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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滿身銅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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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心同德?怕是難辦了。


  生辰宴結束後,又過了三日,林晴的院就開始不安生了。


  “你為什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與那嚴家人一同看宅子去了?”謝靈台怒氣衝衝的回了院子,見林晴背對著房門坐在繡架前,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聽到謝靈台這樣,林晴直起身子,將繡針插在繡繃上,回過身來睇了謝靈台一眼,“都這麽大的人了,行事做派怎麽還是一驚一乍的?”


  她話的語氣顯得漫不經心,倒像是謝靈台做錯了事一般。


  “你為何的要見那嚴家夫人?你明知我與他們家之間有齷齪。”謝靈台隻覺得林晴越來越陌生,越來越奇怪,或者是越來越真實了?


  “什麽叫做他們家?嚴寺卿好歹是你的父親,就算有什麽事情也是上輩人的事情了,你為何要耿耿於懷?”林晴歎了口氣,不解的問。


  謝靈台強壓怒火,吐出一口濁氣,道:“他不是我父親。”


  “他不是你父親,那是誰?”林晴皺了皺眉,隻覺得謝靈台不可理喻。


  “他愛是誰是誰,與我無關!你以後別再招惹嚴家!”謝靈台第一回對林晴這樣發火。


  林晴以一種不可理喻的表情看著他,片刻之後語重心長的:“嚴寺卿的身份不低,且隻有你一個兒子,將來嚴家的百年基業都會歸於你名下,你哪怕是不喜歡他這個人,也不必這樣抗拒呀。”


  林晴原本還想再,可見謝靈台的神色漸漸冷硬了,便有些不知所措的住了口。


  謝靈台一言不發,隻用一種十分陌生的眼神看著林晴。


  林晴被他看得渾身不自起來,“你,你幹嘛這麽看我?我不過是實話實。”


  謝靈台難掩鄙夷的看著她,道:“你也是錦繡堆裏長大的富家千金,怎麽會這般渾身銅臭?還與陶綰容那樣的人同聲同氣,把舅母都氣病了。難不成魔怔了嗎?”


  林晴渾身一震,既羞又怒,口不擇言道:“該得的為什麽不要?!你非得在這裝清高,就該是寄人籬下的命!你口口聲聲陶綰容,若是遇見她還不得叫她縣主嗎?她那日的不錯,我為何不能幫腔!”


  謝靈台難以置信的看著林晴,怒極反笑,“好好好,我這樣,沒骨氣的人怕是配不上林大姐!我一個入贅的人沒有你這樣的誌向!不如一拍兩散!我做我的藥郎!你做你的侯門夫人!”


  謝靈台罷,連看也不看林晴便拂袖而去,出門還差點撞到了福安。他下意識扶住了她,緩和了臉色,道:“對不住。”


  福安福了一福,轉頭見他匆忙離去的背影,心道,‘姑爺真是好性子,發了這樣的火,一轉頭還是對下人溫聲細語的。’


  她穩了穩心神,一走進門就瞧見林晴顫顫巍巍的端著茶杯,手腕軟無力,茶杯眼見就要翻了,福安連忙上前用雙手捧住,微燙的茶水悉數灑在了她的手上。


  福安忙將濕漉漉的雙手在自己的衣裙上蹭了蹭,又去扶林晴,見她臉色不太好,便吃力的扶著她去床上躺著。


  福安從自己隨身的荷包裏去了一枚藥丸出來,又重新端了一杯茶水,到林晴床前,勸道:“夫人,先別生氣了。身子要緊,來,先吃藥吧。”


  林晴抿了抿嘴,明顯是不願。


  福安知道她又想用苦肉計,她不易覺察的歎了口氣,道:“夫人,藥您隻管吃,姑爺那兒怎麽,奴婢心裏有數。”


  林晴睇了她一眼,她整個人陷在柔軟的褥子裏,顯得了無生趣,片刻之後,她動了動身子。


  福安知道這是允了的意思,於是就服侍林晴用了藥。


  她拿過一個軟枕墊在林晴腰後,一邊絮絮的:“姑爺雖今日性子有些急躁,但到底還是疼您的。你吃的這些藥呀。還不都他一味味配的。”


  林晴依舊是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夫人,你在想什麽?”福安坐在床邊,柔聲問。


  “舅母的身子怎麽樣了?”林晴沉默良久,忽然道。


  福安整日在林晴的院子裏,其實不太清楚陳氏的病,隻是聽福壽提過一兩句。福安想起福壽那義憤填膺的樣子,還是斟酌道:“聽,這幾日都要服藥。夫人底子好,應該沒大礙的。”


  “我做錯了嗎?”林晴這話不知道是在問福安還是在問自己。


  德容太後的生辰宴福安也是在場,林晴的做法實在是讓人想不透,哪怕是陶綰容也對她的倒戈相向感到驚訝。她左右為難實在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


  “照實吧。”林晴閉了閉眼,又複睜開。


  “奴婢不知道夫人是對是錯,隻是奴婢不知道夫人為什麽要與大夫人對著幹。大夫人怎麽也是不會害您的呀。”福安出了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也是一個在內心存在多時的疑惑。


  “我不是和舅母對著幹!我是看不慣人人都幫著那個宋稚!憑什麽?”林晴見自己的心腹婢女也勘不破自己的心思,像個孩子一樣生起氣來!

