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可別說笑了,風大叔,雇你來的人真是「天合台」的?”
“至少他們是這麽說的,在中原地界,誰會沒事胡說自己是「天合台」的人。”
“難講。”
言無純把自己遇上的那些事簡要告知給了他。
風元步聽罷一想:“你這麽說的話,你遇上的那群人,倒確實像極找我的那群,我就覺奇怪,常日我也跟「天合台」的一些人有接觸,卻不似這群人的感覺。”
“看他們腳踝就知,那堆人的腳踝上都有一圈刺青,”言無純說,“而且我算是搞明白了,他們總是會想方設法讓人曉得他們是「天合台」的人。”
“我會去搞清楚,這邊我就暫時拖著,”風元步說,“不過你確實要留心一些,我很少看走眼,他們不是善類,自在觀高手如雲,我不便久留,過幾日再來,我會壓三片此樹的葉子在院門口,你看到後便進來。”
“哎,等等——”言無純忙叫住他,“我還有個不情之請,事後定當重謝,到時候我叫小瑤子付給你。”
風元步還以為是什麽重要的事,聽後隻一笑:“尋物而已,舉手之勞,我們不說什麽重謝不重謝。”
言無純雖然還是不放心,想再叮囑幾句,但對方已經是一閃身離開了。
不過如此也要好過自己一個人站在院內抓耳撓腮。
回到院中,趙苒霞的房門還是緊閉著,但言無純能聽到裏麵鐵劍揮舞的聲音。
“她竟還偷偷跑屋裏練,不過如此倒好,”言無純心想,“免得被她撞見,還得想說辭。”
往後兩天時間,風元步都沒有再出現。
每一日言無純都會跟趙苒霞切磋半個時辰,趙苒霞有沒有進步他不是太清楚,反正每一次她都輸,之後就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琢磨。
但言無純反是從趙苒霞亮出的那些功夫中,琢磨出了許多可以銜接自己拳掌功夫的技巧。
本來當趙苒霞回屋後,言無純會在外麵再練一會兒,但今天情況特殊,恍惚間他是聽到隔壁院子有響動,出門一看,門口石頭下確是壓著三片樹葉。
進到院中,果然風元步已經在等他了。
“風大叔,可找到了?”言無純不關心別的,開口便問道。
風元步搖搖頭:“我從「瞰雲台」下去,發現所謂的天坑共有三十六處,昨天我花了一整天,卻都沒看到生鏽的刀,可能是沉進了水底,也可能是掉到其中哪條通道裏了,我想還是帶著你一並去吧,至少比我清楚大概在那個範圍內。”
“好,辛苦風大叔你了。”
“對我來說是舉手之勞的事,不過江姑娘可是累慘了,”風元步笑道,“非要跟著幫忙,蕭碧辰卻還真同意,她那腿腳在裏麵走來走去,我生怕出什麽岔子。”
“小瑤子也去了?”
“可不是嗎,我那天與你談過後,第二日就特別有留意,其中一人腳踝上的確有刺青,而蕭碧辰也在暗中監視他們,便與她碰了麵,發現江姑娘竟然與她在一起,還稱她是師父——你二人也算是叫我大開眼界了——之後談到說要幫你去找東西,她說自己知道是什麽樣,便自告奮勇了。”
不知道為什麽,言無純對那群人腳踝有刺青一事並不感到多驚訝,他反是驚訝於蕭婆婆竟然也查到了他們。
“既然已經確認是他們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離開了?”
“這點我不知道,「自在觀」的人應該會告訴你怎麽做,”風元步說,“不過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們,那群人顯然不止是雇了我,因為我連續兩天說沒給他們帶話,他們卻十分堅決地讓我繼續往西苑探,還加了價錢,我若猜的沒錯,他們在「自在觀」絕對有眼線,不過那眼線地位不高,隻知有人住在西苑,卻不知是什麽人。”
“你跟金老說這事兒沒?”
“蕭碧辰會跟他交待,我怎好說,要是讓他們知道我潛進自在觀,首先就得把我給辦了,你也千萬不要說我有來此之類的事。”
“我沒跟任何人說,”言無純道,“那我是否要提醒趙苒霞一下?”
“老金應該會安排,因為那群人似乎隻認識她不認識你,所以必定是要讓她躲好,我現在隻知道他們的確是有什麽計劃,而實施的時間就是在聚盟大會上,所以蕭碧辰的意思,是在暗處監視他們的動向,希望揪出混在中原的內應。”
言無純點點頭,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問題來:“不是我不信任風大叔你,隻不過我一直以為你是那種拿錢辦事的人,這次他們給了你錢,但你又為何要幫我們?”
被一個小自己那麽年歲的人這麽說,風元步卻也沒有不高興,他義正言辭地回道:“言少俠隻看透了我一半,雖說我是拿錢辦事之人,但也還分得清大利大害,再者我當年不是跟你說了,我是重情義之人,錢和情義,我必定是認後者。”
“風大叔可真是個俠義之士。”
“我可從不是什麽俠士。”風元步搖了搖手指。
“風大叔,既然你都說他們隻認得趙苒霞,那幹脆你今日就帶我去天坑那兒,我自己去尋刀。”
言無純是十分希望他能同意。
“聽江姑娘說那把刀是你師父送你的,也不怪你這麽急,”而風元步確實沒有拒絕,“如果不出問題,晚些時間我再來探一次,再去複命應該就能讓他們相信,你留意著門外的石頭,雖說他們認不得你,但還是小心為妙,天黑了我再帶你去。”
“好,也不能讓「自在觀」的人知道了。”
風元步前腳離開,言無純後腳剛出院子,便看到苒霞正巧此時出來。
對方也看到了他:“你跑那院子裏幹什麽?”
“沒幹什麽,”言無純望著她,“你這是要去哪?”
“四下走走。”
“你最好還是少走動,我想了想,我一個無名小輩,那些人不可能認識我,金老讓我們都躲在西苑,更多是怕他們認出你來,知道你還沒死。”
趙苒霞困惑地看著他,沒明白他為什麽突然會說這些:“搞得你好像很明白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