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曾在觀內作客，恰逢俞舟外出辦事，其一夜忘了宵禁時間，出門被發現，活脫脫被金老給打斷了脊梁。”
奎成義說著話時表情嚴肅，弄得言無純心裏發慌，又不好問是真是假。
轉眼看向趙苒霞，但她臉上卻毫無波瀾。
“奎老板，你跟盟主那麽好的關係，就隻因為忘了宵禁，便被.……那兒到底是個什麽地方，聽上去怎如此凶惡……歐陽盟主沒為你主持公道？”言無純沒有把話問完，但他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清晰地傳遞給了奎成義。
“這已經是最輕的了，你們江湖上那麽多不講規矩的人，你看為什麽沒一人敢擅自上「自在觀」去，”奎成義看了眼趙苒霞，“我想你必比我要清楚很多。”
趙苒霞心領神會，轉而對言無純說道：“金老的確是視門規如鐵律，你最好謹慎一些，不要亂來。”
“明白就好，所以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們可千萬得記住了，否則不管你是五俠還是什麽蕭女俠的弟子，都沒用。”
有了前麵那一段‘親身示範’的警告，言無純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聽他講規矩。
奎成義詳詳略略總共說了大概有十多來條，都不是什麽很大的規矩，多是‘哪些地方不能去、哪些時候不能出門’之類的限製。
“差不多了，這些就是你們最容易犯的，其餘的那些等上了「自在觀」後，會有人給你們講清楚，”奎成義最後叮囑道，“還有一點，在「自在觀」中有什麽問題，直接找金老，不要跟任何人說話。”
“知道了。”
“那好，我就先回去，你們在這裏安生待著，”奎成義要離開前，想起了事，轉而對言無純說，“那位小姑娘非要讓我給你帶句話，就是叫你不要死了。”
“啊，請奎老板轉告她，我死不了。”
“你們甚是好笑。”
趙苒霞又叫住奎成義：“奎老板，我們在這村裏什麽地方可以找到吃食？”
聽趙苒霞這麽一說，言無純方覺自己的肚子都快貼到後背去了。
奎成義搖搖頭：“你們哪都不要去，就在屋裏待著，兩位都是練武之人，忍著吧，上「自在觀」就能有吃的。”
這句可要比之前任何一句話都消沉言無純的意誌。
奎成義將兩人安排妥當後，便離開了。
一轉眼又變成了他們兩個人，而且又是遇上了棘手的問題。
“我發現跟你在一起，就沒什麽好事。”言無純抱怨道。
“你可別忘了，要不是我及時趕回來，你現在早是因內息紊亂而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
“輕則精神錯亂，重則丟了小命，”趙苒霞說道，“再說現在餓肚子的又不止你一個，我當時第一時間就返回去救你了。”
這下言無純無話可說。
“好了，安心等著吧，我要練功了。”趙苒霞沒再理會他，在茅屋裏唯一一張床上盤腿坐下，運起功來。
言無純揉了揉癟癟的肚子，想著之前也是運功時看到、聽到的那些所謂的＇幻覺＇。現在屋內沒有別的東西，他隻能席地而坐，正想也運功時，卻被趙苒霞給叫住了。
“你幹嘛？”
“跟你一樣，運功啊。”
“你是在開玩笑嗎，”趙苒霞一臉嚴肅，“你是真不懂？”
“我也沒做什麽，”言無純被她這反應給弄蒙了，“到底怎麽了？”
“我們所練非同一種內功，這屋子窄且封閉，若是一齊運功，勢必會產生影響，”趙苒霞沒好氣地說，“你這是想害自己，還是害我？”
“我還真不知這個——”
“行了，我練一個時辰，然後你再練。”
言無純歎口氣，站起身來，細一琢磨，有些不對。
想再問趙苒霞，但對方已經緊閉雙目了。
茅屋不大，裏麵也沒別的什麽東西，加之又不能出去，這一個時辰是真把言無純憋得夠嗆，恍如是半日之久。
好不易趙苒霞睜開眼散了功，接他們的人也來了。
一輛掛著「觀」字的大馬車停在了茅草屋外，與屋子和周圍環境的風格格不入。
駕車之人隻叮囑二人上車，坐在車廂內不要露麵，便沒跟兩人再多說一句話。
趙苒霞是不動如山，言無純之前就憋得不適，現在怎麽也坐不住，便稍稍撩開窗簾，望向外麵。
他們在往翠屏山去，途徑山門、翠屏山寨，筆直地從「瞰雲棧」門口駛過。
再此之後，興許是因為沒有房屋和人群，山路變寬，隻不過隔不多遠就有兩三人站在路邊，腰有佩劍，注目著他們的車子。
言無純收回頭，對車廂內的趙苒霞問道：“外麵隔三差五就有人站在路邊對我們虎視眈眈。”
“那是「自在觀」的門人，就是以防有人不請自來。”趙苒霞靠在那兒微微閉著眼。
“「自在觀」不就是歐陽盟主的府邸嗎，這麽興師動眾的守著是為什麽？”
“你這人，要不是我事先知道你是蕭碧辰女俠的弟子，肯定會以為你不是我們中原之人，”趙苒霞說到這兒一頓，“不對，我好似聽你說過，什麽你師父嚴格說不是蕭碧辰，怎麽個嚴格法？”
之前那是因為環境使然，言無純隨口就這麽一說，但現在卻又不想在這事上深談，因為怕自己沒掌握到那個度。
“意思就是我沒學「百樂坊」的功夫，尤其是跟小瑤子的比較的話，”言無純簡單敷衍過後，立馬是帶到另外個話題，“那個之前在茅屋裏我就有個疑問，但看你在練功也就沒說，現在你可能幫我解答一二？”
“你直接說。”
“你說兩個人在一起同時運功——”
“是兩種不同內功，通常內功更強的那一方會影響到較弱的那方。”
“會是怎麽影響？”
“輕則心緒不寧，重則內息變亂、走火入魔啊，要是兩人內力相當，這麽長時間打坐運功搞不好都走火入魔了。”
“所以就會產生幻覺？”
“你想說什麽？”趙苒霞似也明白了言無純這麽問的意思。
“我在天坑下麵，會不會就是這種情況，當時我周圍某個洞裏也有人在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