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這是個什麽情況？”此時才趕過來的方司思，比任何人都迷惑，光是眼前每個人的站位就已經讓其看不明白了。
“師姐你到哪去了，怎麽才過來？”
“去打聽了些事，”方司思探著腦袋，有些著急，迅速地觀察著場麵上的每個細節，“言無純被控製住了嗎——中間這人又是幹什麽的——好像是寇中誌，他穿成那樣站那兒幹什麽？”
“不知道啊，本是來抓言無純和江魚瑤這兩人的，結果他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把矛頭指向我們自己，說我們之中有奸細——”
“寇中誌是奸細？”方司思不敢置信，但現在她更關心言無純的安危，因為她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談。
相較於「千流穀」這方的驚異，其它門派的人就比他們好太多，甚至一大部分的人都認為合情合理：“聽說此人是被關「靜思穀」的，這麽容易就出來了，也怪不得會被邪教滲透，還說咱們這些門派門規不嚴，結果卻不把被處罰甚至對門派有怨恨的弟子看好了，留這麽大個縫，‘蒼蠅’怎可能不鑽。”
言無純站起身來，此時此刻除了蒼日翎和江魚瑤，已經沒有人的目光停在在他身上。他對江魚瑤點點頭，爾後看向蒼日翎：“穀主，你怎麽知道他會向小瑤子出手？”
蒼日翎看他沒事後，沒有回應他，這才轉頭麵向寇中誌：“你在「靜思穀」待了那麽多年，武功進步多少我一直沒有過問，但你的心思卻越發粗糙，縱然是藏在牆外，不掩藏自己的氣息，是小看了我，還是高估了自己？”
寇中誌亦是沒有回應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責問與質疑，待到蒼日翎開口，他才緩緩回道：“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都改變不了你已然認定我有問題的事實，你說許廣沒有死時，我就知道你是在說給我聽，可我並不關心他是死是活——”
蒼日翎毫不客氣地打斷他：“在好幾年前，在你進入「靜思穀」之前我就已經指出了你的缺陷，它是你的瓶頸，以為你在「靜思穀」中這麽些年就算不能突破這道瓶頸，也至少能學會規避它。”
麵對蒼日翎的這種語氣，寇中誌絲毫沒有內疚或羞愧之意，他隻是收起了笑意，冷冷地說道：“穀主，這種毫無意義的話有必要在這種時候說？”
寇中誌一點也不客氣，蒼日翎倒是壓住了自己的脾氣，因為對他來說雖然早在意料之中，但對寇中誌的出現仍然心懷惋惜和遺憾：“所以說你仍舊成不了大器，眼界太窄，我說那些話不僅僅是衝著你，而是衝著與你一樣的人，你們做了跟何古隆相似的事情——”蒼日翎忽然提到何古隆，這讓何老莊主十分不悅，但蒼日翎並未理會依舊繼續往下說，“「弈劍山莊」挑動「千流穀」跟言無純的關係，是為了讓我困住言無純，而你們則是為了讓他沒有辦法留下來，是想讓其去往西域？”
寇中誌微微皺起眉，沒有正麵回答，他不敢輕易搭話，因為他不知道蒼日翎所言虛實，卻知道院內人之中確有不少自己的同伴，為不暴露他們，或者說還不到時候，他故意轉移話題：“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
蒼日翎清楚他的膽怯，但沒有立馬揭穿，而是回答說：“我沒有調你離穀，你卻自己出來，自以為在暗中注視局勢的時候，就沒想到有人也在暗中注視著你？”
“原來如此，那為何等到今日——”寇中誌似乎自己想到了答案，“你是想等著我們動手之後再動手，意圖將我們一網打盡。”
“我是想給你一個機會，”蒼日翎卻搖了搖頭，並不掩藏自己的失望，說，“你天賦異稟，且有一顆赤誠之心——至少曾今如此。”
“所以這些年我以為是在監視沐月潭，而沐月潭實際也在監視著我，”寇中誌大笑起來，依舊是不管不顧其他人的責問，“就像是你早知道許廣的事情跟他們兩人無關。”
“我隻是需要一些證明，”蒼日翎不置可否，接著問說，“你是從什麽時候變成了他們的人？”
寇中誌稍稍有那麽短暫停頓，爾後竟然帶著慍怒反問道：“你不什麽都知道嗎，可笑。”
蒼日翎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掃視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不僅僅是「靜思穀」的弟子與門主或主事，還有其他門派的弟子與掌門——他的雙眼幾乎每個人都對視了：“我現在已武林盟主的名義替諸位掌門做一個決定，這個決定是針對在場每一個門派每一位弟子，不管曾經你們是出於何種緣由，又是以什麽手段到了現在的位置，忘記你們所背負的使命，放棄之前的忠心，隻要在我講完這段話後，主動站出來，我保你們的性命無憂，且保證你們今後自決去留。”
蒼日翎說完話後，並沒有任何人回應他，每個人都緊張兮兮地互相打量著，曾經的同門此刻也彼此懷疑，似乎除了自己以外，周圍人都有可疑。
“毫無結果地一次嚐試，不會有人回應你，”寇中誌不疾不徐地說，“且不言他們中是否有人是貪生怕死之輩，光是你這種空手套白狼的小孩伎倆，就不足矣讓人上當。”
寇中誌既是在嘲諷蒼日翎，也是在給自己的同伴遞話，讓他們沉住氣。
“蒼日翎盟主剛才所言，即是我想說的話，”崔代能突然轉過身對自己門派的弟子們高聲說道，“我們中若有「正元天教」的人，現在立馬站出來，想走想留下繼續學武，我都不會幹涉，今後既往不咎。”
隨著崔代能的率先附和，其餘幾派掌門也都各自表明了立場，就連自覺已經門戶已被‘清理幹淨’了的袁自行也在最後表了態。
蒼日翎在眾人說完後，指向寇中誌：“這句話對你也一樣有效。”
“中誌，承認自己的錯誤，說出實情來，”辛蘭也勸他道，“切莫一條路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