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決絕之進宮面聖
柳綺琴抬起那雙蓄滿淚水的眸子,望著那抹模糊的身影,聲音平淡的問了聲:「東西拿到了?」
清霜走過去,將那塊紫羅蘭翡翠玉佩,交給了她。
柳綺琴接過那玉佩,擦乾了眼淚,低頭仔細地看了那玉佩一番。上好的紫羅蘭翡翠,背面上雕刻著一些奇怪的文字,正面雕刻著一個大大的草書「洛」字。
清霜彎腰伸出手為她拉了拉被子,遮去了她曝露在寒風中的身子,方才開口道:「這類文字屬於西域外族——靈巫族。」
柳綺琴趴伏在床上,看著手中的玉佩,眸光里卻透露出一抹疑惑之色:「清霜,這應該和西域靈巫族無關。」
清霜似是也留意到了那個草書的「洛」字。西域人對中原文字所知不詳,更別提這中原文字中的草書了。
「洛」字?柳綺琴的腦中閃過一段畫面。紅袖曾和她說過,天下四大公子之一的吟風公子,便是乾元國太子洛弄簫。既然這玉佩上有個「洛」字,那是不是代表那個男子,和乾元國皇室有什麼關係呢?
她抬起頭來,自下而上,仰望著清霜那張艷麗的容顏,淡淡一笑笑問之:「清霜,對於洛氏一族,你可知其詳細?」
清霜知道她想要問的是些什麼,所以便想也沒想,直接開口答道:「洛氏一族,與而今皇帝同輩的有十一位老王爺。」
柳綺琴笑了笑,輕點了下頭,繼續問道:「那和洛弄簫同輩的皇子呢?」
「共有五位!」清霜聲音清冷,不含一絲一毫情緒波動與感情道:「大皇子夭折,二皇子痴傻,三皇子企圖謀反被誅。而今的太子洛弄簫,是已故元后之子。在其之下,還有位五皇子。」
柳綺琴見清霜說到此處便不往下說了,心下不由得覺得奇怪:「這五皇子是怎樣的一個人?」
清霜沉默良久之後,方才再次開口:「他一出生就被送走了,十八年來從未回過乾元國。」
那也就是說,這位五皇子,是一個迷一樣的人物了?柳綺琴似乎是有些累了,便收回瞭望著清霜的眸光。趴伏在床上,將那塊玉佩塞到了清霜冰冷的手中,便合上了眼:「清霜,謝謝你!在這個沒人信任我的時候,你還願意幫我。」
清霜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緊握住那塊玉佩,轉身消失在了這個房間里。
這幾日柳綺琴被軟禁在凌雲閣里,她自己不急,倒是先急壞了芙蓉苑的人。
直到柳綺琴被軟禁的第四日,小語自小草哪裡接到了一個消息。說是聶芳兒與薛瑞兒逃走之事,竟不知被誰給捅了出去。現在不止陵王府滿府人盡皆知,就連大街上的老百姓們,也在議論著這天聖金令丟失之事。
柳綺琴這一日大清早的,便在赫連寒雲的房間里坐著。在她正坐在床邊研究著那塊玉佩的時候,忽聽外面傳來一陣吵嚷聲。
「喂?好狗不擋道你知不知道?」小語雙手叉腰,怒瞪著門前那四個阻攔她進入凌雲閣的侍衛們。
見他們依舊面容肅然,一動不動的架刀攔著她,心下不由得怒火蹭蹭的往上竄:「哎,你們再攔我,信不信我讓你們的頭兒清英,把你們全給拉出去打你們一百大板啊?」
清英聽到這裡,不由得眉頭緊皺的自凌雲閣里走了出來:「小語,你還是回芙蓉苑吧!再過幾日……王妃大概也就可以回芙蓉苑了。」
「哎,你個臭清英,你當我三歲小孩啊?」小語手拿著一個雞毛撣子,在那些毫無反應的侍衛面前,揮舞著:「現在天聖金令被盜之事,已經傳得滿京華人盡皆知了。而今王爺又被召進了宮裡,說句不好聽的,回不回得了了陵王……唔唔!」
清英慌忙的跑出了門,捂住了小語那張就會闖禍的嘴。壓低了聲音,面帶無奈之色的說道:「小語,你少闖一回禍不行嗎?你這樣大吵大嚷,就不怕被王妃給聽到了嗎?」
「清英,你放開小語吧!我已經什麼都聽到了。」柳綺琴面色不太好看的站在院中。那一身白色的披風,和那未梳妝的蒼白模樣,讓人看得不由得想要去憐惜。
紅袖在聽到柳綺琴的聲音時,心中還覺得很是喜悅。可當看到柳綺琴那張蒼白消瘦的小臉時,所有的喜悅,都化成了心疼:「王妃……」
柳綺琴緩步走過去,面容清冷蒼白。
一眾侍衛未趕上前,卻依舊站在那裡租攔著她的去路。
柳綺琴冷漠的看了面前的四名侍衛一眼,眸光最終定在了那一臉愁苦,還捂著小語嘴巴的清英身上。她蒼白的唇微啟,冷然的聲音,透露著威嚴的命令道:「清英,讓他們退下。」
清英面有為難之色,他放開了小語,走過去,抱劍拱手,低頭恭敬道:「王妃之路,清英自是不敢攔阻。可王爺之命,清英亦不敢違命半點。」
