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他不回答自己的問題，言無純也就不搭他的話，現在隻能是護住江魚瑤的同時，緊盯著對方的動作與氣息，隻要稍有起伏，自己就會先發製人。
好在對方從內到外並沒有任何變化，就是連挑起那門簾的木棍也是紋絲未動：“這二十人你也是信口胡說的嗎？”
言無純實際是在逗江魚瑤，但又並不全是胡說，因為他確實有這感覺，似乎周圍有明顯不同的氣息，他隻是一個個把它們給數了出來，就是現在他也不認為自己所數的是人，而隻是一種感覺。
“我知道你們是誰，”那人開門見山，“一個是沐陽汐的徒弟叫言無純，一個是蕭碧辰的徒弟叫江魚瑤，假扮著「主穀」弟子，一路騙行至「賞罰會」。”
江魚瑤想開口反駁，但被言無純阻止了，這種時候不應該也沒有必要跟對方的意識走，而是要爭取讓對方多說多言，以求能在其中找到對方的動機與目的。
對方倒也是很‘配合’，沒有非要讓兩人搭話，繼續自顧自地說：“倒還是有些能耐，「賞罰會」上以及之後的事情我都知道，不單單是我，應該說已經成為了整個「千流穀」茶餘飯後的談資，但是為什麽會突然到這兒來，而且還是跟「流派」的丫頭。”
經他一提，江魚瑤幾乎同一時間意識到，眼下他倆的狀況還不算最遭，因為方司思現在更是孤身一人，沒有理會言無純的阻止：“你們把司思姑娘怎麽了？”
“原來你們不知道我是誰是，”男子恍然大悟般笑了起來，“怪不得從頭到尾都那麽警惕與敵對，我如果猜想沒錯的話，是方丫頭和你們這一趟是來找我的。”
“前輩是鄭禾？”言無純第一時間聯想到他，但心裏並非盡信。
正此時，外邊傳來腳步聲，言無純透過小窗看到一個穿著跟「流派」服飾很像的人朝他們跑來，手裏攥著一根紅色的箭矢。
那人徑直跑到馬車前，全然當做言無純他們不存在一般，看也不看一眼，隻將箭矢與一封書信交給了那個男人。
見車外兩人注意力沒在他們身上，江魚瑤才小聲問道：“小純子，那是什麽？”
“我看過那種箭矢，隻不過是藍色的，”言無純至少現在相信對方就算不是鄭禾也肯定是「千流穀」裏地位比較重的人，“說是「萬樹門」的標記，這個應該也是他們「主穀」的。”
比起這把箭矢的歸屬，言無純更在意書信上寫了什麽，以至於讓送信之人如此著急，也讓正在看信的人眉目緊蹙。
在場三人就這麽等著男子讀完了信，送信的那人也終於證明了自己的眼睛並不瞎，他第一時間問道：“師父，車裏的兩人——”
沒等他說完，男子就抬手打斷：“回複「主穀」，信已收到，我會即刻安排。”
對方也不含糊，立馬不再往下說，得令後立馬應下轉身跑開，從看不見的地方隨其跑出四五人來，皆從那幾根柱子間穿過，往裏奔去。
言無純本以為對方會說信上的內容，或者質問他們「主穀」之後發生的事，結果那人將信和箭矢拿在手上，像是並不重要一般，反是衝言無純道：“你現在數數看還有多少人？”
“我不知道，”言無純沒有心思去玩這種‘遊戲’，他開門見山，是指向對方手裏的東西，“這是「主穀」給你發來的信息。”
男子看了眼箭矢，大方點頭：“對，你們想要看嗎？”
“你真是鄭禾前輩？”江魚瑤對這東西可沒興趣，她還在意著方司思的安危。
“如假包換。”
“司思姑娘上去找你，你為何在這兒？”
“我在哪不重要，方丫頭就算找不到我，也會找其他人幫忙，”鄭禾一個健步輕鬆跨上馬車，隻不過他沒有再往轎廂裏走，“我大概知道你們來這兒為了誰，「弈劍山莊」的馬車前些日子有一輛我派境內衝下了崖，而另外幾輛則被境況也不大好。”
“你們把他們給抓起來了？”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麽江魚瑤和言無純無疑會鬆一口氣。
“沒有，襲擊他們的是外派之人，”鄭禾沒有給兩人插嘴的機會，“放到平常，我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可現在是特別時期，這些不聽禁令上道行路的，我不會予以救助，人力有限應用在更值得救的人身上，而不是一意孤行、不知死活的人。”
“他們另外的人馬現在何處，是受了「正元天教」的人埋伏嗎？”言無純趕緊問道。
鄭禾沒有回答，言無純便又說：“我知道你們有你們的規矩，而且你們要分心去幫助那些受災的百姓，所以「弈劍山莊」的事情，不用你們出手幫忙，隻用告訴我們確切的信息。”
“方丫頭那邊會得到你們想要的所有信息，我這裏就不再多此一舉了，”鄭禾將拿著箭矢的手拿到身前，終於還是將話題談到了這上邊，“藍色是「萬樹門」的箭矢，紅色是「花瀑門」，談炎在隨其一並遞來的信中有講到你們嘴裏的「正元天教」，雖未細說，但提到許廣被他們給殺了？”
雖然在城鎮時言無純把該說的已經說清楚了，但他和江魚瑤著實沒有料到，信上還真是說許廣被「正元天教」之人所害，未言說是他們所害。
“是，”言無純肯定道，“「千流穀」還有許多與「正元天教」串通一氣之人。”
“比如曾經從「風派」升去「主穀」的寇中誌，”鄭禾道，“我對他的印象還比較深，若這種人都是奸細的話，那我們全派中任何人都有可能，談炎要我篩一遍自己的門人，你們說我該怎麽著手？”
雖然並不隻有寇中誌，但言無純在那一群大打出手的人裏確實也就認識他。至於找奸細，盡管是「千流穀」自己的事情，而且對方並非是真要問自己解決辦法，言無純還是提了一句：“他們的人腳踝處有一圈刺青——也許是其他部位或者也許全身都沒有——不過大部分都是在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