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已經是站在船頭的朱運,現在像是受驚耗子一般,立馬往後縮。
言無純一腳踏上船頭,他目標明確且堅定,頭腦也異常清晰,並未走火入魔。
船頭的那些人根本擋不住言無純,後者根本就沒有出手,便把擋在朱運前邊的四人撞得四散跌坐,而他則是一把揪住朱運的衣服,二話不說拖拽至自己跟前,抬手便是一掌拍中其下巴。
言無純的意識很清楚,雖然心中有怒氣,但不至於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至朱運於死地。所以掌中並未夾帶絲毫內力,卻也是將朱運打得腦袋一懵,趔趄幾下險些一屁股坐下。
好在剛才被言無純震開的幾人立馬是圍上來,有人扶住朱運,餘下則一擁而上。
言無純並未就此罷手,他像一支脫弦利箭般再次奔衝朱運,與此同時無數的拳頭由言無純打向圍堵而來的人,所有人自顧不暇,然而沒有一拳是真打向那些人,沒有人的阻攔,言無純一拳再次直取朱運的右臉。
雖已有人在後便攙扶,但這人不僅沒能承住言無純的力道,反倒是幫了倒忙把朱運固定在原地,讓言無純打了個結實,兩人一道飛了出去。
朱運已經是沒有了意識,隻能聽得另一人大聲呼嚎。
言無純還想再進,但一道黑影從他前方陡然出現,插在他與朱運之間,雖然對方的動作極快,但言無純還是堅信自己沒有看錯——對方一手打在自己胸口,而另一手則打在朱運的背上。
朱運的身體在空中直接是一個加速越過大船的木欄掉進河中,然而那隻放在言無純胸口的手卻沒有發任何力道,至少言無純沒有感受到任何內力的灌入或者是勁力的推動,就僅是抵著他的身體,讓他不要再往前。
“大師兄!”「穿影派」的弟子們已顧不得言無純,皆跑到船邊找朱運去了。
言無純向後退了步,表示他已經不會去追朱運,對方也放下了自己的手。
“辛蘭門主,”朱運現在掉落河中,「穿影派」弟子現在忙作一團,言無純認為已經算是給了朱運和他們一個教訓,不過他以為辛蘭是看錯了目標,“你剛才——”
“丫頭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剛才指算是借了借你的手。”
“你把他給殺了?”
“隻是順了個力把他打下河罷了,袁自行就在後邊的船上,跟穀主在一起,已經是覺察到了這艘船上的動靜,”辛蘭說道,“不是說你已經跟著司思跑了嗎,怎麽會還在這兒?”
辛蘭並沒有責怪或者要對付言無純的意思,相反更多是對他的關切。
因為有辛蘭在場,後麵跑來船頭的各派弟子,皆在外側沒有靠近。
隨著響起水流的嘩啦聲,以及穿上一陣嘈雜,陳之睿跳到船上手中抱著已經渾身濕透的準運:“把你們大師兄送去船廂內休息,把他放那兒就行,不會死。”
朱運沒有意識,臉上青一塊兒腫一塊兒,尤其是兩片嘴唇,現在昏迷的狀態對他來說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陳之睿將朱運交給他的同門後,便徑直走向言無純與辛蘭。
“見過門主,”陳之睿遠遠抱拳作了禮,“幸而門主及時出手,朱運才保住了一條性命。”
“他醒過來後最該感謝的應該是你,不然他就得喂魚了。”辛蘭簡單回答他。
陳之睿笑容滿麵,一點也沒有要幫他的這位‘五俠夥伴’報仇的意願:“言小兄弟,又見麵了,怎麽老是跟朱運過不去?”
要說恨意,言無純認為陳之睿應該對自己也少不到哪去,但這人城府很深,完全跟朱運不一樣。
“這要問問他做了什麽,”言無純回答他道,“以及你們包容他做了什麽,如果你們哪怕有一點俠義之心……”
辛蘭已然明白他回來找朱運的緣由,便打斷言無純,占據主動:“陳之睿,為何你們對朱運做的事故意隱瞞,那位小女孩你們必然清楚並不是自己摔傷的。”
陳之睿很自然地聳聳肩膀:“我以為「穿影派」的人會如實稟報,他們竟是如此編造的?”
說話間,遲向茹以及趙苒霞、萬洪泰都來到了船頭。
後兩人還不知剛才具體發生了什麽,隻看到有人掉進河中,為防事態失控便回到船上,而遲向茹本是在船艙內歇息,親眼看到了麵目全非的朱運。
“言兄弟,朱運呢?”萬洪泰急問道。
“被揍得夠嗆,還掉進河裏了,不過好在命大,死不了,現在在船倉裏躺著,”陳之睿看向遲向茹,“醒了嗎?”
“一時醒不了,一點意識都沒有,但脈搏均勻,”遲向茹難得沒有咄咄逼人,“言無純沒有想要他性命。”
“暫時沒有,”言無純現在的境況是被五俠之四及辛蘭門主包圍著,他轉身看岸邊,江魚瑤還在方司思和曲正身邊,“你們現在是準備報仇是嗎?”
“你沒殺他就成,”這艘船上除了辛蘭,沒有人的輩分比他們「五俠」高,趙苒霞也就一點不顧忌,“土野人,如果「千流穀」不留你,你最好趕緊上路,不是還有個人等著你們去救嗎,待會兒袁自行掌門來了……他可是不會管朱運做過什麽,隻會看你對他做了什麽。”
另外三人聽到趙苒霞‘明目張膽’地勸告,見怪不怪,倒是辛蘭迷惑於眼下發生的事——不說「五俠」應該同仇敵愾,但也不至於是幫著打上自己同伴之人考慮。
“辛蘭門主,此屬「五俠」之事,我們會要他給予交代,還請不要插手。”萬洪泰不知道辛蘭的目的,趕緊先安撫她。
“你不用跟我講這些,我不會管你們跟這小子之間的事,但我要管朱運傷人的事,”辛蘭直言表態,她根本就不是衝著言無純來的,所以之前未對言無純動手,“言無純,他們勸你離開,但我希望你留下來——不要誤會,不是穀主與你談的那種留下,而是在這兒等著袁自行來,予我做個證,當著所有人的麵告訴袁自行他徒弟做了什麽,我要讓他給個交代。”
言無純根本沒有去考慮是不是緩兵之計,聽到辛蘭這麽說,他心裏不自覺就高興起來,斬釘截鐵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