柳綺琴自知只要是赫連寒雲的命令,他清英就算是死,也不敢違命半分。她緩步走近清英,低聲的對他說了一句:「我可以救他。」
這句話,聲音小到只有他二人可聽到。
所以當小語見清英神色怪異時,便誤以為清英怕了她家王妃。她跑過去,挽住了柳綺琴的手臂,抬著那小下巴,對著清英做了個鬼臉:「你不是厲害嗎?現在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哼!壞清英,你就知道對我凶,活該讓王妃整治你。」
柳綺琴笑看了眼那怔在原地的清英,便帶著小語自他身邊走過,向著凌雲閣大門外走去:「阿七,備馬車,本王妃要進宮面聖。」
站在凌雲閣外的阿七,恭敬的應了聲:「是!王妃!」
紅袖看了眼阿七,便轉身隨著柳綺琴的步子離開了。
在見到她們都走了以後,阿七才直起腰來。望了眼不知何時走到他身後的清英,唇角微揚,淡淡的丟下一句話:「我在半道等你們。」
清英微低頭,小聲的道了句:「多謝七先生!」
芙蓉苑裡忙翻了天,主屋房門緊閉,裡面伺候著的只有紅袖和小語。
小草比較多話,好奇心也特別的重。她望著那緊閉的房門,向著身旁的花兒問了聲:「花兒,你說王妃她們在屋子裡做什麼啊?」
花兒眉頭微皺,面露愁容道:「剛才我看到紅袖姐……把王妃的青鸞朝服拿出來了。恐怕,王妃是要為了王爺,要進宮面聖了吧!」
「啊?王妃要進宮面聖?」小草驚呼了聲,又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天啊!她家王妃膽子也太大了吧?進宮面聖哎!如無要事,女子進宮朝堂之上面聖……那可是死罪啊!
竹秋聽到柳綺琴要面聖,她便悄悄的出了芙蓉苑。不行!她要把這件事告訴楊側妃,絕不可以讓柳綺琴進宮面聖。
一旦柳綺琴誤打誤撞,把王爺救了回來。那她的地位,豈不是在王爺心中更重要了?
柳綺琴一身絳紅色的朝服,上綉著青鸞飛舞。取少許髮絲挽成的高髻間,戴著的是那隻展翅飛舞的點翠青鸞。青鸞口銜的紅色長串珠滴,恰到好處垂至她的眉間。及腰的長發,披散在身後,垂落兩縷髮絲,於胸前衣襟處。黑與紅的交織,在微風中輕揚。
一身櫻紅色團蝶百花煙霧鳳尾裙,梳著涵煙芙蓉髻,髮髻之上斜插著一支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一看就是來勢洶洶,不好惹的楊妙晴。雙手執帕,放於腹部,威嚴華貴的走了過來:「聽說姐姐要去面聖?可是,還嫌王爺的麻煩不夠多?所以便要再為王爺惹上一個管教不嚴,妃妾……」
「楊側妃你說錯了,我只是妃,而非妾。」柳綺琴心情異常的焦急煩悶,可這個整日找她麻煩的楊妙晴,卻還在這緊要關頭,來給她耽擱時間添堵。
那,可就不要怪她嘴上沒口德,在人前不給她絲毫面子了。
「你……」楊妙晴氣的纖纖玉指直指著她,眸含怒火,話語尖銳道:「柳綺琴,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不過是一個和聶芳兒一樣,只會偷男人的失德賤婦罷了。」
柳綺琴眸光冰冷的瞥了她一眼,唇角輕勾,略帶暗諷道:「楊側妃說錯了一點,我和聶芳兒可不同。至少我偷男人王爺知道后,還依舊寵愛我。倒不像某些人,就算不**,王爺也不加以寵愛一絲半點兒。」
「柳綺琴……」楊妙晴氣結的纖指微顫,臉色通紅,咬牙切齒,破口罵道:「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柳綺琴眸光淡冷的望著楊妙晴那張怒急的扭曲面容,唇邊的笑是那般的優雅與從容:「楊側妃罵夠了嗎?如果罵夠了,那就請讓路吧!」
楊妙晴聽到她的話,微怔了會兒,隨之便冷哼了聲:」柳綺琴,別在這裡本郡主給你臉,你不要臉。現在,立刻給本郡主滾回你的芙蓉苑去,少給王爺出門去惹禍。」
柳綺琴似乎覺得她的話很可笑,她走過去,上下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番。才收盡了唇邊的笑意,眸光肅冷的望著,冰冷道:「楊妙晴,你可知,你即將要因為你的愚蠢,而要害死赫連寒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