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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你怎麽知道是他們拿鐵鏈鎖的門?”


  “那人在上鎖之前跟我碰了個照麵,我記得他的長相,雖然換了套衣服,但就是在門口打盹兒的家夥,”言無純十分篤定,“所以我說就算是問他,他也一定什麽都不會告訴我們,隻會耽誤我們時間。”


  “那就是許廣在騙我們了?”


  “不一定,聽他那意思好像也隻是知道些零星半點,”言無純腦子飛快轉著,希望能夠抓住些蛛絲馬跡,“不過他跟方司思姑娘都提到何駱已經先離開了,這點應該不假。”


  盡管留在這裏肯定可以問出更多的東西,但也意味著兩人到時候想要一並離開就更困難。


  “現在就是兩撥人,一些是想讓我留在這裏,一些是想讓我去西域,師父的那位親兄弟以及蒼日翎想讓我留下來,「弈劍山莊」好像也這麽想,而那位池燎公和師父好似想讓我去往西域,”言無純在昨日守著江魚瑤的時候,已經在腦子裏縷了一遍,算是比較清楚了,所以現在結合許廣說的話,很快就有了決定,“不管那麽多,隻要追上何駱,不就什麽事情都知道了。”


  江魚瑤想起離開那棟房子前,許廣非要他靠近自己小聲交談:“對了,小純子,許廣最後跟你說了些什麽,是叫咱們趕緊離開嗎?”


  “他哪有這麽好心,”因為許廣後麵說的那些話,跟這件事並沒有多大關係,不過江魚瑤既然問了,言無純也不妨將給她聽,“他一直好奇我當時在他麵前展現的狀態,說記得曾經在什麽地方見到過我,後來想起來並不是見過我,而是見過那種雙眼發紅以及迅速複原的狀況,卻不是我的師父,而是沐月潭——也就是我師父那位親兄弟,所以他想知道我跟「青綱藥穀」的關係,因為就他所知,「青綱藥穀」幸存的人隻有兩人。”


  雖然並不算熟悉,但江魚瑤早在言無純那兒聽過「青綱藥穀」的一些事情:“他為何好奇這個?”


  言無純聳聳肩:“他既然已經沒有什麽可以跟我們講的,我想跟他也就沒什麽好說的,而且他傷了你,還沒有任何歉意,看到他最後那猙獰的模樣,也算是消氣了。”


  “還好吧,你以前不就告訴我,江湖上高手比試,拳腳無眼,其實我並不生氣。”


  “小瑤子你寬宏大量,”言無純挺直腰板,拿腔拿調地說道,“但我已經向蕭婆婆保證了,不管是遇到什麽事什麽人,都不會讓他們再傷到你。”


  江魚瑤聽得是喜笑顏開,拉住言無純的手,一高一低邊走邊蹦:“可你一失去理智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所以我要控製著,現在我大概能摸到規律了。”言無純並沒有說是跟江魚瑤有關。


  江魚瑤倒也沒有追問,隻道:“師父給我的新譜子裏,有許多篇章涉及到音律與經脈,且音律中有許多鋒銳之處,不再盡為固守之音。”


  雖然每個字言無純都能聽懂,但合在一起他就完全不知道江魚瑤是在說什麽了。


  兩人一路順順利利地走到了那連接著無數通路的大堂中,大門敞開著,然而跟路上的暢通無阻不同,值守此處的人明顯是要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多,他們在看到兩人後立馬警覺起來。


  他們待在這裏而沒像其他人那般去參加「賞罰會」的原因,正是要在此等著言無純與江魚瑤:“穀主讓二位暫不離山,等待他的安排。”


  言無純從未僥幸認為他們可以一帆風順地走出「主穀」,在看到這些人後,心裏反是有了底,至少知道了蒼日翎的安排。


  “完蛋,早知道這裏這麽多人,咱們就另找其它路下山了,”江魚瑤轉身想要回去,“小純子,後邊。”


  他們來時的門洞口已經被兩名「主穀」弟子給堵住了:“穀主有令,若二位在「賞罰會」期間擅自到了這裏,那麽就請二位在這裏待著,哪也別去。”


  “我們隻是走錯了,現在回山澗去還不行嗎?”江魚瑤這話說出來恐怕也隻有她自己覺得有說服力。


  言無純另有主意,他小聲且快速地對江魚瑤說:“見我蹲下之後,你立馬跳到我背上來,咱們闖過去。”


  由不得江魚瑤思考,言無純說完這話之後便將肩上的琴匣取下,鉚足了勁兒朝著前方扔出去。‘嗖’地一聲,琴匣由眾人頭頂幾乎是擦著大門頂梁飛出,與此同時言無純雙腿下曲,帶著江魚瑤一並躍起。


  眾人的視線追著木匣離開大門,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以及從驚詫中收回神來,就又是看到一個黑影從他們頭頂掠了過去。


  “趕緊!別讓他們跑了!”


  琴匣沒有落地,仍舊在空中速度不減地穿過那道木竹拱廊,言無純緊隨其後:“小瑤子,你抓穩了。”


  說著他伸直右,朝著身側的竹竿打去,隨後拱廊沿路一直響著劈裏啪啦的斷裂與墜落聲。江魚瑤回頭看向身後,兩人所過處可謂是一片狼藉——竹竿犬牙交錯、竹葉像雨水一般漫天飛舞——本該是追在他們身後的人很快就沒了身影。


  在快要到拱廊盡頭時,琴匣開始下墜,言無純收回手來向後兜住江魚瑤,再猛一加速,距離拉近,眼看著就要追上落地的琴匣。


  然而身後的人是被擋住了,前方卻是又出現了好幾人,並且將下落的琴匣穩穩接在了手中。


  言無純認出這些麵孔中有一兩張曾在「靜思穀」見過——甚至曾跟他們交過手。


  “好家夥!這陣仗!難怪穀主要讓我們在這兒候著,我還說是什麽人,非要找我們來逮,”接琴匣那人正是之前在靜思穀的「紅葉練場」中像兔子一般使「探流手」的那位,對方待他們兩人站定後才看清楚言無純的臉,霎時一揚眉,臉上寫滿了詫異,“師弟怎麽是你?”


  不僅僅是他,在場至少有三個人,言無純都曾在「紅葉練場」中跟他們交過手,也都贏過他們,而剩下的那些人多半也是「靜思穀」中其它練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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