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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依江魚瑤所說,兩個人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不見了好,你倆都沒事就更好,”何駱斬釘截鐵地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回客棧再從長計議。”


  江魚瑤已經全然走出了先前的恐懼,但言無純的頭仍舊是昏昏沉沉的,想要休息。


  “做了這種事,朱運也不敢聲張,”何駱在回城的路上告訴他們,不過更多是說給自己聽,“他之後應該不會拿這件事來做文章,尤其是那兩個不知是死是活的家夥,他們更不會追究。”


  言無純和江魚瑤並不關心這個,在何駱心心念念自言自語時,江魚瑤小聲問向言無純:“小純子,你剛才眼睛發著紅光,你都不知道?”


  “我一直有努力在想,但完全沒印象,你確信看到是我眼睛發紅光?”


  “啊,完完全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你那模樣很嚇人,有些.……”江魚瑤咽了口唾沫,“有些讓人恐懼。”


  “我樣子都變了,長獠牙了?”言無純更加茫然,因就現在的狀況看來,他根本聯想不出自己有經曆什麽變化。


  “不是,樣子還是你的樣子,隻是眸子鮮紅,嗨,我說的叫人恐懼,也不盡是因你的那雙眼睛,主要是你的氣勢……我也說不準,就是不看你的眼睛,待在你背後,都覺得窒息,”江魚瑤越說越激動,不自覺聲音就大了些,“你倒是不記得了,我看你把那兩個家夥打死時,完全是麵無表情的,就像是個'殺人魔頭'一般。”


  “什麽殺人魔頭?”何駱停下了自說自話,轉回頭問向江魚瑤。


  “沒說什麽殺人魔頭啊,”江魚瑤瞪著眼,幸而何駱還要顧及自己胯下那匹馬跑的方向,所以江魚瑤慌張的模樣沒有暴露,“都一直是在聽你說話。”


  何駱回憶了會兒,自己倒確實沒聽清楚,便沒再追問,又開始回到先前話題自言自語起來。


  “殺人魔頭……”


  言無純心裏默念了幾遍,一瞬間的確有個念頭從腦子裏一閃而過,不過很快就晃著腦袋將它給甩了出去。


  “不能亂說,這怎麽可能跟師父有關?”言無純低聲對江魚瑤說道。


  而後者則是迷茫地抬頭望著他:“我什麽時候說跟你師父有關了?”


  “不是你說的,對,是我自己剛才想到的,”言無純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拍了拍腦門,“還有些迷糊。”


  江魚瑤皺著眉頭,將後腦勺抵在言無純胸口:“我看這次去了翠屏山,必須要讓我師父給你看看是什麽毛病,以前可都沒出現過,會不會是安首仁把你身子給弄壞了。”


  “不知道,這難說。”


  言無純長歎口氣。


  兩匹馬,三個人在天亮前是反回了客棧。


  何駱去馬廄給了些銀兩,言無純之前推人、搶馬的事也就結了。


  之後他專門找店家打聽了朱運和遲向茹,得知先不久時已叫人來退了房間。


  何駱徹底鬆了這口氣,是死是活,都眼不見為淨。


  幾人原本的計劃被打破,言無純的困意越來越重,回到客棧後,就是與江魚瑤多說上幾句,都在犯困,這樣子根本沒辦法上路。


  索性他們便讓言無純先睡去,之後在城裏找了位大夫來,結果是一切正常,僅是心跳稍急,以及手掌中有一道淺淺的劍上,都不是很嚴重的問題。


  大夫甚至都沒有開任何的藥,隻叮囑讓他多歇息,便離開了。


  這之間動靜不小,加上前來診治的大夫,三個人待在言無純的身邊,後者愣是大打呼嚕,從頭到尾就沒有醒過。


  “老言睡覺都是這麽深的嗎?”


  送走大夫,何駱坐不住了,在言無純身邊又是拍手,又是撥他的臉,但言無純仍舊是不醒。


  “沒有,以前他在竹廬睡過頭,隻要敲門就會醒。”江魚瑤雙手托著下巴,疑惑地望著言無純。


  何駱若有所思地點著頭,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發呆:“興許是累著了,怎麽說他的對手也是五俠之一的人。”


  “呸,”而秋池也知道紙條上的事,義憤填膺地說道,“那家夥就是個狗屁五俠,你能不能去跟你們那什麽盟主說一說,這種人越是練了厲害的武功隻會越危害天下。”


  何駱隻聳聳肩,不置可否。


  “誒,駱駝,我問你,”秋池又進一步問道,“按照他們「穿影派」的門規,朱運這種敗類會被如何懲處?”


  “能怎麽處置,最多不過是麵壁思過、禁足罷了。”


  “僅此而已?”


  “啊,他這事未遂,屆時隨便解釋一番,說是開玩笑、惡作劇之類的,再倒打一耙,說老言下手重,蕭女俠恐怕還得罰他們,不過遲向茹給「穿影派」的掌門講清楚緣由,他們就不會希望這件事被鬧大,並在江湖上傳開,”何駱冷冰冰地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是在江湖上立足地技巧,對大門大派來講近乎死理。”


  “所以現在都說中原武林是一攤死水了。”


  “噓,”何駱把手指放到秋池嘴前,“這話可不能亂講,要是被聽到,免不了會被扣上禍亂武林的帽子。”


  “好笑,我一個不會武功的姑娘家,禍亂什麽武林?”


  “因為這話是當年「天合台」的「天尊」侵入中原時所講,所以你可不能胡亂接這話,”何駱語重心長地解釋,“你要知道,當年福山大戰後,中原可是有不少被「天合台」滅了門派,卻苟活下來的人,他們無時無刻不想著把「天合台」的人剝皮抽筋。”


  兩人在這邊聊著,江魚瑤一句都沒聽進去,她望著胸膛起伏劇烈的言無純,思忖自己還能做點什麽。


  忽然她是轉身將桌上的匣子打開,把琴給拿了出來。


  沒有任何預兆,琴聲揚起,何駱與秋池兩人不約而同安靜下來。


  而言無純胸膛的起伏也隨著音律而趨於平緩。


  “嘿,有效果,”何駱湊過去探了探,喜道,“老言的吐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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