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沒任何關係，”趙苒霞回答道，“我們沒任何關係，就是連朋友也算不上，剛才隻是互相幫一下罷了。”
段紅迤似乎暫時信了他們的話，沒再追問與此相關之事。
“告訴我，一個是蕭碧辰的弟子，一個劉尹夕的弟子，為何會一同跑這裏來？”
“因為……”
趙苒霞阻止言無純說下去：“傻子，可別什麽都說。”
“是因為聚盟大會，”言無純心領神會，“許多門派都來了。”
“沐陽汐也會來中原的聚盟大會？”段紅迤還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斷，“我現在抑製自己的力量，是給你們一次機會，不要用來耍小聰明，沐陽汐在哪？”
“他都說了，是蕭女俠——”
段紅迤衝趙苒霞做了個閉上嘴的手勢。
“再編造一句話，我立馬將叫你二人身首異處，”段紅迤將腦袋朝趙苒霞那邊偏了些微，“屆時也不管你到底是受了他騙，還是真跟蛇鼠一窩。”
言無純知道，對方不是在開玩笑，那鎖鏈中間很明顯能夠讓她保持理智，而離開那裏之後，她是真＇油鹽不進＇，跟她說什麽都沒用。
“事實是，我師父不是蕭碧辰，而是沐陽汐。”言無純一口氣說完，沒去看趙苒霞的表情，他現在得目不轉睛地盯好那人的一舉一動。
“你當然是他的徒弟，”段紅迤並不吃驚，“「縛龍決」這心法極其特別，縱然蕭碧辰天賦再高也不會去學，更不會將它教給別人，而沐陽汐的這把「龍脊」也是不祥之物，蕭碧辰又怎會交由你這毛頭小子保管。”
言無純鬆了口，對方實際心裏早是有決判，好在自己沒有再編謊話，否則真就要把她給惹怒了。
不過，換趙苒霞發怒了：“你這混蛋竟然真是「天合台」的人！你連蕭女俠都給騙了！”
段紅迤並不關心這些，她看著言無純繼續道：“那你來這裏又有什麽目的？”
“我是來找這個的，”言無純指著腰上別好的斷刀，“師父讓我拿著，不小心弄丟了。”
“我給你撿到了。”
“我知道，然後你還用這東西救了我們一命。”
“不是救你，是救「紫玄宗」的這個傻子，”段紅迤的視線應該是在趙苒霞身上，因為她直接開口問道，“你現在是終於搞清楚了，和沐陽汐一樣，這毛頭小子看來也善將他人感情玩弄於股掌之間，回頭是岸，別再執著於他。”
趙苒霞一愣，慍怒道：“前輩，我跟這人可沒有任何關係，而現在他更是我的敵人，請容我親自殺了他。”
“莫說你身上有傷，就是沒有也不是他的對手，趕緊去醫治，至於他，我會殺掉。”
然而趙苒霞並不想走。
“怎麽，還是舍不得？”
“我隻是不知怎麽出去。”
“我會送你一程，但切記，不要告訴任何人這裏的事。”
“等一下，你要真是段紅迤前輩的話，”趙苒霞不想就這麽離開，“你這些年都去哪了，為何不直接回「自在觀」去？”
“你這個小姑娘，問題太多。”
段紅迤話未說完，抬手一揮，內力迸發而出，直奔趙苒霞而去。
無形無影，趙苒霞剛感覺到迎麵一陣強風，接著天旋地轉，就像她被吸過來時一般，耳邊呼嘯，視線模糊。
當其再看清楚時，已經是回到了最開始落下的那個天坑。
“怎就你一個人？”
還不待她思量，風元步便回來了。
“他到裏麵去了。”趙苒霞不知為何已經沒那麽氣了，甚至還有些擔心言無純。
“這時候怎麽還亂跑，”風元步也沒別的辦法，無奈地說道，“那我先帶你上去，你自己趕緊去「自在觀」，你師父在等你。”
“我師父？”
“我帶著那具屍體去了「自在觀」，劉尹夕也在那裏，她想要立馬見你。”
跟著上了天坑後，趙苒霞忽然問道：“蕭碧辰在不在「自在觀」……”
“在。”
之後的話，趙苒霞自己都不相信居然會這麽說：“你輕功好，先帶我回「自在觀」。”
“你自己回去，我還要下去找言少俠。”
“聽著，我沒跟你開玩笑，現在能把他帶出來的隻有蕭碧辰一個人，”趙苒霞說，“我是無所謂，但你若不照著做，到時候你們可能隻會找到屍體。”
“之前說好的，帶你走可要另收費用。”
“我會叫我師父算給你。”
……
言無純回過神來，放下遮擋的手，趙苒霞已不見。
“你……殺了她？”
“沒有。”
言無純雖然沒跟她對幾合招，但深知此人內力和武功遠在自己之上。
“我不是「天合台」的人。”
“但你剛才承認是沐陽汐的徒弟。”
“我的確是沐陽汐的徒弟，但我不是「天合台」的人，”言無純現在也沒有什麽好隱瞞，讓她相信事實，就是對自己最有利的，“師父隻教我練功而已，並沒讓我加入。”
言無純本還認為自己還得再說些什麽，卻不想對方竟然就這麽信了。
“其實說來，你的確不像「天合台」的人，你——”段紅迤撩開了她額前的頭發，但仍舊隔著鐵鏈，依舊沒法看清麵容，“你更像是沐陽汐——現在，我再問一次——他在哪？”
“我不知道他在哪裏。”
段紅迤掀開麵前的鐵鏈，言無純第一次看清她的樣貌——直叫他大吃一驚。
她的聲音聽上去至少比她的樣貌要老上二十多歲，而且若不是言無純眼花，她幾乎長得跟那張畫像上一模一樣，隻像是個年過二十的年輕女子。
但言無純沒工夫去搞清這是什麽情況：“段前輩，你能先把鐵鏈放下來嗎？”
“放心隻要我不走出去，便是能夠控製自己的情緒與意識，”段紅迤說話間的語氣實際已經有了些變化，“你不知道他在哪，又是如何到翠屏山來的？”
“說來話長。”
“你有的是時間，”段紅迤眯著眼，露出條縫來盯著言無純，“隻要不耍任何小聰明，你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