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號章 生辰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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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稚今日穿的衣裙是揚州進貢來的織花錦緞,一匹價值千金,統共也就五匹。
本來沈澤見這織花錦緞華美,隻覺得很配宋稚,想全數賞給宋稚,幸虧趙嬤嬤覺得不妥,隻留了一匹給宋稚。其餘四匹,分做兩份,送到東西宮中去了。
“其實這錦緞花樣年輕,太後娘娘身份貴重,著實不合適。”逐月撫了撫宋稚袖口上精美的繡紋,道。
“合不合適原不要緊,給不給她,才是要緊。”趙嬤嬤知道宋稚喜好素淨,便將五匹中唯一一匹水碧顏色的錦緞分給了宋稚。
“那咱們今日穿這件合適嗎?”逐月一想起宋稚那日被嘉安太後有意刁難的事,後來雖有沈澤解救,但膝蓋仍是紅腫了好幾日。
沈白焰氣極,自那次事情之後,再也沒有進宮見過嘉安太後。
而嘉安太後授意人在早朝上提出要提拔一位崔家的表親,被沈白焰全盤否決了。
沈白焰雖有正當的考量,但坊間笑談,他是衝冠一怒為紅顏。
宋稚知道沈白焰不是這樣意氣用事的人,可若是平日,他會將此事處理的更為低調,也是因為對嘉安太後心存不滿才會如此。
“無妨,就穿這件吧。這衣衫已經夠素淨的了,她若是成心找麻煩,我換了衣服她也能從別處挑刺。索性穿這件衣衫去,這樣的話她會些什麽話來諷刺,也就心知肚明了。”宋稚垂眸,見逐月用一條絲帕覆在她手上,將一隻粉玉的鐲子滑進腕子裏。
逐月抽掉絲帕,頗有些不快的:“嘉安太後從前對夫人那樣好,人怎麽就變得這樣快?”
“皇上與她生了隔膜,先皇又去世了。她沒人可埋怨,隻能怪我們攝政王府了。”事情一旦看得清楚,就會覺得對方可憐可笑。
現下雖還未到冬日,但晨起已經覺得有些涼。流星去廚房灌了一個湯婆子,但捧著這個湯婆子的時候又覺得自己有幾分題大做了。
宋稚摸了摸這個湯婆子,隻覺得掌心燥熱,笑道:“你拿去給秦媽媽吧。她身子愈發弱了,晨起還聽茶韻,秦媽媽這些日子喝了不少薑粉暖身。薑粉旺人心火,身子是暖了,但其實不適合老人的身子。這樣吧。你讓廚房給秦媽媽備幾道藥膳,連著這個湯婆子給秦媽媽一同送去。”
流星應諾了一聲,出門找了一個丫鬟傳話和送湯婆子去了。
德容太後的壽誕請遍了朝堂中有臉麵的官員夫人、千金。薑長婉也是被請了去的,不過她月份漸大,實在不便。
所以便讓自己的姑子周舒容去了,是‘讓’,其實是是周舒容纏著薑長婉,纏的她焦頭爛額,這才讓她去了。
宋稚看了薑長婉滿腹牢騷盡數抒發出來的一份書信,才算真知道為何她懷孕八個月,卻在娘家躲了七個月。
“那位便是周家的姐周舒容嗎?”宋稚睇了一位眉眼與周決有五分相似的姑娘,不動聲色的問。
菱角微微垂首,看似恭敬的跟在宋稚身側服侍,實則低語道:“對,就是她。”
這眉眼放在男人身上正好,剛毅堅定,可若是生在女人的臉上,便覺得有幾分粗糙。
“姐姐。”宋稚聽到一聲含糊不清的輕喚,驚喜的回過了首。
雖是前兩才見過,但她這個可愛的妹不論見幾次還是這樣的討人喜歡。
“娘、恬兒、嫂子,你們都來了。”曾蘊意站在林氏身側虛扶著她,而宋恬正在林氏的懷中,眨巴著一雙大大的眼睛,黑的如葡萄一般。
“要出門的時候忘記帶布獅子,這丫頭就發了脾氣,怎麽也不肯走了。”林氏不輕不重的在宋恬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來,姐姐抱。”宋稚剛完,宋恬便嬉笑著撲向她。
兩姐倆摟在一塊笑鬧,冷不防見嘉安太後走了進來,不知為何竟也無人通傳一聲。
“真是沒規矩,在宮裏這樣嬉鬧!”嘉安太後的聲音還十分年輕,但強做出一副有威儀的腔調,顯得有幾分單薄。
眾人忙跪下,唯有德容太後仍站著,她走到嘉安太後跟前,有意無意的擋住了宋稚。
“哀家這宮裏平日裏就沒什麽人氣,今日好不容易多了些人,笑笑,聽著也是舒心。妹妹何必這樣疾言厲色?瞧把這兩朵姐妹花給嚇的,這瑟瑟發抖的模樣多惹人憐後此話看似在為宋稚開脫,卻又將宋稚推向風口浪尖。
宋稚後牙根一緊,隻覺得這宮中之人沒半個好相與的!
