她,或是他根本就沒嘗試過去相信過任何人。
岳清現在總算是聽明白,柳綺琴說的那神奇武功是什麼了。原來情劫說的就是情愛的劫難啊?確實啊!這個情之一字,確實很難有人可以戰勝。
清英在聽完了柳綺琴的這些話后,那剛毅的面容上,便出現了一抹深沉的痛。情劫?他與小語的情,是否也會變成一場劫數呢?
赫連寒雲眸光深幽的望著那旁若無人般,吃得美滋滋的小女子。在這一瞬,他忽然有一種自己被利用的感覺。柳綺琴她說情愛是一場劫數,情愛是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劍。
那她呢?她是不是也在用她的柔情,來擊潰他心中的那道堅硬的冰牆?
然後,然後呢?她要做什麼?幫著她父親來毀了他嗎?
楊妙晴雖然沒能成為赫連寒雲最在意的那個女人,可她卻是一個比任何人都了解赫連寒雲的女人。此刻赫連寒雲雖然一臉的平靜,可是那眸中的幽潭下,卻隱藏著洶湧的暗潮。
楊妙晴抬手輕理了下雲鬢,笑意柔和美艷,聲音更是輕柔的如那飄絮:「今兒聽了姐姐一席話后,妙晴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總不討王爺喜歡了。」
柳綺琴剛夾了一道宮保雞丁放到口中,就忽然聽到楊妙晴這句假惺惺的抬舉之言。她咀嚼著口中那宮保雞丁塊,眼睛卻清亮的望著對面那雲鬢美艷的楊妙晴。
這個楊側妃一直在給她挖坑害她,這回突然抬舉她……
哼!天象有異,人間必有妖孽。
柳綺琴放下了手中的玉箸,一雙盈水的眸子柔柔的望著楊妙晴,唇角微揚起一抹清淺的淡笑道:「楊側妃是聰明人,而我呢?呵呵!只算是一個不傻的人吧?所以,楊側妃如果有什麼要指教之處,那不妨直言說出來。嗯!我喜歡聽直話,而最不喜歡的便是拐彎抹角。」
楊妙晴似乎被柳綺琴這一番話給說愣了。她想過柳綺琴可能會心虛慌張,或者會冷眼寒臉相譏她,又或者……總之,她想過柳綺琴會用各種反應,卻唯獨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直言笑語對她。
柳綺琴執起那玉箸繼續用膳,咀嚼著那酸溜的藕片,對著旁邊的清英道:「你去把花交給大叔,然後……去廚房找小語。別問我為什麼,你自己心中應該清楚我是什麼意思?沒事了,你去吧!」
「是,王妃!」清英自然知道王妃這句沒事了是什麼意思。是啊!他沒事了!王妃為他向王爺求了請,他本該受的刑罰,也已經不必去再領了。他知道王妃為他求情,一切都是為了小語。可是他……她和小語會還有可能嗎?
柳綺琴轉過頭去,望著那依舊站在原地的清英,她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清英,你要記住一點。世間無論什麼事,一旦錯過了……也許你還會有第二次機會。可是也許,你再也不會有機會了。」
「世上沒有後悔葯,那只是因為人無法再回到過往。」柳綺琴收回了視線,低著頭吃著東西,聲音淡淡地說:「遺憾之所以被稱為遺憾,那不過是一個人斷了的美夢,無法再完成的缺失罷了。」
她失去了太多,也經歷了太多。
歲月帶給她的不止是成熟淡漠,還有那滄桑的悲涼。
如果可以回頭,她會早早的,在劉紹齊第一回出軌被抓時,便勇敢的提出和他離婚。
這樣的話,也許她就可以在未來,尋找一個踏實的男人,和她建成一個不富裕卻很幸福的小家。
平凡的夫妻,可愛的兒女。
哪怕會有爭執,可爭執過後,至少還是一對床頭打架床尾和的夫妻!
可她的懦弱,毀了她的人生,害死了她的孩子,將她自己置身在了這個爭鬥不斷的牢籠中。
人啊!總是在失去了所有后,才會幡然醒悟。
只可惜,臨死的醒悟,只不過是一份帶著不甘的遺憾罷了。
赫連寒雲望著柳綺琴那沉靜的側臉,是滄桑的孤寂?還是那寂寥后的清冷?他知道,她的心裡又在想著某些事情了。可是他卻不知,她心裡想的那些事,是對他有利?還是對她那位父親有利?
柳綺琴抬起頭來,望著對面那眸光柔軟的望著她身後的楊妙晴。她知道楊妙晴對赫連寒雲是真心的,是在這個王府中的女人中,唯一一個不是為了使命而來的。可那又怎樣?情場是沒有公平可言的。人人對感情都很自私,包括她,她對感情也自私。
「楊側妃,你知道嗎?女人,是情的化身呢!」柳綺琴淡笑低眸,清麗的面容,被門外的陽光映照的有些模糊:「只因為是情的化身,所以才將情視為了生命。可就算是真用生命去灌溉一株情人草,也不一定會結出紅色的果實的。」
楊妙晴臉色有些蒼白,一雙柔美的眸子里,是那黯然的悲傷。她不知道柳綺琴為什麼要對她說這些?可她知道,柳綺琴和她一樣,都深愛著那個如天人般的風華男子。
娥女微低著頭,陰冷的眸光里,閃過一絲詫異。柳綺琴,好一個深藏不露的女人。難怪赫連寒雲如此寵愛她,原來她竟然在這張純真的容貌下,藏著一顆如此堅忍深沉的心。
岳清似乎是覺得他們在這裡太不合適了,便拉著清英,默默的退出了這個烽火將起的房間。
出了房門,岳清將清英懷裡的黃芙蓉抱過來,對他說了幾句話:「清英,雖然我沒聽明白王妃的那些……可我聽明白了一件事。就是王妃在對你說,讓你好好對小語,不要傷她的心。」
雖然小語嘴巴很毒,可她卻是個心腸不壞的姑娘。
最多,最多也就算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姑娘吧!
清英輕扯了扯嘴角,對那金髮碧眼的岳清笑了笑:「嗯!謝謝你!岳清。」
他何嘗又不知小語好呢?可他真的覺得,自己有些不配擁有小語那份純真的感情。
岳清偏頭望了眼肩上的大手,微皺了下眉頭:「謝就不用說了,以後請我喝酒吧!哦!我先走了。」
清英望著那抱著一株高大的黃芙蓉,穿著一身紅艷艷長袍的身影。這樣看來,岳清還真像是頭戴一朵花的俏新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