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那你怎麽不來幫我們，”言無純毫不掩飾對師父的那一絲責備，“你要是出手來，不說其它的，至少小瑤子就不會受傷了啊。”
沐陽汐伸出手指點到言無純的額頭上：“冷靜下來動腦子想一想，我能救得了你一次兩次，但江湖偌大，我能救你多少次，更不要說救你的小瑤子，她隨你離開「寒江堡」離開南隅，是出於對你的信任，你要靠自己護她周全，而不是寄希望於任何外人。”
言無純自然是知道，剛才也不過多是抱怨罷了：“那師父你現在出來又是什麽意思，小瑤子的傷已經包紮好了，我也沒什麽事。”
“你小子的事可沒完，”沐陽汐回到正題，“想來你已經知道自己體內的那股真氣的來曆——是你與生俱來的那一股真氣。”
言無純點點頭，他認為自己應該算是知道：“就是那位西域的池燎公分出來的真氣？”
“你應該也發現，有些人並不想讓你跟那人見麵，甚至不讓你離開「千流穀」，你知道其中原因嗎？”
言無純想了想，還是點頭。
沐陽汐沒有追問，遂繼續往下說道：“小子，現在我很嚴肅的問你，你想清楚再回答，你有三個選擇，一是留在「千流穀」；二是回到「南隅」去；三是到西域去主動找那池燎公。”
他的確十分嚴肅，然而言無純從沒想過這問題，也不懂為什麽自己要考慮這個問題：“你的意思是我跟小瑤子可以離開這裏了，沒什麽其它事讓我們辦了？”
“你看她這樣子可以離開嗎，”沐陽汐探了探她的鼻息，“至少還要睡上個幾日，這幾日你也別閑著光動腦瓜子，你多次使用自觀並不是不好，但每一次都牽扯了太多其他人的內力，為了不讓自己之後莫名其妙就失去理智，你最好多多運功練氣。”
這算是沐陽汐最近給他說過最有意義的一句話——至少在言無純聽來是這樣：“明白了。”
“我要走了，去西域，另外，在運功的同時正好也思量一下，往後有些決定不要一意孤行，既然不是一個人闖蕩江湖，就要多跟她商量著。”
“哦，好，”言無純蒙楞著，他不懂為什麽師父上一句還在說他練功的事，下一句就扯到了江魚瑤，還如此語重心長的模樣，不過見師父又要走，他還有更緊急的事情要弄明白，便趕忙叫住沐陽汐，“等下，師父，「弈劍山莊」是出了什事嗎？”
“他們能出什麽事，不過我要奉勸你一句，不管跟他們的小少爺走得有多近，都不要認為可以跟「弈劍山莊」走多近——何古龍不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沐陽汐語重心長地提醒他，“蒼日翎會給你自由選擇的機會，即使你傷了許廣，也不用太過擔心，有麻煩就去找蕭碧辰，她即使不幫你，也會幫她的關門弟子。”
言無純看著江魚瑤，雖然她沒有什麽大礙，但想到蕭婆婆要是看到她受了傷，別說幫他，估計之後都不會放心讓小瑤子跟他一起。
“師父你這麽著急去西域如果是因為池燎公，那大可不必啊，”言無純提醒他，“他人現在一定還在這兒，就算是逃跑了，也不可能這麽短時間就回西域去。”
“說是因為他，卻也不是因為他，如果你想聽我可以告訴你，”沐陽汐突然是露出了笑容，“不過還是老規矩，此乃「天合台」之事，你若想知，那便入「天合台」來。”
言無純立馬搖頭擺手。
沐陽汐同往常一樣，隻是隨口說說，逗一逗言無純。
待言無純搖頭晃腦完，沐陽汐已經離開了房間，緊接而來的是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外往裏跑來。
腳步聲的主人從樓外一路小跑到了房間門口，與言無純麵麵相對。
言無純以為是要麽是師父被他們發現了，要麽是許廣的事情要來找他問責了，結果對方半晌沒說話。
就在言無純打算主動詢問其來意時，他忽地退出房外，並將房門輕輕關上。雖然動作很小，但言無純還是聽到屋外上鎖的聲音。
言無純走近房門推了把，屋外的確是響起了鐵鎖鏈的碰撞之聲。
“這是什麽意思，”言無純威脅他說，“我知道你在外邊，你要是不說話，我可直接把門給拆了。”
“那位姑娘有傷在身需要療養，穀主希望小兄弟你能守在她身邊直到她醒過來，這期間不要四處亂走，”不知道是因為剛才跑來的氣息還沒喘上，還是因為言無純的威脅而太過緊張，門外之人說話聲音都有些發顫，“我勸你還是不要亂來。”
那人說完話，竟然拔腿就跑了。
言無純抬手就是準備把門給震開，可突然一想有些不對勁兒，於是收回手來，盯著房門有一片刻後，退回到了江魚瑤身邊。
剛才那麽大的動靜，她都還是熟睡著，臉上恢複了不少的血色，不再似之前那麽蒼白。
言無純坐到了她旁邊的床榻上，遵照師父的話，盤腿運起功來。
“誰在這兒上的鎖鏈？”
一句質問聲打破保持了兩個時辰的寂靜。
言無純化去內力，撫穩真氣，人舒服了不少，江魚瑤還是跟先前一般安穩地睡著。
說話的人就在屋外，鐵鏈發出哢哢的摩擦聲。
“打開！”
“不知道是誰掛上去，我們也沒鑰匙。”
外邊至少是有五、六人七嘴八舌。
隨著幹脆的鐵器斷裂聲，門被推開，那位許醫師挎著藥盒子疾步走進來，嘴裏罵罵咧咧：“換藥的時間，你們把門給鎖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後麵那些「主穀」的弟子皆在解釋不是他們掛的鐵鏈，言無純在那群人中搜尋了一陣後，不發一語地讓到一旁。
當紗布被揭開，言無純看到江魚瑤肩膀的傷已經沒有再出血——一丁點的血都沒有，無不驚歎於眼前這位許醫師的醫術。
“前輩，她是不是還得睡上幾日才醒的過來？”
“睡醒了自然就行了，”對方為江魚瑤包紮好，重新蓋上被子，動作熟練輕巧且溫柔，這期間江魚瑤皆沒有半點驚醒，“許廣的傷是你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