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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承諾之夜闖禁宮

  一室的寂靜,壓抑的氣氛。


  柳綺琴在與赫連寒雲對視良久后,才語氣緩緩,眸光平淡望著他,問了句:「魅影會帶我去的,對嗎?」


  赫連寒雲望著她那雙帶著淡淡懇求的眸子,他唇邊勾起一抹嘲笑,不知是嘲笑她的愚蠢,還是嘲笑自己居然無法拒絕這個女人的懇求。


  他鬆開了環住她身子的手臂,後退一步,與她拉開了距離,眸光清寒冷冰的望著她,收起唇邊的那抹笑意,聲音疏離冷淡道:「好!我幫你,希望你不會為此決定,而後悔。」 說完這些,他便轉身打開房門離開了這裡。


  柳綺琴,你會為你愚蠢的決定而付出代價的。不是我沒提醒你,而是你對於他太放不開了。


  柳綺琴,魅影一生從無人可威脅他,而你的出現,卻打破了他所有的不可能。


  柳綺琴,為什麼你偏偏姓柳?為什麼!

  柳綺琴,怪只怪命運弄人,怪只怪你是柳睿淵的女兒,怪只怪你我生錯了時間,註定要造就這一段無果的孽緣。


  夠了!真的夠了!我予你,你想要的一切。我圓你,你所有的祈願。


  這一切的縱容,都不過只是對於將來傷害你的補償。


  對於你,一切傷害的補償。


  柳綺琴一個人清冷的站在那裡,眸光沉靜的望著那空蕩蕩的院子里。唇角是慣有的淡笑,眉梢是平淡的靜謐。


  可卻無人可知,這張平靜的面具下,是怎樣一顆破碎的心。寒,你不要我了對嗎?你將我從你心中驅逐了對嗎?


  寒,這些來得,似乎太快了!柳兒心裡,都還沒有準備好,你就這樣離開了!

  你可知,我的心很疼呢!


  院門外觀星的阿七,見赫連寒雲步伐沉重地走出來,絲毫不畏懼他此刻身上散發的冷寒之氣,抬頭笑看著他,似是取笑地問了句:「如何?心裡是疼是酸?」


  赫連寒雲負手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聲音冰冷道:「疼又如何?酸又如何?」


  阿七詭異的眸子,望了眼跟在他身後的清英一眼,隨即又抬起頭來,仰望著星空,淡淡的笑說道:「黃連之水,你可飲一壺,雖覺極苦,卻可忍。然醋於人有益,若讓你飲上半壺,你必是會難忍那酸澀,而不吐不快,淚盈滿眶。」


  赫連寒雲低垂下眸子,唇邊的笑意,略帶著悲憫:「知我者唯有七兄!然可知七兄你者,世間,卻無一人。」


  他赫連寒雲從不需要同情。心痛也好,心酸也罷!他都可以自己一人承受,用不著他人來可憐或同情。


  阿七望著那如暗夜妖魔般,帶著陰寒邪冷之氣,離開這裡步入黑夜的玄袍男子。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詭異的眸子里,卻閃過一絲孤寂。赫連寒雲說得對,他才是那最可憐可悲之人。


  清英望了眼離去的墨色背影,轉過頭來,微頷首,對阿七帶著三分恭敬道:「七先生,王爺吩咐,你該離開了!」


  阿七望著那烏雲蔽月,夜空如墨的暗沉景象,喟嘆道:「這些年來,那僅剩的耐心,應是也已磨完了!不過,明珠蒙塵雖已久,可卻依然未到拭塵綻放光芒之時。」


  他夜觀天象已久,卻在幾日前,發現在晦暗的帝王星旁邊,出現了一顆明星,那顆星子也許是之前太暗淡了,所以才使他一時不察,忽略了此微弱的星子。


  而今暗星如蒙塵的明珠那般,竟洗盡纖塵,大放異彩——就連那晦暗的帝王星,似也被那光芒所照映得,慢慢釋放出光芒,不再如以往那般晦暗模糊。


  由此可見!赫連寒雲身邊,即將要出現一個人,一個可助他成就雄圖霸業的人。


  此人可無才無識,可他的命數卻極好,可興人,可旺人!


