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那人聽到了言無純的呼喊聲,立馬是從鐵鏈上低頭看下來。
對方雖然還待在原處,但江魚瑤卻看出對方所穿的服飾,色調上與他們倆的相近:“哎,他好像也是穿著跟我們一樣的衣服。”
在「千流穀」的警哨驛有著穿「千流穀」派服的人,對言無純來說是十分合理也正常的事,但旁邊的那位老頭卻不這麽想。
“你這一叫可算是惹事了。”
還不等言無純問他此話緣由,江魚瑤就猛地一拍言無純肩膀,提醒他道:“小純子,那人跳下來了!”
對方可不僅僅是跳下來那麽簡單,還明顯是直衝著他跟江魚瑤而來,甚至在下落的毫不掩飾地亮出了劍。
“小子,這是要你們命來的,你瞧你自己惹的事!”老頭子不知什麽已經是往後撤了幾步,躲到了旁側的樹後。
言無純已經來不及把江魚瑤放到安全的地方:“小瑤子,鬆手蹲下,我來接他這招。”
江魚瑤將環抱的雙手鬆開,順著他的背剛劃到落地,上麵那人的劍就已刺下。
言無純不能躲開,隻能硬接,一手是猛抓住劍身。
這一近看才發現對方是個女子,年紀不大,臉上是白白淨淨,但衣服不僅破爛不堪,更像是大了好幾號。
對方見劍身在言無純手中竟然再移進半寸,毫不猶豫是將另一隻手抽開一掌打了下來。
言無純亦是與其對拍過去。
江魚瑤在其身下,他這次不敢有半點懈怠,即使與對方無冤無仇,言無純也不敢冒這個險,是全力以赴。
兩人手掌相觸一瞬,女子直接是脫手飛出,撞落在屋頂之上。
言無純趕忙拉起江魚瑤:“小瑤子,先躲開。”
江魚瑤點點頭,爬起身就往旁邊的樹後跑。
然當言無純回身準備再接對方進攻時,這麽長時間,那人竟然隻是站在屋頂上俯瞰著他們,沒再有動作。
“有話好好說,我們是船翻了,才到這裏的。”言無純試著跟她溝通。
但對方並沒有回答他什麽,飛身一躍回站空中的鐵鏈上,再一躍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中。
“怎麽回事啊,小純子?”江魚瑤見她跑了,便探出頭來問言無純。
“喊幫手去了吧,咱們快走了!”
危機暫除,老頭閑庭信步地走了出來:“不管她是不是去找幫手,你們現在最該做的就是找幫手去,她顯然不是你們的同門。”
“那個女子你認識?”
“她衣服是你們「千流穀」的,你都不認識,我怎麽會認識,我隻是猜測,我們三人在這兒,她直接是照著你們打,必然是看你們這身「千流穀」的衣服,”老頭慢悠悠地說,“這裏好些人跟她一樣,雖然穿著「千流穀」的衣服,並不表示就是「千流穀」的弟子。”
“我覺著她有可能單純就隻是因為小純子你剛才那一叫喊,打攪到了她,讓她生氣了,”江魚瑤回到言無純身邊,看了看他的手掌,“然後發現自己傷不了你,於是就走了。”
言無純是相當同意老頭最後一句話,畢竟他和江魚瑤就是這種情況。
老頭沒對江魚瑤的說法表示什麽,隻道:“這裏還真可能如你們先前所說,已經荒廢了,隻能去下一個警哨驛,小老兒我給你們帶路,但你們可要保護好我啊,以前我也隻是聽聞,今天親眼見著,他們對「千流穀」可真是深仇大恨。”
江魚瑤聯想到還可能會有更多這種二話不說就想要他們命的人,心裏就犯怵:“我看還是別去什麽警哨驛了,直接去隘口吧。”
“能直接去當然最好,但隘並不近,而且……我也僅僅是比你們熟一點這裏的路,總的來說,你們要是能換一套衣服就好了。”
老頭隨口一提的話,卻是讓江魚瑤突然心急如焚,忙抓著言無純:“遭了!小純子,我們的衣服在師父給的包裹裏,信也在裏邊……”
不用江魚瑤說完,言無純就已經知道她急什麽了:“沒事,這個可從長計議。”
言無純並不是有什麽辦法,而是在經曆了這一係列的災禍之後,搞丟衣物和信件,已經不算是目下最嚴重的事情。
江魚瑤反應過來還有這老頭子在場,所以不便跟言無純談論這個問題,便點點頭,問道:“那我們應該怎麽辦,下一個警哨驛在什麽地方呢?”
“這我真得好好想一想,本來以為找到一個,就能讓他們帶我們出去,結果卻是荒廢了的,”老頭子抬起頭,摸了摸花白的胡渣,“你們有沒有什麽辦法,比如發出信號,讓你的同伴來救你們。”
“水把我們的所有東西都給衝走了,現在我們除了這身衣服以外別無它物,”言無純回應道,“老伯,你還是繼續帶我們去下一個警哨驛吧。”
“不急,先進去看看,萬一有留下的食物,咱們至少可以頂一陣,下一個警哨驛具體在哪一個位置我不知道,但至少不會太近,我餓著倒是無所謂,就怕你們給餓著,到時候又遇上要取你們性命的,沒有氣力可活不下來。”
老頭是不那麽焦急,仿佛真把自己置身事外,慢悠悠地走進了木屋裏。
趁著這個機會,江魚瑤趕緊壓低聲音對言無純說:“小純子,信沒了,我們又隻有這一套衣服,不管是遇上「千流穀」的人還是那些恨「千流穀」的人,咱們都不會有什麽好事。”
“這我也想過,但現在沒有辦法,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不管遇上誰,都盡量向他們解釋,若是不行,我倒也不懼動手,隻是小瑤子你一定要第一時間自保。”
這邊兩人還在低聲議論,那邊老頭子已經是抱著一堆碎饃走了出來:“還算是有些運氣,估摸著好東西都讓別人給搜光了,剩了這些。”
“還能吃嗎,都不知道這裏荒廢了多久,這些是不是都已經壞了。”江魚瑤雖然餓,但還不至於拿著什麽都吃。
在判斷東西好壞上麵,言無純算是很有經驗,尤其是食物,他撚了一些嗅了嗅,又放嘴裏嚐了嚐:“還是好的,隻是有些受潮,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