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江魚瑤不屬於嬌生慣養的小姐,然確實對這些碎饃下不了口。
言無純也沒逼她,自己和老頭子一人分了些,幾下就吃完了個幹淨。
“舒服,”老頭像是吃完了什麽山珍海味似的,還打了個飽嗝,“沒想到現在有年輕人,咽得下這種東西,就是連那些被禁在這裏的人都不搶,你竟然吃得狼吞虎咽。”
“有美味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更多時候能填飽肚子才是硬道理,這是我爺爺教我的。”
“小子,你爺爺教了你一個永遠餓不死地絕世心法。”
兩人是相視一笑,這也是言無純今日頭一次感覺心裏輕鬆。
之後三人再上路,江魚瑤依舊趴在言無純的背上,因為她是什麽都沒進食,小小的身子有氣無力,但她一直都沒有說出來,言無純問到,她就隻會回說昨晚喝河水喝飽了。
天空陰霾,眼下雖暫未下雨,但憑著昨夜河水暴漲的情況來看,那朵雨雲隨時都有可能飄過來。三人一直在林中穿行,沒有路標,沒有道路,甚至依舊沒有人煙。
言無純不知道老頭子現在心裏麵到底有沒有底,但他已經準備好隨時聽對方轉身告訴他們‘我們迷路了’。
雖不知時間,但估摸著已經是在這林中走了至少一個多時辰。
除了偶有的鳥叫聲,林中可算甚是靜謐,這對調整言無純——尤其是江魚瑤的情緒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小純子,我聞到肉香味了,”江魚瑤騎在言無純背上,伸直了脖子,四下尋找,“就跟師父弄的叫花雞一個味道。”
這不是江魚瑤餓得產生了幻覺,因為言無純不僅聞到,還看到了彌漫在右手不遠處樹林間的煙霧:“你的肚子一路就像在我背上打鼓似的,我還想你什麽時候會忍不住開口,我們現在過去看能不能討點給你分吃。”
言無純叫住老頭:“老伯,那邊有人正在烤野味,咱們去討一討試試。”
“那邊可不是警哨驛,”老頭揚起眉毛,“而且你怎說得就像乞丐一般,還去‘討一討’?”
言無純早已被江魚瑤實誠的小肚子給逗樂,沒那麽多顧忌:“我可不就是嗎,那你在這兒稍等會兒,我們去去就來,要給你討些嗎?”
“不必,我跟你們一塊兒去,既然你們把我先前的警告不當回事,我倒不介意跟著去看看你是怎麽個‘討’法。”
言無純背著江魚瑤徑直循著香味跑過去,他也是有好久沒有聞到過這種沁人心脾的肉香味了。
即使跟著何駱山珍海味吃了不少,但永遠是抵不過這種烤野味的香氣。
才不久吃的一堆碎餅,在這種美味麵前,立馬被肚子消化地無影無蹤。
老頭也不再說話,隻跟在他們身後,三人並沒有走遠多少,就發現了香氣的源頭。
不過江魚瑤和言無純已經是快‘飛起來’的心瞬間就沉了下去。
蹲在那兒烤雞的不是別人,正是先前穿著「千流穀」一見麵就想殺他們的女子。
“小子,你要是偷襲她的話,倒是真能搶過那隻雞,反正這個地方沒什麽規矩。”
老頭子說這話有些陰陽怪氣,言無純不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麽,但自己堅決地搖搖頭,義正言辭地說:“老伯,隻要在江湖上,就永遠有規矩,這種事我是不會做的,既然先前她收手離開了,可能是發現有所誤會,我們完全可以去跟她打個商量。”
“小純子,”江魚瑤悄悄伏在他的背後,小聲說道,“來人了,看來她不是發現有什麽誤會,她是真叫人去了。”
又有另外兩人從言無純他們對麵的樹林裏跳了出來,然女子的反應並不像是見到同伴。
“哈!”其中一個男子拔出刀插在地上,“瘋婆子,你還真跑警哨驛去鬧了一通!”
另一個男子玩著手裏的鐵棍繞到女子身後,眼睛一直不老實地打量著她。
女子扔掉搗弄烤雞的木棍,站起身警惕著身前身後的二人:“跟你們有什麽關係,趕緊滾。”
“怎麽跟我們沒關係了,你從哪聽來的消息,”兩男子笑著互看一眼,異口同聲道,“我們啊!”
“你們騙我幹甚?”
“就是逗逗你,哪曉得你還真去了,怎麽呼吸那麽重,是受傷了還是太緊張了?”
兩個男子意圖明顯不純,女子自然也是知曉,但卻不像對言無純那般果斷出手,反是立於原地沒有動。
“看來是都有,我早就想說了,你這衣服又髒又不合身,穿著幹什麽,想要「千流穀」的衣服,我那兒有啊,跟我回去,送你。”
“我讓你們滾!”
“嗨!哥,你看,這妮子還會烤燒雞,娶回去咱們可餓不著了!”
“你說話要小心點,她可是個暴脾氣,哎,但今天怎麽站那麽久都不對我們動手,是真受了傷吧,我倆兄弟內力不低,要我倆誰給你療傷,還是一起來?”說完兩個男子放肆地笑了起來。
女子咽了口唾沫,很明顯慌了:“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是敢對我做過分的事,等我恢複過來,絕不會放過你們!”
“肯定不是過分的事,我們要做的可是幫你療傷上。”
說話之人衝女子身後男子使了個眼色,後麵那人猛地往前一躍,將女子是撲倒在地,壓在身下。
女子掙紮和咒罵地越烈,兩個男子反是越興奮。
“弟,你給她療著,我先吃點小妮子的燒雞。”
“嚴格說來,這東西不叫燒雞,”言無純背著江魚瑤是從樹後走出,“是‘叫花雞’。”
兩人聽到有人來,先是一愣,爾後看到言無純和江魚瑤的衣服,立馬是緊張起來:“這女的攻擊了你們警哨驛,我們是路見不平幫你們報仇。”
江魚瑤滑下來,一臉厭惡地說道:“你們這樣還路見不平,好惡心。”
“我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壓著女子的男人起身就準備跑。
卻被另一人給攔住:“弟,不慌,他們隻有兩個人。”
男子聽他哥的提醒後,冷靜了下來,仔細數了數:“哥,是一男一女一個老頭子,三個人。”
“我隻是昨夜翻船不小心被推上岸的,”老頭緊忙撇清關係,“你們想幹什麽隨意,我可不想攪進你們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