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言無純脫下外套蓋到江魚瑤的頭上，然後將她抱到火堆邊：“小瑤子，以後顧好你自己就行了，你又不懂內功驅寒，但我不一樣，這點雨水能奈我何？”
“看雨勢近期是不會停了，你們商量一下，是待在這裏還是冒雨去隘口，”老頭朝旁邊挪了挪躲開上方滴下的雨，“說不定隘口那塊兒還沒下雨。”
“先在這兒等等吧，小瑤子體質不好，很容易就會感冒受涼。”言無純做了決定，今晚就在此高地避雨。
沒人反對，老頭子拿出幹糧給幾人分了。
夜晚雨勢逐漸趨於正常，雖沒有停，但已不再是之前那般傾盆大雨。
江魚瑤靠在言無純身上早睡著了，言無純背倚山壁打著盹。
隨著風雨聲不再呼嘯，女子給火堆加了最後一捆木枝後，跨過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老頭，徑直來到言無純和江魚瑤身前。
她從腰間取下佩劍，伸到言無純的臉邊，輕輕拍了拍。
言無純驚醒後立馬是穩住險些滑到地上的江魚瑤，並輕輕將其的腦袋扶到樹邊靠著。
這才小心翼翼地起了身。
“差不多時間了，這裏總共有十座警哨驛，拋開我們第一次見麵時的那一個，以及被圍攻的那一個，還剩八座，我已經計算好了路線，如果不出意外，我們能趕在天亮之前回來，”女子低聲說道，“你確定要每個警哨驛都去一遍？”
言無純點點頭：“「千流穀」的人會需要我們的幫助，我答應你的，明日一定去隘口。”
“我知道，我沒有要反悔的意思，隻是再向你確認一次，畢竟人有時難免一時頭腦發熱，去管本不用管的閑事。”
“此非‘閑事’——”
女子擺擺手，將劍別回腰間：“走吧，我會稍微放慢速度，讓你能跟上。”
言無純盡管是使足全力，也隻能是勉強跟上女子，後者雖然嘴上說會放慢速度，但顯然心裏的迫切溢於言表’。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在女子的帶領下，言無純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感覺到自己要比之前快了。
經過一大片的漆黑後，前方的林中隱隱透出了光亮。
隨著逐漸靠近，打鬥之聲蓋過了雨水落在土地與樹葉上的聲音。
“若是可能，還請盡量留活口。”言無純不知道她究竟聽到自己說的沒有，因為他剛把話說完，女子就已經是一頭紮進了這座警哨驛混戰的人群裏。
……
江魚瑤被樹上滴落下來的幾滴雨水給‘叫’醒了。
她伸了個懶腰，火堆還燃著，外邊的雨仍舊綿綿不斷。
“小純子？”
“這麽早就醒了，這硬‘床’硬‘枕頭’我都睡不踏實，”整個高地上隻有老頭子一個人，坐在火堆邊烤著饃，“他們倆應該是出去找吃的了，你要不先過來吃點這個填填肚子？”
江魚瑤一覺醒來確實也是餓了，她接過正熱乎的饃：“他們是去找什麽吃的？”
“不知道，我醒過來時這裏就隻有我們兩個人了，”老頭撕下了一塊兒放進嘴裏，“無個無翁擔心——”
“老伯，我聽不清你說的什麽。”
老頭嚼了幾口咽下去嘴裏的東西後，拍拍胸口：“唔，我是說不過不用擔心，他們兩個的武功都不錯，沒那麽容易出事，而且真要是出事，我們倆也不可能安睡到這個時候。”
江魚瑤可沒有老頭這般雲淡風輕，她拿起饃邊走邊吃，在高地上走了好幾個來回。
“我都看過了，他們沒在周圍，要是在遠的地方，我們這兒也看不見，”老頭依舊穩坐在原處，“今天可真是冷，你想他們那些練家子，是不是一年下來把布料的錢都省下了。”
老頭隻是想講個笑話，但江魚瑤現在可什麽都聽不進去。
“你跟那個小子是小兩口吧，”老頭子見她一心都在別處，“你們倆究竟是中原哪個門派的弟子？”
江魚瑤晃晃腦袋，眼睛還在高地四周搜尋著。
“都跟你說了不用擔心了，看吧，他們已經回來了。”老頭給她指了個方向。
江魚瑤半信半疑地看過去，開始時還沒見到人，但很快就看到兩個黑點從遠處一前一後往這邊移來。
直到看清的確是言無純，江魚瑤才鬆了口氣。
“小純子，”她看到言無純和女子身上都沾有血跡，沒等兩人落地站穩，就急忙問道，“你倆怎麽滿身都是血呢？”
“不是我們的，”女子走到火堆邊，自己拿了張饃，“他為了行俠仗義，昨夜讓我領著去了此處所有的警哨驛。”
江魚瑤看向言無純，後者點點頭。
“你們去了所有的警哨驛？”老頭子揚起眉毛，甚是好奇。
“對，就一個晚上，八個警哨驛全被偷襲，不過沒一個得手，莫說是「風派」，就是整個「千流穀」都應該把他當成大英雄。”
“是那些「正元天教」的人嗎，”江魚瑤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們的頭頭不都早就被你們給打進河裏了嗎？”
言無純接過江魚瑤吃剩下的半塊饃，狼吞虎咽幾口就吞了下去：“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並不是我們見過的那些「正元天教」教徒，他們有著自己的意識，但似乎又不全憑著自己的意識在行動。”
老頭問說：“身上有銀針嗎？”
“有，”女子答說，“每個人身上都有，就在後頸。”
“封穴鎖神，像是西域那邊的手段。”老頭自言自語念叨。
言無純立馬附和：“對，「正元天教」就是西域的，老伯你知道他們？”
“這什麽教我不知道，不過西域武功十分稀奇，有一係便是通過淬毒的細針封人血脈，鎖其意識，充當傀儡之用。”
“為什麽之前在那座警哨驛時你不說？”女子帶著半分質問。
老頭並不在意：“知識太多，才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