  那日生辰宴,眾人都為德容太後奉上壽禮,陶綰容一向喜歡在這種事情上出風頭,不過她也著實費了心思,奉上的禮物竟然是一份前朝書法大家秦磬的真跡。


  這東西可謂是有市無價,搔到了德容太後的癢處。哪怕一向沉靜的她,也不住口的稱讚著。陶綰容可謂是得意到了極點!

  嘉安太後的臉色頓時便有些不好,她的生辰沒有大操大辦,收到的禮物也不過是些尋常的珍寶,這樣文雅又貴重的東西還真是不曾有過。


  “不知道攝政王夫人今日帶來的是什麽禮物?這些日子你可謂是風頭無二啊!不知道對別人大不大方?送來的可是奇珍異寶?也讓我們開開眼吧。”陶綰容有些得意忘形,見宋稚默默坐在一旁不話,以為她的禮物必定比不上自己。


  林晴盯著宋稚,見她似乎有些不耐的皺了皺眉,道:“我的禮物不值一提,尋常俗物罷了。已經由公公們一同收起來了。”


  “怎麽可能,王妃也太謙虛了些。聽你送給自家舅母的禮物就是一本朗世風的手稿,想來送給德容太後的應該比這更出色吧?”陶綰容咄咄逼人,想來是一定要瞧一瞧宋稚的禮物了。


  陳氏臉色微變,她的生辰宴更是低調,除了自己的一些近親之外再無旁人,她得了宋稚送的禮物後,更是愛若珍寶。又知道這郎世風的詩是德容太後至愛,唯恐節外生枝,所以便囑咐下人不要外傳,這陶綰容是怎麽知道的?

  “哦?王妃手上竟有郎世風的手稿?那哀家真是好奇你會給我送什麽樣的禮物了。來人,去把攝政王妃的禮物尋出來。”德容太後笑得溫婉,卻讓陳氏遍體生寒,她有些擔憂的望著宋稚,對方回給她一個安撫性的眼神。


  太監腳程很快,不一會兒便取了宋稚的禮物來,呈給了德容太後。


  眾人的目光都盯在德容太後臉上,隻見她打開宋稚的禮物,露出一個敷衍的笑意來。


  “一根福祿壽喜簪花。”她一抬手指將這盒子蓋上了,揮了揮手讓太監拿下去。


  “嗤,雖入了皇親貴胄的行列,可王妃心裏還是向著自己人。”陶綰容幸災樂禍的。


  “禮物原隻不過為求個好意頭,縣主何必這樣咄咄逼人呢?”曾蘊意見陶綰容這副嘴臉著實可惡,出言道。


  林氏在旁輕輕點頭,陳氏亦道:“福祿壽喜四字囊括底下的美好祝願,生辰之日不就圖個吉利嗎?”


  十公主開口道:“那根簪子我見過,意頭是常見了些,可頂上用的是紫晶滿京城也隻這一顆,典雅端方,很合德容太後的氣度。”


  “德容太後豈是這種喜好俗物之人?”滿場為宋稚話的聲音中,這一句反調格外刺耳。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竟是林晴開口所言。


  “就是,攝政王妃也太不用心了吧?”陶綰容見有人幫她,又如鯉魚打挺一般,精神抖索起來,仿佛能舌戰群儒一般!

  宋稚望著林晴,倒是沒有生氣,隻是滿眼的失望。


  “那不知道這位林家姑娘,送的是什麽禮物?”嘉安太後看了半的好戲,施施然開口道。


  她見宋稚送給德容太後的禮物不過是一根平平的簪花,而自己雖與宋稚不睦,可她送的卻是一套東珠首飾,從頭麵到腳鏈都齊全了。她喜好珍珠,也收藏了不少的珍珠,可這樣齊全且品質獨到的珍珠首飾卻也是少見,可見宋稚還是用了心的。


  她原先不在意,可今日一比才知道,這東西兩位太後在攝政王妃心裏的分量,也間接明了沈白焰的態度。


  林晴送的也不過是一對手鐲,認真論起來還不如宋稚的禮物,她給自己找了個麻煩,支支吾吾的不出話來,鬧了個大紅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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