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見老大爺態度大變，言無純立馬是把江魚瑤護到身後，並調運內力，警覺四方。
然而對方並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周遭也沒有任何人突然衝出來。
院子裏除了能聽到牆外一直喧嘩熱鬧的人聲，沒有任何異常的響動。
雖不知對方意圖，但言無純認為氣勢不能輸了：“不知道，所以你不打算把印章交給我們了？”
現場氣氛緊張到了極致，至少言無純是這麽認為，他已經暗暗調運起了內力。
“哈，放輕鬆，放輕鬆，”毫無進展的對峙了片刻後，老大爺就像變臉一般，眼神突然變得和緩了，甚至麵露笑容，“剛才我隻是幫人問的。”
說完，老大爺衝著對麵屋喊道：“老哥，你再不出來，恐怕就要出人命了。”
對麵的房間門被推開，一個弓腰駝背的小老頭笑嘻嘻出現在了門口：“怎變得這麽警覺了，「主穀」的衣服也沒穿？”
“徐子洲老爺子？”江魚瑤最先認出他來。
“她昨天已經把情況說了，簡直不可思議，當時看她把你們抓走，還以為你們是仇人，卻不想現在她竟要幫你們去「主穀」，”徐子洲衝兩人招手，讓他們進屋，“你們是跟她做了什麽應承？”
“你當時居然溜了，”言無純可不會因為驚奇他出現在這裏，而忘記之前的事，“一聲不響，也太不仗義。”
“我是幫你們找幫手去了，哪知道再回去時，你們全都走了，”徐子洲將兩人讓進房內，衝院裏的赤膊老大爺點點頭，關上了門，“然而應了那句老話，有緣千裏相會，誰想得到我們是這般再見。”
三丈長寬的房子，被木板分成了若幹間小屋。
徐子洲領著他們走進唯一一間沒有鎖門的房間內。
裏邊一張木桌，一張床，再無其它家具。
徐子洲徑直將桌上倒放著的一方印章，交給了言無純。
“保證和真的沒有任何差別。”
言無純依稀記得一些桌上紅印的輪廓，和他手裏這個確實差不多。
“這裏是你的店？”江魚瑤好奇道。
老頭子搖搖腦袋：“我隻是跟這家店的東主有交情，店不是我的店，這次路過這兒與他敘舊，趕巧遇上你們的事。”
言無純沒法確認手裏的印章到底跟原版有多像，所以也沒多去檢查：“之前一枚印章也是你給做的？”
“你若是指「主穀」的一個男子找鐵匠鋪仿的那一枚，那不是我做的，我從不仿，我所做的就是真的，不過他的那枚也足以假亂真，”老頭子滿臉笑意看向兩人，“這是要發生大事了吧？”
言無純歪斜著頭，反是詫異地問向他道：“不對啊，是我們該問你才對吧，昨日你們與方司思見過之後，她就說她明白了，說來你知道比我們還多吧。”
“我隻是告訴她，她的那位同門讓鐵匠鋪給他仿了個什麽東西，其餘可沒什麽能讓她明白的，”徐子洲又從懷裏掏出好幾張羊皮紙，“對了，文書是一並拿給你們，還是放在我這兒？”
“什麽文書？”言無純跟江魚瑤本就都完全不懂。
徐子洲看他們兩人茫然的模樣，不由苦笑道：“要印章加文書，湊在一起，才能通關啊，這是常識，就算在「千流穀」以外的地方，我想也都如此吧。”
“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好像是這麽回事，”江魚瑤一邊點頭，一邊看向言無純。
言無純從徐子洲手裏接下那疊羊皮紙，幾乎每一張都寫滿了字。
江魚瑤要過一張來，好奇地讀了一遍，忽是望著言無純數起數來：“我、小純子、何駱、池兒、薛姐姐，就算再加上一個方司思姑娘，也才將好六個人啊，怎麽這裏寫的通關人數是七個人呢？”
老頭子拍拍自己：“不是還有個我嗎，這有大事要發生，我肯定要第一時間知道咯。”
“我們可依舊不能告訴你我們來此的原因。”言無純提醒他。
“姓方的那個小姑娘說「天合台」的人都混了進來，也準備去「主穀」，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親眼看到原因。”
江魚瑤把羊皮紙連同印章一並收進自己懷裏：“還需要什麽東西嗎？”
“不用了，「流派」的大師姐加上通關印章與文書，可以順利到「主穀」，”老是想起什麽，忽抬高聲音，“啊，方敬並不知道這件事對吧，方司思那姑娘是背著他爹帶你們跑出來的？”
言無純點點頭。
“那咱們可就要抓緊時間了，雨雲暫時消散，她的那些師弟師妹也開始在準備上路的事宜，主路就那一條，若是在途中給他們撞見，或者晚他們一步通關，都會有大麻煩。”
這一點言無純也明白，雖然不太清楚「千流穀」的規矩，也不知方敬跟他女兒平日是如何相處，但方司思到底也算是偷跑出來，加之即將到來的何古隆再跟方敬說些什麽，那他們實別想順利了。
徐子洲沒有任何可收拾的東西，卻是特意找來一頂鬥笠給帶著，之後才領二人從這邊的小門來到鐵匠鋪的後巷。
巷中堆滿了雜物和垃圾，連接著熱鬧的街道。
老頭子再三整理鬥笠，確保遮住了其一大半臉後，才走出去。
“你是得罪什麽人了？”
“活到我這歲數，得罪的人可不少，所以在做這種被「千流穀」逮到就完蛋的事情時，我是能隱蔽些就隱蔽些。”
江魚瑤十分吃力地跟著他們的腳步：“那我們要是被逮著，會被他們怎麽處置呢？”
“得看被誰給逮到，「流派」的話最多就是被驅逐出「千流穀」，「霸派」的話則至少都是入牢數年，最糟糕的便是「主穀」，要是被他們給逮著，這輩子都不用想離開了，”老頭子許是怕他們被嚇到，便又接著一半玩笑地說道，“不過放心，沒那麽容易被抓到，尤其以你的武功，我沒你們那麽厲害，所以多少要做些遮擋，萬一東窗事發，僥幸沒人知道我有參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