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言無純抬手是接住了她這一掌，但其勢萬鈞，他被打得跪在了地上。
就在他以為對方要進一步攻來時，卻見得那身影已經衝向了趙苒霞。
他跟趙苒霞對過好幾次的手，深知以她的能耐，是接不了對方幾招，外加現在又受了傷。
言無純隻能是追身打去。
但他哪有對方的身法快，自己這邊才跑了三步，對方就已經到了趙苒霞跟前。
趙苒霞立馬是拔劍相迎，奈何對方根本不把這劍當回事。
女子一手握住劍刃，都未見其使力，趙苒霞的佩劍便從手中脫出，擲到了一旁。
而其另一隻手，如鬼魅般掐在了趙苒霞的脖頸上。
言無純見狀緊趕數步，結果一個踉蹌，招沒出手，自己倒是摔了個跟頭，正巧跌到那人腳邊。
而對方依舊背對著，並沒有理會他，掐住趙苒霞的那隻手一點點在加勁兒。
言無純立馬起身，沒工夫做調整，這拳打得是糊裏糊塗，毫無章法。
但那女子就像後腦長了眼睛一般，身子忽是一側，那隻剛卸了劍的手順勢探來，忽快忽慢，最後竟不偏不倚地正握住了言無純的手腕。
整個過程中，對方甚至都沒有回過一次頭。
言無純頓感手中發熱，未多猶豫，借著躍起的勁兒蹦脫束縛，張開五指便是一掌拍中其背。
頓時兩人內力相碰，言無純是使了全力，自己反被震飛了出去，而那女子雖沒這般狼狽，卻也還是鬆開了掐趙苒霞的那隻手。
趙苒霞麵色鐵青，身體不住地發抖，她雖沒昏過去，但卻沒法反擊，更是沒法逃掉。
那女子往前走了幾步，立馬轉過身來。
看了眼地上的趙苒霞又看了眼言無純。
言無純以為對方會把目標轉向自己，畢竟趙苒霞那樣已經沒了威脅。
然而那女子將手一甩，欲向地上的趙苒霞再揮一掌。
言無純這次趕不過去，急中生智，叫道：“段紅迤！段前輩！”
這招可算是迄今為止最有用的，那女人還真就像被點穴，停了下來。
言無純一看自己蒙對了，頓時來了信心：“段前輩！我看到了你的畫，還有你的那句詩。”
他本想背出來，可發現自己根本沒記住。
不過光這般已是足夠，女子逐漸收起了殺氣，也恢複到了先前那冰冷沙啞的聲調：“你不是沐陽汐。”
“我當然不是，我都說了，我跟「天合台」並無關係，”言無純見好就上，說道，“你卻又不聽解釋。”
女子雖然沒了殺意，但還是有那老毛病——不聽人說話，隻顧自己說：“沐陽汐是你的師父。”
這人雖然神神叨叨，但總是一針見血。
言無純看趙苒霞緩緩恢複了呼吸，半躺在地上。
他示意讓其趕緊靠過來，這邊自己便說話拖延：“你真是段紅迤前輩？”
“雖然斷了，但它仍是沐陽汐的「龍脊」……”段紅迤突然是一愣，爾後旁若無人般躍回到鐵鏈圈中。
進去之後，就地盤腿坐下運功，像是久溺水中，終上岸了一般，大口呼吸吐納。
趙苒霞趁此機會起身，跌跌撞撞走到言無純身邊，拉著他的衣袖，氣息微弱地說道：“快……快走……她像是……走火入魔了……行為反常……”
“你先離開，我有留火把在洞裏，你尋著走——”
“少放屁……我堂堂五俠之一……怎會讓你一無名小輩給我斷後……”
言無純知道三兩句不可能說得動她，所以也不再勸說，是把全部注意力放到了鐵鏈那邊：“那你自己注意著傷勢，這個段紅迤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怎知道她是段紅迤？”趙苒霞也都隻是聽聞過其名，對她樣貌外觀沒有半點印象。
“感覺。”事實定不會這麽簡單，但言無純不想多解釋，一來沒這心情，二來趙苒霞一直都說那是幻覺。
鐵鏈中又是有了新的動靜。
裏麵的人呼吸吐納變得均勻，人也散功站起了身來：“你們兩個，過來。”
對方語調輕快，似乎根本就沒有之前她險些要了趙苒霞性命那事。
她能若無其事，但言無純跟趙苒霞卻做不到，尤其是脖頸處還在隱隱作痛的趙苒霞。
“趕快。”對方催促道。
兩人不知她在搞什麽把戲，但單就武功來說，她隻要願意，隨意就能把趙苒霞給抓過去。
“我現在過去，你最好趁著她還比較正常趕緊離開，”言無純對她說道，“若你不走，就跟在我身後，萬不要超過我。”
言無純說完不等趙苒霞反應，就一個人走向那個鐵鏈。
“段前輩，你現在可是願意聽我解釋了？”言無純走到潭水邊，對方也沒有要他們去中間的意思。
“你的刀，你的功夫，恐怕解釋不清，倒不如告訴我，沐陽汐是否來了？”
她現在的狀況終於像個正常人了。
正常到趙苒霞在聽到這個問題後，下意識離言無純遠了兩步。
“他來沒來我不知道，”也得虧拖延了這麽長時間，言無純早就想好了說辭，“但這把刀是蕭婆婆奪下的，你看不都斷了，還鏽成這般，要是沐陽汐的怎會如此？”
“你的「縛龍決」也是蕭碧辰教的？”
“是！蕭婆婆離開「百樂坊」，創了「竹廬派」，她綜合許多武功，自創了一套，”言無純撒謊不帶猶豫，“可能你說的什麽決，就是其中一個吧，我這兒還有一套拳腳，像極前輩剛才使的，鬼魅難辨。”
言無純說完毫無征兆地打了幾招，全是在竹廬時蕭碧辰指導他融匯的，其中必定有她自己功夫的影子。
果不其然，段紅迤在看完後便毫不避諱地說道：“既像「伏樞掌」、又像「晦魄九圜拳」，還有蕭碧辰硬功的影子……”
“你看吧，這都是蕭婆婆教我的，”言無純好下了心來，對方應是相信了，“內功也一樣。”
段紅迤看著趙苒霞，話鋒一轉：“「紫玄宗」的小弟子，你們兩人是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