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不信之動情輸心
城外
郊野
薛瑞兒攬著聶芳兒的肩,半抱著她虛弱的身子,望了下四周:「這裡四野無人,天又這麼冷,如我們真在此過一夜……恐怕,就算我們僥倖能躲過成為野獸夜宵的命運,也難保不會變成一具僵硬的屍體吧?」
清霜絲毫沒有在意薛瑞兒的銳冷眸光,只是四下看了眼,便又抓起她們。如那月下幽靈般,一縷青煙飄過,影不留。
清霜將她們帶到一個破廟中,自身上拿出一瓶葯,丟給了薛瑞兒。
薛瑞兒接過那瓶散發著香氣的葯,疑惑的看了那灰袍女子一眼:「這葯……是給芳兒的?」
清霜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伸出了那隻蒼白的玉手,那纖長的指甲如利刃般,讓人一看便心生恐怖懼怕。
薛瑞兒知道她要的是什麼,她低頭和聶芳兒說了些話。便在聶芳兒依依不捨的目光下,拿過聶芳兒手中的玉佩,交給了對方。
清霜接過那玉佩,看也未看一眼,便轉身似一縷青煙般,消失在了夜幕下。
聶芳兒看著清霜離去的門口,小聲嘀咕著:」早知道她看也不看那東西一眼,我就……我就隨便給她個假東西了。「
薛瑞兒收回望向那夜幕的清冷眸光,轉過頭來,似是失望至極的望了聶芳兒一眼:「你真是笨的可以呀!如果這個神秘的女子是那麼好打發的,那柳綺琴也不會放心的派她一人前來了。」
既然柳綺琴派了這個神秘的女子前來,那她如得不到真正的東西,定然是不會離去的。
就算她現在離去,一旦將來發現那東西是假的,那這個女子定然不會輕饒了她們。
與其拿著將來的安寧生活做賭注,倒不如不去招惹這個神秘莫測的女子。
聶芳兒心Xing單純,自然沒有薛瑞兒設想的那麼遙遠。可她就是覺得心中好恨!冷染不要她了,而她的孩子也沒了。現如今,連那塊唯一可以尋到冷染痕迹的玉佩也失去了。
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如此對待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薛瑞兒扶著聶芳兒,讓她坐在那草堆上。攬著她的肩,輕聲的安慰著她:「芳兒,別傻了!冷染……他不會再回來了。而今有了這些錢,等我們離開了這裡,薛姐姐就為你安排好以後的生活。」
「從今以後,你就安安穩穩的過著你的小日子。什麼都不要管不要問,如果將來有機會,就找個老實人嫁了吧!別再去,等那個無望之人了。」薛瑞兒的眸光,被月色照得有些憂悒。
冷染這個名字,恐怕也不過只是一個化名吧?如芳兒一直抱著希望等下去,恐怕等待的也不過是一場容顏遲暮,盼不得郎歸的凄涼景象吧?
聶芳兒雖然不是很聰明,可她還是聽出了薛瑞兒語氣中的離別之意。她抬起頭來,一如從前那般天真地問道:「薛姐姐,你不陪著芳兒了嗎?」
薛瑞兒低下頭看著她一臉害怕她離開的模樣,她笑著搖了搖頭:「芳兒,薛姐姐有自己的事要去做。所以,不能一直陪著芳兒了。可是芳兒要記住,以後薛姐姐不在你身邊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不要再輕易信人了,知道嗎?」
聶芳兒對薛瑞兒雖有不舍,可她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芳兒記住了!可是薛姐姐,你離開芳兒……是要去做什麼呢?為什麼不能帶著芳兒一起去呢?」
她不想阻攔薛姐姐的去留,可是她真的很怕一個人。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和薛姐姐一起走。至少那樣,她們間還有個依靠和照顧。
薛瑞兒望向那夜空上懸挂的冷月,唇角輕勾起一抹明媚,耀眼至極的笑容:「去一個可以成就我的地方,一個可以讓我不再軟弱可欺,可以讓我大放異彩的地方。」
一夜的狂熱,將近天明才退去。
在二人睡得正熟的時候,卻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了。
赫連寒雲抬手撫著疼痛欲裂的額頭,似是非常疲勞的坐了起來:「什麼事?」
門外的清英聽著屋裡傳來的聲音,雖然聽著低沉沙啞,還略顯疲勞。不過,也確實是王爺的聲音。他略帶焦慮的聲音,恭敬的回道:「回王爺!聶姬她和薛姬……昨晚好像被人劫走了。」
「什麼?」赫連寒雲一聽之下,便準備掀開被子,立即起床更衣:「清英,傳令下去!立刻……」
「不用追了,她們早就走遠了。」柳綺琴略顯慵懶的聲音,在赫連寒雲身側響起。
赫連寒雲望著身側那如花般嬌美的人兒,唇角正勾著淺淡的笑意。一雙盈水的眸子,被晨光照得有些朦朧。他望著她好久,才想起昨晚這小女子的異常,以及她居然還敢對他下藥?
