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言無純摸了摸胸口，身上的外傷沒了，更不痛了。
“那個，你是真人，還是說我還在做夢？”
“至少現在你不是做夢。”
言無純把自己剛才看到的、聽到的說予趙苒霞聽，後者思索了一陣後得出一個結論：“你應該是運功時走火入魔了，所以內息紊亂，才會產生幻覺。”
“是嗎。”
言無純因是親身經，依舊不覺得像幻覺。
不管是從看、聽甚至觸碰，都是十分真實，而且那花瓣、樹葉上的很多字，言無純看都沒看過，就算出幻覺，怎麽會出那種自己都未曾見過的東西。
趙苒霞見他不信，便順著問道：“那你說樹葉上寫的是些什麽字？”
“我隻認識幾個字，有＇花＇什麽，什麽＇凡＇……然後一堆字都是我不認識的，數來總共十四個。”
“那就對了，你根本記不得具體的東西，”趙苒霞覺得不能再給他糾結在這個問題上，“行了，先上去，我得把蕭女俠的計劃告予你知曉，這事不可出岔子。”
趙苒霞是綁了根繩索垂下來，言無純很輕巧的就能攀上去。
他回顧好幾眼那個流出細水的洞，越想越懵，其它的都不說，明明就那麽一會兒功夫，太陽竟然都要下山了。
爬上天坑後好長一段時間，他都還是恍恍惚惚。
直到跟著趙苒霞走出山林，來到翠屏山山門外。
“你往哪裏走？”趙苒霞拉住他的衣服。
“不回「翠屏山寨」？”言無純反問道。
這不問還好，一問趙苒霞是眉頭緊蹙：“我一路上跟你說的話，你究竟聽去了多少，還是說一句都沒聽？”
“我……”言無純的確是一句都沒聽進去，但他可不敢實話實說，“我剛才內息又亂了，所以在運功調息，很多話沒聽去。”
這說辭倒是有用，趙苒霞沒再進一步責他，而是耐心對他解釋說：“蕭女俠的意思是那些人躲在暗處，我倆也正好順水推舟，假是掉落懸崖而亡，真是躲於暗處，他們在對我動手後，便沒再向其他人下手，蕭女俠懷疑他們真正的目標是在聚盟大會上。”
“我們要把他們找出來？”
“來「翠屏山」的少說有數千或萬人，他們要是安心躲匿，我們在此中是找不出來，所以我們隻管藏著，他們總會再行動的。”
言無純站在山門外，看著熱熱鬧鬧地山路。
“不上「翠屏山寨」，我們去哪？”
“我們先去找奎成義，他會帶我們上「自在觀」。”
“奎成義是誰？”
趙苒霞不似何駱，並不清楚言無純的這種無知。
“奎成義就是歐陽盟主的朋友，也就是瞰雲客棧的東家，你內息又紊亂了，還是真無知？”
“單純就是不知道而已，這江湖上我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你也沒必要這麽大驚小怪的，對了，你見到小瑤子和蕭婆婆時，何駱他們是否也在？”
“不在，他們早跟著「弈劍山莊」的人離開了。”
“你知道？”
“對，我親眼看到的，「弈劍山莊」的人來客棧將他和一位姑娘已經帶走了，所以先前你說找人，就是在找他們？”
“啊，他們是被抓走的還是心甘情願離開的？”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那時也就遠遠看著罷了，所以他帶著的那個姑娘就是被朱運綁走的那位？”
“不是，是小瑤子。”
“腿腳不便的那姑娘？”
“是。”
“好在沒有出什麽事，”趙苒霞既氣憤又無奈地搖搖頭，“收徒必教，教則必嚴，袁掌門這般不如不收徒。”
“然你們又沒人敢當麵向他指出來。”
“你連奎成義是誰都不知道，就更不知道這個中緣由了，跟你說了也是說不清，我們現在去跟奎成義碰頭。”
趙苒霞將他往另一個方向帶，兩人是一直走到五裏地外的小村莊。
“奎成義在這裏？”
趙苒霞也不十分確定：“說的是這裏。”
“他的店在「翠屏城寨」裏，為什麽人會在幾裏外的村莊中？”
“那是因為怕隔牆有耳。”
在言無純和趙苒霞身後說話的，是一位年半過百的男子。
他要是站直的話應該跟言無純差不多高，隻不過現在是弓腰駝背，手裏拄著一根黑木拐杖，兩隻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言、趙二人。
言無純不認識此人，又因其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並這麽盯著自己，心裏不由有些不適。
“奎老板。”趙苒霞先抱拳拜道。
“奎成義前輩。”言無純收回打量地眼神，也拜道。
“什麽前輩，我不是你們江湖人，不用跟我來江湖那套，蕭碧辰已經跟我說過了情況，你們先隨我進屋去。”
奎成義所說的屋子，就是一間簡陋的茅草房，甚至比村裏其它房屋都還要差。
“奎老板，可有眉目了？”趙苒霞顯然不是第一次與他談話，語氣很自然和隨意。
“又不可能把山上每個人的腳踝都檢查一遍，”對方簡單地回了一句，爾後說道，“你們在這裏待到入夜，會有人帶你們直接上「自在觀」去，你們就先躲在那裏。”
言無純問道：“我去「自在觀」前能先回客棧一趟嗎？”
“你要是有什麽東西要拿的話，我會叫人替你拿。”
“不是，我得去當麵跟小瑤子打聲招呼，以免她擔心。”
“你還是別想了，至少你那朋友知道你還活著，我的那些師弟師妹都還不知道我跑哪去了，要傳到掌門那兒去，師父不定會有多擔心，”趙苒霞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我都不說什麽，你還一直心心念念、得寸進尺的。”
奎成義沒在這件事上發表什麽意見，畢竟趙苒霞已經把言無純說得不開腔了：“好了，雖然說離聚盟大會沒多久，但好歹你們也要知道「自在觀」的規矩，現在歐陽俞舟還沒回來，所以「自在觀」由金老說了算，他可算是鐵麵無私之人，除了歐陽俞舟，其他人隻要在「自在觀」做了違規之舉，他都會按規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