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秦願正想著,電話響了。
她沒回廚房放碗,直接就過去拿起了電話。
“秦願,”
是江書意的聲音。
秦願想都沒想的問出口:“今天還回得來嗎?”
“已經到南城了,正在找車。”那頭風聲略大,呼呼的,他的聲音都被吹散。
秦願也下意識的拔高了聲音,“知道了。”
末了又加了句:“注意安全!”
“嗯。”
……
秦願今晚有些心不在焉的。
人坐在屋子裏,目光卻總是不經意的往外飄。
甚至在心裏計算著,從南城市區到小鎮上的車程。
冬季夜晚的七點半,外麵的天已經徹底暗下來。風雪呼呼的刮過門窗,光是聽著都覺得冷。
秦願卻在這個時候,穿著外套,戴上帽子和圍巾,走出了家門。
門一開,一陣風雪迎麵撲來。
秦願就這麽被撲了個滿頭滿臉。
她閉了閉眼,覺得呼進鼻子裏的空氣都是徹骨的冷,整個人也不禁打了個哆嗦。
她回身帶上屋門,撐傘的時候還在想:她一定是腦子壞了,才會在這樣冷的夜晚,跑出去看江書意回來沒有。
可怕的是,盡管她已經這麽想了,卻也沒有打退堂鼓。
反而有些越挫越勇,好像哪怕外邊下的是刀子,也阻攔不了她出這趟門!
瘋了瘋了!真的瘋了!
江書意總是她有毒。
下次有機會,秦願得把這話還回去。
明明是他有毒才對吧!
秦願撐著傘走出了院子。
雪夜的小鎮格外寂靜,穿過狹長的巷子,迎麵便是一口冷風吹來。
秦願被風雪迷了眼睛,下意識的閉上眼,而手裏的雨傘被風吹的晃了晃,差點就要從她手裏刮走。
從她身後伸過來一隻手,關鍵時候穩穩的扶住了傘柄。
傘麵遮過她的臉,將刺骨的風雪抵擋在外。
秦願臉上的雪已經融化,她睜開眼去看幫她撐住傘的顧子杭,“你怎麽來了?”
“我看你一個人出門,不放心就跟過來了。”顧子杭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羽絨服很長,差不多到他小腿脖子那塊。人高高大大的,沒戴帽子和圍巾,甚至也沒撐把雨傘。
此刻,他頭上,肩上都落了一層雪。
鼻子也紅紅的。
秦願往他身邊站了一步,手裏的雨傘稍微朝他傾斜一點,稍稍遮住他的身體。
“那你怎麽也不打把傘?”
顧子杭眨眨眼:“我打了。”
“哪兒呢?”秦願掃過他空空如也的兩隻手,問。
顧子杭回頭,伸手朝左邊的河裏指了一下,“喏。”
秦願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還真在結了冰的河麵上看見了一把雨傘。
風太大了,冰麵太滑,不過轉瞬之間,雨傘就被吹出好遠好遠。
不知怎的,秦願腦子裏一下就蹦出剛剛,顧子杭伸手幫她握住傘柄的瞬間。
正常情況下,如果他也撐著傘,是不可能握到她的傘柄的。
除非……
“你不會是為了幫我接傘,就把自己的給扔了吧?”秦願立馬想到這種可能。
顧子杭點點頭,回答的十分正義凜然,“當然。”
秦願:“……”
顧子杭衝她一笑,“幹嘛這麽感動的看著我?我說過,無論什麽時候,你都是第一位。”
更何況隻是一把傘而已!
別說一把傘。
為了秦願,他什麽都能犧牲。
秦願看著他,久久都沒有說話。
直到顧子杭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了,她才開口:“顧子杭。”
“啊?”
“我怎麽以前都沒發現,你睫毛這麽長啊?”
