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倒是挺維護你這師妹——師姐？”
趙苒霞算是內行，知道以「百樂坊」的功夫來說，隻要音律能力越強，那麽功夫也就會越好，這是相輔相成的。
所以既然那位瘸腿姑娘師承蕭碧辰，甭管她是什麽「竹廬派」也好，「百樂坊」也罷，都屬「百樂坊」的武功。
她能贏慕卓，那功夫也必不在其之下。
“當然可以，有這機會為何不可，”趙苒霞說，“隻不過，咱們還是先說說現在，我實想將劍法給練起來，你應該能幫我精進。”
“你從哪覺得我能精進你的劍法？”
“就從你能贏朱運，這家夥雖不能說是天下第一劍，但至少前十是能夠有的，你卻把他給打成那副模樣，不管用的是什麽招數，至少說明，他的劍贏不了你，”趙苒霞條理清晰，“所以跟你切磋，我可以隨時自找不足，你不必非要用劍法或刀法，想衝我練什麽，就連練什麽，這麽多日待一起，咱們能互取所需。”
言無純沒有立馬回答應她，倒不是因為在思考，而是他看到趙苒霞背後的屋頂上蹲著一個人。
趙苒霞看他不說話，還盯著自己身後，轉過頭去卻什麽都沒看到。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什麽？”
言無純已經收回視線，看著趙苒霞了，並若無其事地點點頭：“當然可以，不過說是切磋，就真是切磋，點到為止。”
“你剛才走神就是在想這事？怕我下手過重？”
“差不多，”言無純並沒有將自己看到的景象告訴她，而是說，“我剛才是在想你的劍法，求快時卻不準，求準時卻不快。”
趙苒霞沒有反駁一個字，認認真真地聽著。
雖然這是言無純的內心真實所想，但僅是因想掩飾剛才的事才這麽說，卻不想對方竟然如此認真。
“這很好，你不必把我當做什麽五俠，有話直講，不要有所顧忌。”
言無純頓時有些內疚，便拿起手裏的木條，猶猶豫豫地說：“就比如你攻我時的第二招。”
說完他是衝著趙苒霞一“劍”刺去。
突如其來的這一刺，趙苒霞還沒回過神，言無純就又說話了：“這招應該有許多變化，隻要夠快夠準，既可刺喉管、前胸，亦可撩左臂、右臂。”
言無純每說一處，樹枝就抵住趙苒霞一處。
縱然對方嘴裏都有提醒，但趙苒霞卻總要慢半拍，言無純的“劍”都閃去了下一個部位，她手中的“劍”才剛到這一個部位。
若是真刀真槍，言無純已傷趙苒霞四次。
言無純一看差不多，便停下了手：“你要能做到這樣，或許才有辦法傷到我。”
話聽上去是有些膨脹，但言無純卻說得真誠。
趙苒霞也長了眼睛，剛才言無純示範的那一招如何，她自然清楚。
“你這樣也叫不懂「穿影派」的劍法？”
“我的確是不懂，”言無純又不可能告訴她，自己甚至都記不清怎麽將朱運打贏的，“先前那四處變招僅是我自己想的，人的要害也就那麽多，一招下去，範圍可覆蓋、身體可掌控的更少，多琢磨不就知道了。”
言無純能這般，完全是因沐陽汐教他「砍柴功」時，潛移默化出來。但他自己並不知，不是光憑自己嘴上說一說其他人就能做到。
“你說得可真是輕巧，”趙苒霞忽然是仔仔細細上下打量了一番言無純，“你的佩劍能給我看一看嗎？”
“我沒有佩劍……”言無純一摸身後，師父給的刀也不見了，他心中一驚，“遭了！”
“什麽遭了？”
“一定是落在天坑裏了！”
“什麽東西？劍嗎？”
“不是，是師父送我的東西，要不是你問，我都還沒注意到昨日就沒看到它了，”言無純一拍腦袋，“這下可不行，必須得去將它找回來。”
“你可以跟金爺說上一聲，請他派人幫你找，”趙苒霞說，“要真是掉在那兒，也不可能會被別人撿跑——你那東西值錢嗎？”
“不值錢，”言無純不好多說，更不好聽趙苒霞的去跟金爺說，若是細問下來，或找到了那把刀，被認出是沐陽汐所有，那自己這下凶多吉少，“但那是師父千叮嚀萬囑咐我，得隨時帶在身邊的東西，可萬不要沉到湖底去了。”
趙苒霞雖不知他丟的到底是什麽的東西，但卻能夠感同身受，畢竟那是師父送給他的，要是換做自己把腰上這把佩劍給弄丟了，也會跟他差不多。
“所以你就趕快去告訴金爺，就算他們不能幫你找，也可以通知你師父，蕭女俠不就在城寨嗎，你也別怕她知道了責罵你，總比丟了的好，且至少依她的功夫，出入那裏易如反掌。”
言無純沒想到趙苒霞是真上了心，他自己雖是著急，但經過剛才那一陣琢磨，才發現若是讓她或金爺插手太多，自己的麻煩更大。
“我想起來了，”言無純故作鬆了口氣地模樣，“我是放在小瑤子那兒了，並沒有弄丟。”
“你這一驚一乍的，剛才就該好好想一想再叫喚，”趙苒霞白了他一眼，回想言無純那一招已經夠她琢磨好一陣了，“那今天就到這兒吧，明日再繼續切磋。”
言無純待她回屋後，站在原地來回踱步，思前想後不知該怎麽辦。
然就此時，他先前在屋頂看到的人又出現了，並對他招手，讓他到隔壁的院落去。
言無純豁然開朗，看了眼趙苒霞房門緊閉，一扔樹枝跑出了院落。
“你怎麽會在這裏，又怎麽會跟趙苒霞在一起，”風元步將言無純引到一棵樹後，急問他道，“你倆到底是敵是友？”
“一時說不清，至少現在她不是敵人，風大叔，倒是你為何會在「自在觀」？”
“我受「天合台」的人所托，幫他們查看趙苒霞和一個男子是不是在「自在觀」，”風元步回道，“倒沒想說的那男子就是你，你不也是「天合台」的人嗎，為何他們還要查你——莫不是你不要原來那小姑娘，是跟著這個趙苒霞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