  只要有此人在,赫連寒雲便可少些艱辛,萬事一帆風順。


  清英並未有聽明白他所說的那些話,可既然他不願意走,那他也不便多勉強:「那七先生早些休息,清英會將先生的意思,帶給王爺。」


  阿七目光幽深的望著清英離去的背影,似是有些欲言又止,可最終還是提醒了句:「清侍衛,小心她,她的心機很深。」


  「多謝!清英會注意的。」清英自然知道,阿七口中的她是誰。竹秋,這個女子,確實心機很深,而且對王爺也有著不良的居心。


  小語心Xing單純,沒少嘴上得罪此女。看來,他要多注意些這個女人的舉動了!可不能讓她有了可趁之機,因而害了王妃和小語。


  阿七再回望了眼那無星無月的夜空,輕嘆一聲,便起身進了院子,順手關了院門。


  「阿七哥,你還沒睡啊?」竹秋柔笑著,眼眸有些嬌弱的怯怯之色:「阿七哥,竹秋可以問你件事嗎?」


  阿七轉過身去,一臉的呆板老實,有點傻傻的看著竹秋,少年清朗的聲音,自那略顯蒼白的唇中吐出:「姐姐還是早些睡吧!王妃不喜歡多話的人,阿七也不是多話的人。」


  竹秋面上略顯尷尬,可她還是回身柔弱一笑,對著那背影再次問了句:「阿七哥,竹秋只想知道魅影是……」


  「竹秋姑娘,有時候,在這個王府里,還是多聽少說的好,那樣,才能活的更久,更好。」阿七不冷不淡的聲音,飄散在夜幕下。微皺的眉頭,顯示著他討厭這個女人。


  竹秋望著阿七離去的背影,輕咬了下唇瓣:「你們越不想讓我知道,就越代表著……你們心裡越有鬼。」


  主屋的燈火一直昏黃的亮著,而那空蕩蕩的屋子裡,柳綺琴一人孤零零的斜倚在榻上。


  她半支著頭,眸光望著緊緊關閉的房門,一瞬不瞬,仿若在等著那扇門打開,等著那個推門而入的人……到來。


  當四更鼓敲響沒多久后,便有一道黑影,如風般掠進了芙蓉苑,打開主屋的門,走了進去。


  蹲在院子中那些芙蓉花叢中快睡著的竹秋,一下子被那冷風吹醒。她看了看四周,見關閉的房門上,映著一個男人的身影。


  她偏頭看了眼院門,門關得好好的,那這個人就一定不是去而復返的王爺了?那他會是誰?柳綺琴的Jian?夫?野男人?

  柳綺琴睜開了那雙清澈的眸子,看向那門后的玄袍銀面具男子,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聲音依舊清雅淡然,像早就習慣了他的神出鬼沒似得,道一聲:「你來了?」


  她等的太久了!久到她以為,這個男人不回會來了,這個男人要對她食言了。


  赫連寒雲一言不發的走過去,俯身抱起了她,依舊是一言不發地走出了房門。在他走出房門后,那房門便自動關閉,房間燭火盡滅。


  柳綺琴纖弱的手臂勾著他的脖子,一雙盈水的眸子,在黑夜裡,閃爍著一點亮光:「謝謝你,魅影!」


  對不起!寒,我不想逼你的。


  可我真的沒辦法,我欠你的,我可以用一生去償還。


  可我……我卻不能欠他的。欠了他的,哪怕只是一絲一毫,我也是無力償還的。


  赫連寒雲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在她肩上點了一下,便抱著她,飛出了這個院子,消失在了夜幕下。


  竹秋這才敢露出一個頭來,望著他們消失的黑夜處,愣了好久,才長呼了一口氣。她手按在胸口上,似是想平復下那劇烈跳動的心臟。


  天啊!這個女人也太大膽了吧?王爺對她那麼好,她居然還**?還光明正大的拿王爺和這個野男人相提並論?


  不行!她明日,一定要去將這件事告訴王爺。


  可她轉念一想,不!不對!王爺知道這個魅影,也就是知道魅影的存在了?

  既然王爺知道了魅影的存在,而他又對王妃既往不咎,依然如此寵愛……這一點讓她很是想不通,更是看不明白了!

  一個男人,容忍妻子**,更容忍那個野男人的存在,還要依舊寵愛著那個女人?這類男人,要麼是窩囊廢,要麼就是傻子。


  可赫連寒雲此人看起來,並不像是個會做烏龜的人,更不像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傻子。


  那他……到底是為什麼,而對柳綺琴**之事,來個不聞不問的呢?

  皇宮裡的巡邏甚是嚴謹,就算是赫連寒雲挑在了人最容易犯困的時間裡來此,也依舊為躲避那些大內侍衛,費了好一番時間和功夫。


  他輕車熟路的來到了清露殿,指間不知彈出了一個什麼東西,只見那小如豆粒的東西,慢慢飄起一縷紫色的煙,之後那些宮人們,便都個個神情獃滯,如同失了靈魂那般了。


  赫連寒雲抱著柳綺琴進了宮殿,如入無人之境那般,進了殿後的寢室。


  柳綺琴迷迷糊糊醒來,入目的便是一片橙黃的暖色:「這……這裡是……」嗯!她的頭好像有些暈。


  赫連寒雲拿出了一顆葯,放進了她的口中:「吃了它,就不會難受了。」


  柳綺琴香下了那顆葯后,果然,她的頭就不疼了。她打量了下這個地方,金柱雕盤龍浮雲花紋,墨金磚鋪地,金色的菱形宮燈,照亮了頭頂上那吊頂上的雕花,和那條盤旋的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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