柳綺琴半坐起身子,任薄被滑落,任身前美景盡展顯。她眸光清涼如水,好似剛才那嬌媚的慵懶美人兒,只是他人看到的一瞬虛幻而已!如花般嬌嫩的唇微啟,淡淡的聲音,平靜的說了句:「人是我放的。」
赫連寒雲那雙華艷清貴的鳳眸里,在聽到她那句話后,波濤暗涌,最後歸於平靜。淡色的唇微啟,淡冷的吐出兩個字:「理由?」
柳綺琴身子靠近她,抬起那隻柔嫩白皙的纖纖玉手,輕撫上他如玉的容顏。指尖輕描繪著他的唇,笑的異常純真無邪道:「我說要幫你,可你偏不讓。如我不斬斷你最後一絲路,你又怎會容許我來幫你呢?寒,聶芳兒她不知道他在哪裡。就算你嚴刑逼供聶芳兒,也還是問不出天聖金令的下落的。」
赫連寒雲深邃幽冷的眸光里,閃過一絲薄怒:「告訴我,你到底要做什麼?」
柳綺琴並沒有在意赫連寒雲冰冷的語氣,她只是凝望著他那雙含著薄怒的漂亮鳳眸。盈水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悲傷。粉柔的唇微啟,說出的話冷淡且委屈:「你還是在懷疑我,對嗎?要怎樣,你才肯相信我,我不是他派來的人呢?寒,你應該相信我的。」
赫連寒雲低頭望著那她張如花似玉的臉,銳冷的鳳眸,直望進她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里。他淡色的唇微揚,揚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信你?信你將我逼上了死路?信你放走了那唯一的線索人?柳綺琴,你的心當真是冰做的。無論我對你再好,都比不了你和他的血脈至親。」
啪!柳綺琴揚手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那張清冷的玉顏之上。她眸光清冷含痛的望著那垂首的絕艷風華男子,有那抹一瞬,她想就此離開,再也不要管這個不識好歹的臭小子的生死了。
可下一刻,她又心疼的撫上那半張微浮現紅印的面頰。她眸光含著淚花,唇顫抖著說著:「寒,為什麼,你一定要把我想得那麼壞?難道要你信我一回……真的有那麼難嗎?」
赫連寒雲抬起頭望著她,那清麗的容顏上,兩橫清淚,刺痛了他的心。他闔上那雙清貴的鳳眸,幽幽的嘆了聲:「罷了!你好好休息吧!這件事……就當我從來都不知道吧!」
柳綺琴見他要走,她便有些慌張的自后緊抱住了他的腰:「寒,我不想讓你有事的。你信我好嗎?我一定可以幫你尋回天聖金令。我……我說過要護你安好的啊!」
是她自己沒用,是她先把心丟了。這場愛情的遊戲,她又成為了一個輸家。
可那又能怎麼辦?無論她警告自己多少次,可最終她還是把心丟給了這個男子。
赫連寒雲而今的心很亂,不知是她的淚水亂了他的心?還是她那句要護他安好的話,亂了他的心。
柳綺琴伏趴在床上,淚眼朦朧的望著那個穿了衣服離去的男子。她蒼然一笑,任淚水冰冷的劃過她姣好的面容:「赫連寒雲,你為什麼就不肯信我一次……為什麼……」
站在門后的赫連寒雲,在聽到她那悲涼的話后,停頓了下腳步。隨之便決然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守在院中的清英,聽到開門聲,便轉身望去。望見那一身銀線綉銀竹玄袍的王爺,竟在轉身關上房門后,神情很不對勁的站在門前一動不動。他心下疑惑的走上前,抱劍拱手,行了一禮:「王爺!」
赫連寒雲聽到清英的聲音,方轉過身來,眸光幽深的如那深淵之水。清冷的聲音里,夾雜著一絲沉痛:「去通知他們,全力追蹤那竊取天聖金令的人。至於聶芳兒她們……暫時先別去管了。」
「是!」清英應了聲,有些擔憂的望向他,多嘴問了句:「王爺,昨夜清霜……」
「柳兒已經跟本王說了,她只是太悶了,讓清霜帶她去散了散心。」赫連寒雲面色平淡的說完這些,便舉步離開了。
清英雖然心下疑惑,可按照他對王爺的了解。如真有人敢背叛了他,他定是不會輕饒的。
其實何止不會輕饒,根本就是會讓對方生不如死,而後再殺死對方。
在赫連寒雲和清英都走了后,清霜才如一縷青煙般,來到了那床邊。
她一半的容顏,依舊藏在帽檐下。一雙幽眸在望向那半裸著身子,趴伏在床上神情悲戚的女子時。才好似,有了一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