“啊???”顧子杭一臉懵逼。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睫毛,一片濕潤。
那是剛剛落在他睫毛上的雪融化了。
“阿嚏——”顧子杭掩鼻打了個噴嚏。
實在覺得兩人大半夜的站在這忍受冷風雪,這種行為太傻。
於是就將話題扯回來,“你大晚上的跑出來幹嘛?”
秦願:“哦,江書意說他晚上回來,我去鎮子口看看。”
“他?”一提到江書意,顧子杭永遠都是一副鬥雞的架勢,一臉嫌棄的道:“他不是去盛京過年了嗎?”
“嗯。”秦願點點頭,“可能是計劃有變吧。”
“所以你就冒著這麽大風雪,特意跑出來等他?”顧子杭氣不打一處來,“秦願,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
顧子杭煩躁的原地轉了兩圈,“我也有病!”
“…………”秦願把傘遞給他,“你先回去吧,我沒事的。”
顧子杭瞪她一眼,把雨傘往她這邊推了點,幾乎整個雨傘都傾覆到了她這邊,“我不回去!”
小鎮口,有一條通往南城城區的路。
此刻,也已經被連下了兩天的大雪覆蓋。
一眼望去,到處都是一片雪白。
除了遠處的連綿青山,天地萬物,再見不到其他的顏色。
路口沒有任何遮擋建築,僅靠著一把傘遮擋。
很快,雪越下越大了。
秦願回頭看一眼顧子杭,恰好對方也看向自己。
兩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互瞪了會。
然後秦願視線一偏,落在了顧子杭的肩上。
因為雨傘差不多都傾斜在她這邊,所以顧子杭差不多隻能遮到半個身子。
剩下的那邊肩膀,已經被風雪打濕了。
見秦願看過來,顧子杭有些扭捏的側了側身,故意把肩膀遮住,不讓她發現似的。
秦願的目光又折回來,去看他的臉。
顧子杭被凍的……已經快要鼻涕橫飛了。
秦願皺皺眉,她戴著帽子和圍脖都覺得冷,更別說顧子杭的頭和臉全都暴露在冷空氣裏。
這麽凍下去,明天他指定得感冒。
秦願再一次開口:“顧子杭……”
結果她剛喊出他的名字,顧子杭就開口打斷她,“我不回去。”
說完,又吸了吸鼻子,看她一眼,“在這等著。”
然後一轉身,鑽出傘下,朝小鎮跑回去。
秦願不知道他去幹什麽了,但其實她挺希望他能回去的。
畢竟太冷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毅力在這堅持。
隻是覺得,望著那條路,下一秒說不定江書意就會出現在那裏一般。
可是她已經等了快半個小時了,依舊沒見有人過來。
倒是路麵上的積雪,又無聲的加厚了許多。
秦願盯著那雪看,這麽厚的雪,車還能開的進來嗎?
城區的有些路都被封了,更何況這小小的古鎮?
秦願甚至有些懷疑,江書意今晚可能回不來了。
他要是回不來,肯定會給她打電話的。
可是她現在人又不在家,如果他打電話,她也接不到啊。
秦願伸手摸了摸口袋,卻摸了個空。
手機也忘記在家了。
還要不要繼續等下去?
秦願陷入糾結……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秦願回頭,是去而複返的顧子杭。
他手裏捧著什麽,很快就跑到了她麵前。
“給。”將手裏的東西拿出來,一下塞到秦願手裏。
一陣暖意從手心裏散開,同時飄過來的還有一股紅薯香味。
烤紅薯。
“先捂捂手,別急著吃。”顧子杭伸手接過雨傘,將剩下的一股腦塞到秦願手裏。
暖意一下子從那裏散開,秦願幾乎覺得渾身都熱了。
她眨眨眼,鼻子莫名有些發酸,“……”
顧子杭吸了吸鼻子,撐著傘的身影筆直而挺拔。
秦願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幾秒後,她拿出幾個紅薯,放到他手裏。
然後將其他的揣進懷裏,隻剩一個暖了暖手,就開始去皮。
“秦願。”顧子杭叫她。
“嗯。”秦願低著頭剝紅薯皮。
“你確定江書意今晚能回來?”顧子杭瞧著路麵的雪,“這麽大的雪,車還怎麽進來啊?”
