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言無純的衣褲已盡被汗水濕透,身上還不斷有汗珠滑落。
這些他都沒有精力去關注,因為整個人已經精疲力盡。
又是一頭栽了下去。
一陣響亮的敲門聲將他吵醒,外麵已經是大白天。
他摸了摸身上,不痛不癢,衣服也是幹的。
仿佛昨天後半夜隻是做了個夢。
言無純應了聲後,外麵便沒再敲了。
他現在身上絲毫感受不到昨夜的那種寒冷,刺痛更是沒有,相反,他感覺精力充沛,是有用不完的氣力。
出了房間,桌上擺著熱騰騰的飯菜,草蟲子正在一筷子一筷子往嘴裏送。
見言無純出來,立馬是連指帶比劃,讓他坐下吃飯。
說實在的,言無純現在仍舊無法確定昨天的事情,便輕咳了兩聲,旁敲側擊地問道:“那個……草蟲子兄弟,昨晚可有吵著你?”
草蟲子困惑地搖搖頭。
言無純看著桌上一副空的碗筷,才想起還有一人:“趙姑娘呢?”
“已經出去亮功了。”
言無純想著就算昨晚草蟲子聽到了什麽,恐怕也說不清楚,反倒可以去問問趙苒霞。
“對了,昨天你們倆比試,誰贏了,還是說平手。”
草蟲子一邊點頭對趙苒霞表示肯定,一邊緩緩說:“她很厲害,比姥爺還要厲害,我不是對手。”
言無純一通囫圇吞咽後,便向草蟲子打聽到了趙苒霞練功的地方。
趁著他收拾之際,獨自一人去到河邊,遠遠就瞥見對岸的草地上,趙苒霞在那兒比劃。
言無純踩著河中的的石頭,輕巧的躍了過去。
“土野人很懂事,”趙苒霞也看到了他,待他走近後便說道,“大塊頭硬功不錯,但終究是不會功夫,沒有套路,昨天也一直是挨打的份,今天還是得你來。”
“昨天晚上,可有吵著你?”言無純徑直問道。
“昨晚?你幹什麽?”趙苒霞也是跟草蟲子一樣疑惑。
言無純心想:難不成真是做了個夢而已。
“喂!我剛才看你過河那幾下,有些不對勁兒,是有什麽新的武功了?”趙苒霞眯縫著眼望著他,用著質問的語氣。
經她提醒,言無純才反應過來,剛才過河時確實用了段紅迤教地身法。
“我記得你說過你不過身法武功的,”趙苒霞見他不說話,又追問道,“但剛才那分明就是輕功。”
“的確是輕功,是段前輩教我的,”言無純說,“不過還不熟練。”
“那有意思了,俗話說的'浪子回頭金不換'可還真不錯,你這一棄暗投明,就學到了新功夫,”趙苒霞幹癟癟地笑了笑,“來,少說廢話了。”
她說著就擺好了架勢。
“點到為止。”言無純也是想要試試,他本是照著老規矩,不動內力,但他出手時,卻不自覺有內力流向掌心。
言無純雖第一時間收回了手,但趙苒霞卻還是後退了兩步。
“你不說點到為止,怎麽還暗加內力?”
“抱歉,”言無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我明明是沒有……”
“沒關係,之前在「自在觀」是有規矩,所以才縮手縮腳,現在正好敞開來比試一番。”
說完趙苒霞是完全換了副態勢。
她上身前傾,雙手自然垂於身側。
言無純沒見過她使過這功夫,正欲開口問,對方卻已經動了起來。
運轉了「紫玄神功」的趙苒霞,的確跟之前在「自在觀」中判若兩人。
她所散出的勁力,迎麵撲向言無純。
言無純是第二次見識到「紫玄神功」,之前不是衝著自己,還不覺如何,這次卻是讓他實實在在感受到了壓迫。
雖然說好是點到為止,但言無純像是被對方的這股勁力勾起了什麽,內力再次翻湧起來。
但因有前車之鑒,這次言無純沒有出手,隻挪身閃避著趙苒霞的攻擊。
雖然無論從威力還是速度上來說,趙苒霞都快上了好幾倍。言無純集中精力,仍舊是能每一招都提前預料到其可攻的幾套路數。
趙苒霞看到言無純隻有招架之力,本還高興,但沒過多久,她便覺出了不對勁之處。
對方不僅僅是在招架,更是每一次都提前於自己半招避開,自己反倒像是在陪他習練一般。
想到此,她頓是暗加了內力,所打出的路數亦變得刁鑽。
言無純自能感覺出變化,他直接是一個縱身跳上了身後的樹上。
趙苒霞萬沒料到,也沒習慣言無純會輕功,沒來得及收身,用勁又太猛,是撞上了樹幹。
大樹搖晃好半晌才停下,言無純安安穩穩地站在上麵:“你沒事吧?”
趙苒霞捂著肩膀,怨他道:“你幹嘛躲開?”
“要不然呢,你的這什麽功夫,光氣勢都已然不尋常,你還中途暗加內力,究竟是想切磋,還是想要分個生死?”言無純也是不滿她。
“你也挺有本事,怎麽隻會躲,以前不還要跟我對手的嘛。”
言無純又不好實話實說,把自己突然有些控製不住真氣和內力的事告訴她。
“拳腳無眼,「自在觀」不能用內力,過了還能有所回緩,這一過可就不一樣了。”
“什麽一樣不一樣,若是怕我把你弄傷,你大可放心,我把握得了深淺,若是怕把我弄傷,那就更不必憂擾了,我有「紫玄神功」護體,沒那麽容易受傷,”趙豔霞往後退了好幾步,然後指著樹下,“下來,別隻顧躲,那沒意思。”
言無純不止一次失手取人性命了,更不可能在無法掌控自己真氣內力的情況下冒這險。
“這樣吧,我才學這套身法輕功不久,你不也會輕功嗎,正好幫我指點一二。”
言無純站在樹枝上,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是真想讓她指點。
趙苒霞化去功力,思量了會兒,抬頭問向他:“你這套輕功叫什麽名字?”
“說是「千流穀」最基本的輕功,叫做「捷」,你別說你正好也會?”
言無純想起趙苒霞學得雜,是真以為她也會這套輕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