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小純子,放我下來吧。”
“不用,你就隻管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把我抱緊,”言無純回完她的話後,挺直腰杆衝前邊的人說道,“你手上是我們的東西,請還給我們。”
江魚瑤視線不敢離開琴匣,生怕對方不當回事給弄壞了。
“師弟,我們親眼看你將竹排毀去一大半——”
“小純子,琴……”
言無純發現對方在認出他以後,竟猶豫和遲疑了,不知道究竟是因為誤會他的同門身份,還是忌憚他的武功。
見帶頭的師兄都不敢出手,其他的那些不明所以的人,便更不敢輕舉妄動。
“我們也是追著穀主要的人出來,他能耐在我之上,沒有辦法隻能如此才能將他給攔住。”言無純也不知道對方到底信不信,隻能強作鎮定,緩緩伸出手,一點點試探著,想從那人手中拿回木匣。
對方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而言無純回以同樣的眼神,就在他快要碰到木匣時,後者稍稍把手中木匣往後挪到身側,並對身邊的人說道:“你們先過去看看,需不需要幫忙。”
言無純還是忍著沒有暴露:“師兄,你這是什麽意思?”
“師弟,你背後這姑娘是怎麽回事,”他看到了江魚瑤肩膀處露出的一點紗布,“是受傷了嗎?”
言無純本來是打算在他們注意到江魚瑤之前,拿過木匣,然後強行闖過去,這樣能夠出其不意,但現在這情況硬搶過來之後必然是要跟他們大打出手。
摸不清對方現在信不信,又或是信多少,言無純把心一橫,既然如此就破釜沉舟,說一個更大的謊:“她被「正元天教」的奸細所傷,山上現在亂做一團,藏在各派中的奸細可不止一人,我擋下的隻是其中一小部分。”
“「正元天教」?”對方是麵露困惑與質疑。
江魚瑤咽了口唾沫,將手環抱得更緊。
言無純依舊保持著冷靜,說道:“就是這些人殺了守在「靜思穀」破廟裏的那數十位看守,我們錯以為隻有一兩人,今日本是將所有門派叫上山來,想在將他們一網打盡,誰曾想他們的人遠比我們預料的要多,這位姑娘是「弈劍山莊」的人,受了傷,許神醫隻幫她簡單包紮了一番,讓我趕緊送到鎮上去。”
言無純在說謊的同時已經做好被識破的準備,隨時可動身。
結果對方所知道的信息並不多,但遠到廟外的屍首、近至這手中「流雲匣」,每一環都與言無純的說辭可對上,即使很難相信,也找不到確切懷疑的理由。幾人麵麵相覷互相看著。
見起了效果,言無純放鬆了許多,往前一步從對方手中取過木匣:“我奉令送這位姑娘離開,途經正門處,見幾位師兄弟在幾個奸細糾纏,對方那邊有人發現了我們,我為避追趕才不得已打斷竹子阻攔他們。”
木匣已經在手,言無純一邊說一邊挎上肩,剛才被派去探查的人,在清理著交錯的竹竿,身後追趕的人也還沒有出現,他完全可以趁著麵前這幾人不注意,先發製人打倒他們再跑。不過如此做的話,他們離開「千流穀」的這一路都不能停。
“師弟,你的意思是「正元天教」跑來進攻我們「千流穀」?”
“對。”言無純豁出去了。
“我之前在穀底確實有看到「霸派」放出的警告,”這其中有從「霸派」出來的弟子,很快就又確認了言無純所言,“是乙等警告,確實是屬於發現了未經允許且來意不善的外來入穀者。”
“「主穀」中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經那人如此一說,其他人幾乎都已經信了言無純的話。
“一切都在控製當中,”言無純現在可高興不起來,因為身後那些人清理道路的速度遠遠超過他的預期,要不是江魚瑤暗地裏給他使了使勁兒,他怎麽也想不到那些人已經是把竹廊清出了一半的路程,“不過究竟還有沒有其他的奸細藏在其中就不得而知了。”
言無純不得不分一大半注意力在身後,因為那邊也一定在清理,感覺照這速度下去,應該用不了多久兩頭的人就會照麵。
然而他還算是想的太好了,這些人相信他所說的話,並不見得盡是好事,因為使得他們更急於清理出路來。
“於師弟!你先過去!去看內門的師兄弟是否需要幫助!”
“好!”
這聲一應,就見那邊開路的人都向旁側退了幾步,給其中一人讓開道,接而那人深吸了口氣,運聚內力一頭紮入,硬生生是撞出了一個一人來高的洞。
一陣簌簌的響聲越行越遠,看上去此人並不像穿梭在犬牙交錯的竹竿之間,而是在水中,僅是片刻之後就徹底安靜了下來。
“咱們不能在這兒坐以待斃了。”
就連江魚瑤也看出了眼下情形不妙,然而還不待言無純下決定,簌簌的響聲又從遠處響起,那人很快就從自己撞出的洞裏跳了出來。
就在言無純開始運聚內力的時候,那人喘完氣開口道:“一個人也沒有!”
眾人齊刷刷看向言無純。
“小純子,是不是你把他們給壓死在竹竿下麵了?”
言無純也不清楚,但覺著那些家夥不至於會被竹竿給壓死或插死:“我離開的時候至少有十人在大廳那裏打鬥。”
“內門處的確有打鬥的痕跡,許多地方都血跡斑斑,隻是沒有看到哪怕一個人或屍首。”那人衝領頭的人回複道。
他越說言無純跟江魚瑤就越納悶,要說竹林裏有血跡或屍首都還說得過去,而內門那裏言無純明明沒有跟他們接觸,隻是吃了那些人的反應,背著江魚瑤跑走了,而且那些家夥分明是追了出來。
“會不會是他們有人受了傷,然後被抬回去醫治了?”江魚瑤在言無純耳邊提出自己的猜想。
言無純主動問道:“一個人都沒有嗎?”
“對,地上以及牆上有不少坑洞與殘缺,似是打了一場大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