“而且你說他下午就到了城區了,從城區坐車回來,也不過就四十分鍾的時間。下雪天,也頂多一個小時了。怎麽會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啊?”
秦願抬手,將剝好的一半紅薯遞到他嘴邊,“張嘴。”
“啊——”顧子杭十分配合的張大嘴。
那半個紅薯,就塞進了他嘴巴裏。
剛嚼了兩下,他的表情卻忽然凝住。
秦願:“怎麽了?壞的啊?”
顧子杭嘴裏塞滿了紅薯,兩個腮幫子都鼓鼓的,沒辦法說話。
就抬了抬下巴,示意秦願回頭,去看某個方向。
“什麽啊?”秦願轉回頭。
視線所及之處,是茫茫大雪中,艱難往這邊而來的一抹身影。
因為天色太暗了,又隔著風雪,並不能確定是誰。
但是秦願看了幾秒,就已經認出來,“是江書意。”
話音剛落,她人已經鑽出傘下。
顧子杭下意識的把傘跟著往前遞了遞,當看見那姑娘的雙腳沒入積雪,卻還是奔向那個身影時,顧子杭本要跟上去的雙腳,忽然就像是灌了鉛似的,再也邁不動了。
“江書意。”秦願的聲音隨著風雪一起飄過來。
顧子杭麵無表情的嚼著紅薯。
“秦願。”
是江書意的聲音。
等走近了,秦願才發現,江書意渾身都覆蓋了厚厚都一層雪。
毛線圍脖遮住他大半張臉,隻剩下一雙眼在外麵。
那半張臉也被風雪覆蓋了厚厚的一層。
秦願見了,也都傻了,“你……”
江書意卻忽然張開雙臂,就這麽猝不及防的,給了秦願一個大大的擁抱。
男孩傾身抱過來的那一刻,秦願的心跳仿佛都停止了跳動。
她隻是木然的站著,腦子裏什麽想法都沒有。
被他抱住的那一刻,他身上的寒氣湧了過來,秦願這才發現,他身上的衣服早就濕透了。
風雪在他們身邊肆虐而過,可秦願竟不覺得那麽冷了。
……
江書意是自己走回來的。
顧子杭聽了,都忍不住的朝他豎起大拇指,說一聲:“是個狠人。”
從南城城區到小鎮,四十分鍾到車程,22公裏。
這麽大的風雪,徒步走回來!!!
真是想想都覺得害怕。
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麽他是下午到的城區,卻到晚上九點才回到小鎮了。
江書意身上全都濕了,他必須先回家洗個熱水澡。
但是離家這麽多天,家裏沒有一點熱水。
現燒到話又來不及。
秦願和顧子杭分別回家,搜羅來家裏所有的熱水,總算是灌了一木桶的熱水。
帶上門出來,顧子杭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也回家換濕衣服去了。
秦願走回家,電視機裏放著某部電視劇,馮桂蘭靠在沙發上,身影微微佝僂,雙眼緊閉,睡著了。
秦願過去,輕輕推了推外婆,“外婆?外婆,回臥室去睡吧,這麽容易著涼。”
馮桂蘭睜開眼,問了一句:“小江同學回來了?”
秦願微怔,“您怎麽知道……”
馮桂蘭跨進臥室門,由秦願扶著坐在床邊,笑著拍了拍她的手道:“我們家小願啊,藏不住心事。”
秦願默。
有這麽明顯嗎?
