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不過還是跟之前一樣，路上空無一人，除了飛禽走獸發出的聲音以外，再無其它活人的聲響。
“就像是去「落雁山莊」。”江魚瑤並非隨口胡說，因為言無純經她這麽一說，還真有類似的感覺。
“確實有些，”言無純長籲口氣，他可不想再看一次那樣的場景，“不過應該不會。”
“「落雁山莊」，”方司思肯定不知道兩人指的是什麽事情，隻是聽他們的語氣似乎並不是什麽好事，“就是被滅門的那個？”
還不等言無純和江魚瑤說話，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重要的事情，拔高聲音：“我想起來了，之前有傳言說是兩男兩女滅了「落雁山莊」，其中一人是「天合台」沐陽汐的徒弟，你不就是他徒弟嗎！”
縱然是現在才將兩件事聯係起來，但方司思很快就從驚慌中‘走’了出來，因為她不相信言無純和江魚瑤做得出這種事：“所以說的到底是不是你倆？”
“總共四個人，說的是我、小瑤子、何駱以及秋池，”言無純大方回答說，“之所以有這傳言，是因為那時我們四人正好趕去送信，可抵達時「落雁山莊」就已經無人生還了。”
江魚瑤補充道：“這些事在「翠屏山」時已經告訴過各大派了，是「正元天教」人幹的，「乾坤寨」和「八極地」的那些人能夠給我們證明。”
“江師父，我不是懷疑你們，隻是隨口問問，所以剛才你們說想到「落雁山莊」是什麽意思？”
江魚瑤不知道這句話該怎麽開口，好在言無純說了：“就是那意思，剛才已經說了，我們去「落雁山莊」時他們的人已經死完了，路上就跟現在一樣寂靜，渺無人煙的樣子。”
“嗬，原來如此，”方司思倒是一點也不慌張，“放心，若是有什麽人能在「千流穀」裏做到這種事，那他們統治整個武林完全是指日可待了。”
馬車在主路行有一段後，就沿著一條上山的岔路行去，路況跟主路沒多大的區別，有著些微的泥濘，且要窄了些，但也是足夠四五輛馬車並排行駛。
隨著在這條路上深入，兩旁的樹木間的隔距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是緊緊挨靠在一起，仿若一道沿路修建的城牆。
“你們快把簾子放下來，進車裏待著。”方司思將兩人支進轎廂後，速度又快了起來。
當兩人依照安排回到轎廂內的，放下簾子沒多會兒，馬車便停了下來。
言無純聽見遠端急促的腳步聲跑近，方司思也跳下馬車，掏出令牌。
“方師姐——”
不等對方詢問，她便搶著言道：“我有急事要見鄭禾主事，趕緊帶路，車裏是我派貴賓，就讓他們待在裏邊，不要打擾。”
“是。”
隨著他們離開，馬車周圍又恢複了安靜。
雖然轎廂內的二人看不見外邊的樣子，聽著鳥叫以及近在咫尺樹葉摩擦的聲音，想也能想到她是把車停在了路邊，另一側所對的防線，應該就是「霸派」。
言無純挪到小窗戶邊，賊頭賊腦地準備支開些縫隙看外邊。
“小純子你幹嘛呢，司思姑娘再三叮囑別亂動，”江魚瑤小聲喝斥他道，“咱們就老老實實待著別動了，免得讓人發現節外生枝，到時候又得疲於應付這些人，耽誤了去找池兒跟何駱。”
“我們又不出去，就從窗戶那兒偷偷看一看，”言無純實在是太好奇了，聽不進江魚瑤的話，“外邊一點人聲都沒有了，不礙事，好不容易來「千流穀」，能多看些地方就是些地方。”
江魚瑤眼看他不聽自己的話，便咂咂嘴，也蹲到了窗戶邊。
言無純小心翼翼地用手指頂開了竹板，露出一條縫隙，觀察了一下後確定外邊沒有人，便更大膽了些，將竹板頂得更開。
“看吧，我說沒人。”
他們這扇小窗戶所正對的地方恰是「霸派」的外門，因為就在路的那一邊，五根光滑的石柱上，每一根都刻著「霸」字，且每一根至少都是需要三人方可環抱，所以十分醒目。
五根圓柱間都有大致三尺的空隙，從裏望去，能隱隱看到後邊平鋪開來的大理石道路。
“感覺裏邊陰森森的，”江魚瑤也露了半個腦袋，向外打望，“不光是裏邊，就是外麵也陰森森的，怎麽不像司思姑娘說得那般，我以為就算不是人山人海，也應該有不少人吧，可是就連門口都沒有人，這不跟「落雁山莊」一模一樣嗎。”
“可不一樣，”言無純稍稍把小窗外的擋板收回了些，“我們是看不見，但不代表沒有人，就是那五根柱子的後邊至少就站了三個，往右兩丈不到的地方，那棵一直在落葉子的樹上也有一個——”
言無純在那兒自顧自的數給江魚瑤聽，後者是一個都沒看見，但光聽他這麽有模有樣的數著也是聽得樂嗬。
“得了，小純子，你可別胡說了，怎麽可能藏得下二十人，”江魚瑤笑咯咯地阻止他繼續無止境般的往下說，“你要說幾個人我還能信。”
“可不是，我要是你，我也不信，但我作為我，倒是不得不讚同他一半。”車簾不知什麽時候被撩開了，外邊一個留著花白胡渣的光頭中年男人倚靠在車門邊，拿著竹竿挑起車簾。
言無純和江魚瑤皆是被嚇得不清，尤其是言無純，他是真一絲半點都沒有感覺到這人，不過嚇歸嚇，言無純還是很快振作過來，立馬用身體擋在江魚瑤身前。
對方雖然沒有穿著「千流穀」的衣服，且寸草不生的頭頂還留著一道駭人的刀疤——幾乎是從左半邊後腦勺一直延伸到左眉處，把這半邊的眉毛割成兩段——但看眉目神色間卻不像是惡匪，更不像「正元天教」之人。
不過言無純並沒有由外貌而下定論的一個人，雖然對方沒有殺氣，但他還是異常：“你是何人？”
對方就像沒有聽到沒有看到這兩人對他的戒備一般，依舊慢悠悠地繼續說自己的：“你說對了數目，正好二十人，隻不過對於他們所藏位置你就是在胡言亂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