嘉安太後雖與宋稚有了齷齪,但沒有因為不喜歡她而失了智,她微眯了眯眼,道:“姐姐這是何意?本宮並不是在針對攝政王妃,隻是她們離這盞油燈頗近,若是嬉鬧的話,碰翻了可就不好了。”
宋稚微微偏首,見自己身側卻有一盞油燈在桌角,隻是這宮裏的匠人為了安全起見,這燈盞都是與桌麵固定死的,隻有那虎背熊腰的大漢撞過去才有可能撞翻。
不過嘉安太後的也並無道理,於是以崔家人為首的婦人便朗聲道:“太後娘娘思慮周全,乃我輩之表率。”
“行了,起來吧。”嘉安太後聽得心裏舒暢,撫了撫鬢發,笑道。
宋稚便也順勢站起了身,曾蘊意和林氏連忙走到她身邊,與她一同入席。
“真是什麽事兒都能拿出來做戲!”林氏捏了一粒葡萄吃,看似在咀嚼,實則是在與宋稚悄悄話。
柔翠將宋恬慣吃的奶酥取了出來,宋稚將宋恬塞回林氏懷中,讓宋恬自己拿著奶酥吃。
見宋恬吃的香,宋稚自己也忍不住拿了一塊吃,還給崔冰映也拿了一塊。
“你這丫頭!怎麽還如此孩子氣!”林氏無奈道。
她們這一桌母女姑嫂和睦融洽,歡聲笑語的,惹來不少明裏暗裏打探的目光。
其中有一束目光最叫宋稚在意,她偏過頭,大大方方的對上崔冰映目光,微微一笑。
崔冰映反倒是有些慌張的躲開宋稚的目光,老老實實的站在嘉安太後身側,她臉上的疤當真好了不少,完全瞧不出了。
崔冰映貼在宋稚耳邊道:“噫,她臉上的疤竟全瞧不出了?”
“許是用了什麽奇藥吧?”宋稚也不很肯定,不過崔冰映臉上無疤怎麽都是一件好事。
十公主正好坐在宋稚的對麵,她本想起身到宋稚這邊與她攀談幾句,卻被陶綰容給絆住了。
十公主一邊聽著陶綰容自己前些日子得了多好的一匹綢緞,還有多好的首飾。
其實先帝去後,沈雪染安分了不少,就像這次德容太後生辰雖也請了她,但她知道自己不受歡迎,便推自己的身子不爽,沒有前來。
反倒是陶綰容仍是興致勃勃的來了,沈雪染也勸不住她。
十公主正用手擋住臉,無聲的做著口型對宋稚道:“好煩人。”
忽然手被陶綰容給拽了下來,“你在看什麽?噢?!原來看在宋稚!”
“表姐慎言,要叫攝政王妃。”十公主偏過頭,不欲與陶綰容過多的交談。
“嗤,有什麽好得意的。還不是因為憬餘能幹平白得了個王妃做。”陶綰容不屑道。
“能讓攝政王喜歡,已經夠有本事了。”十公主與林朗感情甚篤,所以愛屋及烏,加上與宋稚的關係又不錯,所以就更幫著她講話了。
陶綰容見十公主字字句句站在宋稚那邊話,心裏不滿,目光落在宋稚那身織花錦緞所製的衣裳,忽輕笑了一聲,道:“你以為她做了王妃就風光了?心風光一時,到時候摔的更慘!”
她咬牙切齒的,一時不察,捏爆了一個軟桃,弄得蜜汁橫流實在狼狽。
婢女手忙腳亂的幫她擦拭,眾人的目光稍微落在此處,很快又離開,仿佛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笑話。
十公主覺得自己再坐在陶綰容身側不定也成了個笑話,便起身去陳氏那一桌。
十公主一來,林晴自然要給她讓位,十公主雖然身份貴重,但從在太皇太後膝下長大,撒嬌賣癡都是做慣了的,如今換了個人,做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陳氏與她上幾句話,就要樂開了花。
嚴夫人悄悄的往這桌睇了一眼,見林晴似有些落寞的坐在一旁,又想起嚴寺卿囑咐自己的那些話,便輕聲喚過婢女,道:“去請謝夫人來坐坐。”
婢女快步走過去,與林晴了幾句話,陳氏、十公主都聽到了她所的話,三人皆是驚訝。
林晴與嚴夫人的目光相撞,她眨了眨眼,起身就朝這邊來了。
隻見陳氏欲言又止,林晴卻隻笑了笑,並沒什麽。
“算了,要走的人留不住。”十公主見陳氏情緒低落,忙勸慰道。
陳氏勉力笑了笑,道:“原就是把她當做女兒養的,女兒嫁人也是尋常,隻是靈台本就不喜歡與嚴家來往,她還這般做派,我怕他們倆人之間生了嫌隙。”
十公主道:“夫妻本是一體,他們應該會同心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