外婆躺進被子裏,秦願替她掖好被角,才離開。
廚房裏還有些生薑,秦願將生薑切成片,放進鍋裏煮了煮。
怕味道太難喝,又倒了點紅糖。
等燒好了,盛起三碗。
先發信息給顧子杭,又開門去叫江書意。
門一開,顧子杭恰好在家門口。
“你幹嘛去?”顧子杭問她。
“叫江書意。”秦願說,“薑湯在桌上。”
正要抬腳出去,卻被顧子杭伸手攔住,“你先喝,我去叫。”
秦願一想也行,就沒跟他客氣。
關上門,自己走回到桌邊坐下,捧著其中一碗薑湯喝了兩口。
暖湯下肚,寒意被驅散,舒服了很多。
她的湯喝了一半,顧子杭和江書意前後腳進門。
“阿嚏——”秦願鼻子一酸,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顧子杭像是受到她影響似的,也跟著打了個噴嚏。
緊接著,江書意也“阿嚏”了兩聲。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同一時間笑出聲。
那個夜晚,屋外的大雪翻飛,小鎮迎來了新年的第一個冷空氣。
可對於秦願來說,卻很溫暖,又極有意義的一個夜晚。
多年以後,她都會忍不住的回憶起這一幕,想:如果人生就此定格,該多好啊。
那麽,後來發生的一切,都將終止在這裏。
所有的痛苦,是不是就不會降臨……
……
沒有任何意外的,秦願感冒了。
還是重感冒!
鼻涕橫流,頭重腳輕的那種。
早餐是外婆做好的,她從床上掙紮著爬起來,已經日山三杆了。
窗外是耀眼的陽光,窗台上,有幾隻麻雀嘰嘰喳喳的跳來跳去,很是歡愉。
秦願一邊喝著稀飯,一邊看向門外的陽光。
今天的天氣很好。
仿佛昨晚的風雪,隻是一場意外。
直到現在,秦願想起昨晚冒著那麽大風雪走路回來,依然覺得像夢一樣不可置信。
馮桂蘭盛了些稀飯,拿了兩個雞蛋,放在秦願手邊,“你過會兒給小江同學送去吧。”
秦願“哦”了一聲,往嘴裏塞了個雞蛋,拿著這兩樣東西出門。
昨晚江書意是一個人回來的,聽他說,童湘還留在南城,等今天路通了坐車回來。
秦願大概能知道,江書意昨晚冒著那麽大的風雪回來是因為什麽。
抿了抿唇,抬手敲開江書意家的門。
他站在門裏,穿著棉襖,臉頰有些紅。
顯然是剛睡醒,頭發淩亂的堆在頭頂。
雖然亂,卻一點也不影響他的顏值。
反而是帥氣中透出一絲慵懶,還是很好看的。
秦願好像忽然就有點明白,為什麽學校裏一直有那麽多女生喜歡他了。
看見秦願,他立馬揚起笑臉,一雙眼裏像是墜入了星河,好看的閃眼。
“早餐。”秦願移開目光,把手裏的東西遞過去。
江書意兩隻手接過,“謝謝。”
秦願抬頭:“你也感冒了?”
“咳咳……”他抬手,沒忍住咳了幾聲。
臉更紅了。
秦願這才意識到不對勁,踮起腳,手背貼在了他的額頭。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手上所感受到的溫度上,絲毫沒有留意到,當她的手碰到江書意的額頭時,他明顯的怔了下。
“你發燒了。”秦願放下手,道。
江書意的雙頰比之前更紅了,低垂下眸子,“嗯。”
說完,又悶悶的咳嗽了兩聲,道:“我沒事……”
“那你吃點早飯,快回去躺著吧。我待會出門,給你買點退燒藥什麽的。”
“好。”江書意才又抬頭看向她,“謝謝你,秦願。”
……
秦願買了一大袋子的藥。
有感冒的,止咳的,退燒的,清熱解毒的……
回來後,稍微做了下分類,給顧子杭送去一份,自己留下一份,剩下的拿去給江書意。
秦願擔心江書意在睡覺,怕吵醒他,就沒敲門。
她輕手輕腳的推開門走進去,卻看見放在客廳裏的兩個行李箱。
沙發上,還放著一件女士棉服。
而還沒等她做出反應,右手邊的房間裏傳來童湘的聲音:“離婚!必須離婚!誰不離誰是孫子!”
