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無需言無純他們帶路,老頭子很清楚走哪可以更快到方司思的店子,甚至比他們都還熟識。
令二人意料之外,方司思在看到老頭子,並得知其要跟著一並上路後,隻簡單問了句:“您確定要跟我們一起?”
在得到徐子洲肯定的答複後,她竟沒再多問多少一個字,就同意了。
雖然之前就知道從「流光閣」偷出來的馬車很大,但當店小二從馬廄裏牽出馬車後,他們才第一次清清楚楚看到這輛馬車完整的樣子。
就是連見多識廣的老頭子也不免感歎道:“方敬這這輛在整個「千流穀」都數一數二的馬車,沒想到我竟然有幸乘坐。”
“您可真是說笑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言無純覺得方司思格外尊重徐子洲,尤其是在言談舉止上。
何駱雖然不說是活蹦亂跳,但至少能正常自主走動了,他趁著江魚瑤和秋池往車上裝行李的空檔,移到言無純身後,小聲埋怨道:“老言,你不仗義啊,剛才居然跑了。”
“你把兩碗都喝了?”言無純看了眼他鼓脹的肚子。
“豈止兩碗,她們後麵直接是把熬藥的罐子給拿來了,這個喝完那個又讓我喝,一來一去,反反複複,兩人就把兩罐藥給我灌進去了,”何駱歎口氣,“我甚至都懷疑這兩個家夥是不是商量好了來整我。”
“還不是你自己找的,”言無純搖搖頭,“你跟方司思姑娘說清楚不能跟她成親,因為秋池妹子不同意,不就完了。”
“哪有你說得那麽簡單。”不過何駱也沒說難在哪。
薛齊婷已經從外邊回來,看她的神情也知道依舊是空手而返,什麽都沒問到。
“什麽都問不到,”薛齊婷攤開手,聳聳肩,“而且今日好多「流派」弟子進城,還是算了,容易打草驚蛇,反正我們這就上路,我想離「主穀」越近,機會應該越大。”
“現在可上不了路,”方司思走到何駱身邊,一手搭在他肩膀,搖頭道,“城裏那麽多同門,現在又是大白天,這馬車怕是出去沒多遠就會被認出來,雖說我爹似乎還沒下令讓他們抓我們,但我們也不能太過張揚,懂了嗎?”
“你意思入夜再上路?又要走夜路?”秋池跟了過來,何駱立馬一沉肩,將方司思的手甩開。
“我意思是過個三五天再走。”
都聽得出來她的語氣陰陽怪氣,是故意衝秋池去的。
但江魚瑤當了真:“這不成,唐箐前輩非要我跟小純子帶她去見歐陽俞舟盟主,我們現在溜了,你爹不找你,但她肯定是要找我們的!我們不能在這兒久留!”
“我剛才說著玩兒的,午時之前他們就要回「流光閣」去,這是規矩,所以很快他們就會盡數出城去,我們那時候便可以離開,”方司思下意識看了言無純一眼,“唐……唐箐為什麽非要見歐陽師叔?”
“不知道,”江魚瑤跟言無純異口同聲回道,“她沒有說。”
方司思沉默下來,走到一邊暗自思忖。
秋池見她走開,自己也回車旁去繼續收拾,何駱算是又被解放了出來。
“老言,你們帶回來這個老頭,就是徐子洲?”
“他們是這麽說的。”
何駱再三詢問:“是那個「千流穀」第一工匠徐子洲?”
江魚瑤確認道:“反正他當時自己介紹時好像確實有說自己是什麽第一工匠。”
“我靠!”何駱完全抑製不住自己的激動,直接跳了起來,衝老頭子喊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千流穀」第一工匠徐老爺子!”
在場所有人近乎都被何駱突如其來的高呼嚇了一跳,唯獨老頭子打量他一番後,平靜地說道:“是天下第一。”
徐子洲沒再理會他的這位崇拜者,而是圍著馬車轉起圈來,時不時還上手去摸上麵的雕文。
何駱沒再敢去打擾他, 便小聲問向言無純與江魚瑤:“他就是你們之前說的一並被衝上岸的老頭子?”
“對,是他。”
“也不知道該算是他走了打運,還是你們,因為他可是——”
“我們知道他是什麽人,已經有人跟我們講過了,”言無純打斷他,“你還是趕緊去幫秋池妹子的忙,把行李給放好吧。”
方司思在某種意義上確實算得上是一個信得過的夥伴,她對「千流穀」的確是要比在座任何一人都要了如指掌。
在他們整備好過後,時間剛到正午,方司思的店裏已經擠滿了人,他們幾人簡單吃過些東西後,言無純與何駱先一步來到街邊探查。
外邊雖然依舊人潮湧動,但明顯已經不見了「流派」弟子的蹤跡。
“待會就由我們兩人在外邊執鞭,”在回後院馬廄的途中,何駱衝言無純說道,“由你來說,我不想待在裏邊,盯著她們兩人或被她們兩人給盯著。”
“你身體沒問題?”
“就是小風寒而已,吃了藥加上我自己的內力調理,已經沒什麽問題了,”何駱十分確信自己不要待在車廂內,態度堅決,“老言,這次你可別出賣我了,在她們中間堪比地獄。”
“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麽你這麽怕,又總是不跟方司思姑娘說清楚,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覺得她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
“哎,老言,你會不明白,我都不知道該怎麽給你解釋,”兩人已經來到後院,所有人都在馬車前等著他們,何駱趕緊小聲道,“先別說這件事了,有機會我再跟你細談。”
言無純能答應他不提此事,但並不是每一件事都如何駱所願。
尤其是在方司思提出讓何駱進車廂內休養後,秋池竟然和她莫名其妙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似乎是都不想比對方少表現出一點關心來。
何駱肯定是架不住這一左一右的攻勢,隻能是鑽進廂轎內。
“你和江姑娘最好換回「主穀」的衣服,”老頭子衝言無純道,“那套衣服有時候可要比任何通關文書都有效用。”
“可方姑娘讓我們別穿。”
“聽我的,”老頭子衝兩人點點頭,“我是四處遊蕩,而她僅在「流派」的地界走來走去。”
老頭子的話方司思是聽到了,不過她沒有反駁,甚至附和道:“你們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