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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言無純回到山澗時,發現江魚瑤和她的琴都已經沒在屋子裏了,但現在離約定的至少還差一兩個時辰。他在屋裏轉了一圈,何駱與秋池也都還沒有回來。


  不過當他離開江魚瑤屋子時,外邊不知什麽時候已站了個人,且明顯是在等他,因還不等他說話,對方就已經似自言自語,更似在衝著他道:“我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將你給放了。”雖然知道周圍就隻有自己一個人,但言無純還是猶豫了會兒,緩緩開口道:“沐月潭前輩,你是在跟我說話?”


  “看樣子有人已經將更多你不該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你,”沐月潭沒有讓言無純看見他的表情,但語氣上很容易就能聽出在隱忍,“跟我走一趟。”


  “現在不行,我要去找小瑤子——”


  “她跟辛蘭一起,你又不懂琴樂之類的東西,去幹什麽,”沐月潭長籲口氣,說道,“你既然是醒著的,說明他們並不大算依照我的計劃行事,我不知道你現在知道多少事,但我絕對有不少於你的疑問,需要你給我一一解答。”


  言無純在跟辛蘭交談後,也著實想親自問一問沐月潭,現在人正好自己找來:“那就進屋裏談吧。”


  “此處不行,跟我來。”他不解釋為什麽這裏不行,但態度倒是十分堅決,說完之後就邁步走開。


  言無純也沒有什麽擔心的,便是跟著他一路來到最近的一個練武場上——言無純白天從此經過,那時還有一堆人冒雨練功——目前不知是因為天色黯淡,還是大雨傾盆,此處已經空無一人。


  “前輩你不會是想跟我比試武功吧?”雖然可以讓雨水不沾身,但言無純並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任何人比試切磋。


  “這地方廣闊、雨聲大,我不想讓我們的談話讓任何人聽去,”沐月潭跟言無純一樣,縱使站在大雨中,衣衫亦是未濕一點,“命數可真是有意思,我想過許多種可能,卻沒想到我費盡心思將你送出江湖,竟然由我的弟弟把你送了回來,是他找上的你嗎?”


  言無純搖搖頭,發現對方也許看不見,便又回答說:“不是,準確的說是我碰上了師父——”他說到此便戛然而止,因不可能像講故事那樣從頭說起。


  “老叫花沒有聽我的話,未警惕讓你遠離江湖人士,這是我的失誤,不該相信一個乞丐。”


  “你是說爺爺嗎,他一直以為師父是搞木匠的,”言無純說到此,心裏泛起一絲內疚,“就是到最後也不知道。”


  兩人沉默了會兒,沐月潭跳過了這個話題,重新回到沐陽汐身上:“弟弟他心高氣傲、脾氣乖戾,更沒有要人傳承自己武功的心思,即使你有練武的天賦和筋骨,他又怎會親自教一個小乞丐,甚至還把「龍脊」轉送給了你?”


  這些問題言無純沒法回答,他又怎麽知道師父當年究竟是看中自己天賦異稟,還是說因為自己死纏爛打。


  “你是否見過一塊兒白色的石板?”對方見他沒有回答,便又問道。


  言無純當然記得,雖然那東西師父在很早之前就拿走了,但它神奇之處是叫人沒世難忘:“那塊兒不管怎麽樣都不染灰塵的「寒白玉」是吧,當然見過,爺爺說從小就跟著我,隻不過現在師父拿走了。”


  “那我知道他為何要對你傾囊相授了。”


  言無純還等著他繼續往下說,然而沐月潭並沒有。


  現在他是完全被勾起了好奇心,便顧不上其它,追問道:“前輩你倒是繼續說呀,為什麽師父要對我傾囊相授,那塊玉很值錢嗎?”


  “「寒白玉」乃無價之寶,不是錢財能夠衡量,但是如果你認為沐陽汐是因為看起這個才收你為徒,那就大錯特錯了,因為這東西本就是我們家的,”沐月潭說,“當年藥穀——被攻險些滅門,幸有你父親救了我們兄弟倆,沐陽汐帶著「龍脊」離開了,而我為報答你爹,助他將你從——帶走,並且將這塊兒「寒白玉」連同還是嬰兒的你一並交給了位信得過的乞丐,那塊兒「寒白玉」是「青綱穀」中石凳的一部分,沐陽汐認得出上麵的花紋,他一定是知道了你的身份。”


  “前輩你的意思——我爹是你跟師父的救命恩人?”


  “對,你知道自己的父母叫什麽名字嗎?”


  言無純搖搖頭,他還以為對方會告訴他,結果沐月潭點頭道:“我果然未看錯人,那位乞丐說到做到,對你守口如瓶。”


  “爺爺的確從不跟我講我身世,師父也沒跟我講過,前輩你確定沒有認錯人?”


  “他們是為了你好,你也別指望我告訴你,對你而言,不知道就是最好的選擇。”


  “西域藥王府?”言無純開門見山。


  縱然隻是說了這五個字,而且還是帶著明顯的疑問,言無純也察覺到了沐月潭的變化,但他沒有去逼問,隻是等著對方回答。


  在好一陣地沉默後,沐月潭硬生生是繞過了這個話題,陡然問道:“關於你身上的真氣你知道多少?”


  “我身上有兩股真氣,一股是西域那位池燎公的,一股是我師父的,”言無純已經從他的反應知曉了答案,在耐心先回答了他的問題後,才問說,“如果都沒有錯,那我父親真是「西域藥王府」的?”


  “什麽藥不藥王府的,有些人出於各種原因會給你假的消息,不要去道聽途說些沒用的,”沐月潭已經從第一次從言無純嘴裏聽到這名字的震驚中走了出來,現在是對答如流,“聽著,你既已知池燎公,那肯定也知曉我們的共通性,無論告訴你這件事的人是誰,也不管他是否將此事的嚴重性傳達給了你,現在你都要聽我的,我不僅是在救你,也是在救這個江湖。”


  在不斷聽到各種讓自己震驚的消息後,言無純現在已經是能夠鎮靜許多,他長籲口氣,緩緩問道:“前輩是想讓我聽你什麽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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