聲音暴怒,語氣很強硬。
但是撂下電話之後,童湘就情緒失控的哭出聲來。
秦願拎著一大袋子藥,站在客廳裏,一時間不知道是去是留。
“咳咳。”身後傳來兩聲輕咳。
秦願一轉頭,就見江書意站在左邊房門口。
秦願一瞬間有些尷尬,但她還是走了過去,把手裏的袋子遞給他,“自己看說明書吃。”
“謝謝。”江書意低聲道謝,接過那袋子。
房間裏的童湘似乎聽見外麵有聲音,哭聲很明顯的壓低了。
秦願沒多話,也沒多逗留,轉身走出了江書意的家,還像來之前那樣,將屋門輕輕關上了。
她呼出一口氣,抬腳往自家走。
沒走兩步,卻覺得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她潛意識的轉過頭,目光一下就落在了童湘房間的玻璃窗上。
隔著玻璃窗,能看見童湘站在裏麵。
此刻,正無聲的凝視著她。
那種眼神,是年少的秦願讀不懂的。
秦願的腦海裏一下就閃過剛剛聽到的話,出於禮貌,微微頷首,然後走進了自己家。
……
時間又過去兩天。
這兩天沒再下雪,天氣晴了,氣溫卻降了。
好容易迎來了一天好陽光,每一家的院子裏都曬滿了被褥衣服。
秦願在院子裏洗鞋,可目光卻總是不自覺的飄到隔壁江書意家。
兩天了。
江書意家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秦願正想著,就看見那扇一直緊閉的門打開了。
童湘從裏麵走出來。
秦願趕緊收回視線,低頭洗鞋子。
童湘是出來曬東西的,進進出出的,忙了好一陣。
期間,江書意也出來了,無聲的幫著母親做事。
母子兩都是一樣的沉默寡言。
不知道他們壓不壓抑,但秦願瞧著,是非常壓抑的。
洗完鞋子,秦願的手機響了。
是於朦打來的。
“秦願,你……你現在忙不忙?有時間出來一下嗎?”於朦的聲音裏,不難聽出她的糾結。
秦願問:“怎麽了?”
“那個……是我哥。”於朦咬咬唇,她實在是不擅長說謊,也不想對秦願說謊,幹脆就老實告訴她,“我哥有話想跟你說,你能不能來一次仙人橋?”
仙人橋,是靠秦願家附近的一座古橋。
古鎮裏像這樣的橋很多,一般以名字來區分。
“席瑞?”秦願將鞋子拿到窗台上打開曬好,“他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啊?”
“那個……你來了就知道了。”於朦說完這句,就直接掐斷了電話。
相當於,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秦願把鞋子擺好,把手機揣回口袋裏,進屋跟外婆說了一聲,就出了院子。
遠遠的,秦願就看見站在橋上的席瑞。
等她走上去,席瑞已經笑開,“秦願。”
秦願掃了眼四周,不遠處的河岸邊,幾個大媽正在嗑瓜子聊天。
小鎮裏一片安靜祥和。
秦願收回視線,“席老師,您找我?”
“嗯。”席瑞點點頭,“秦願,其實你可以不用一直席老師席老師的叫我,我比你也大不了幾歲。”
秦願笑笑,“叫習慣了。”
隨後又問:“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有的。”席瑞說著,手遞過來。
秦願還以為他要來牽她的手,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差點從橋上滾下去。
席瑞看出她動作間的抵觸,臉上的笑容略僵了僵,“這是我高中時候做的筆記,裏麵記錄的都是一些重點,相信對你會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