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雖然言無純的劍並不精準,劍路也沒自己詭譎,但其速度之快,力度之重,是自己遠不及的。
所以縱然朱運深諳劍路的各種變換,但卻還是有躲不過的時候。
傷口雖不致命,卻是渾身被劃了不止十數下,已是滿身鮮血。
朱運完全被言無純打得氣焰全無,渾身傷口不斷湧血,仍舊沒有喘息的機會,隻能不歇地一直閃躲遮擋。
然而隨著體力的耗去,即使他預判出言無純手中劍路的變招,但身體動作愈發遲緩。
反觀言無純,不僅生龍活虎,且那雙泛紅的雙眼越來越亮。
朱運從沒感受過如此地壓迫和窒息感,就是當年跟歐陽俞舟動手時,都沒有。
他長呼一口氣,破釜沉舟,學著言無純那般,一隻手死抓住劍身,另一隻手是聚滿全身內力打向他。
言無純直接與其硬碰硬。
兩拳相撞,朱運頓覺手臂發麻,胸悶鬱結,一股暖流壓都壓不住地沿著喉嚨往上湧。
他還沒機會搞清楚自己嘴裏噴出來的是什麽東西,就已是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
言無純這是真殺‘紅’了眼,順手握劍就是朝著躺在地上的朱運背心刺去。
“小純子!”江魚瑤跌跌撞撞趕了過來,一把抱住了他,哭道,“小純子,你是怎麽了?”
言無純的眼睛瞬間褪了顏色,手中的劍也滑落到一旁,他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嗯,他怎麽……”
“小純子,你剛才是怎麽回事?”江魚瑤看他的雙眸雖恢複了正常,但仍舊是不放心。
言無純比江魚瑤還要懵:“我剛才怎麽了,我馬車到了這裏,然後進了門……我不記得後來的事了.……這家夥.……他被我打死了?”
這邊兩人還各自困惑,遠處忽然是傳來一聲大喊:“小心!”
言無純瞥到聲音來源之處飛來一道紅光,他抱著江魚瑤就撲倒在地。
那道紅光從他們兩人的頭頂劃過,插到了地上——一把係著紅色流蘇飛刀。
兩人起身,何駱是拍馬趕到,遲向茹則飛身落在了朱運身邊。
“你扔我們幹嘛?”言無純沒好氣地問向遲向茹。
不過女子沒有理會他,而是探著朱運的脈絡和氣息。
“我是看到留在你房中的信紙,立馬趕過來的,”何駱見兩人都沒有大礙,便轉身看向地上的朱運,慌張地神色沒緩和多少,“這朱少俠所作所為可讓人大跌眼鏡,事情要被傳出去,勢必會牽連到五俠的名聲。”
遲向茹鬆了口氣,在朱運身上點了幾下,終於止住了他嘴裏流出的血:“好在不是太嚴重,還有氣,我先帶他去城裏醫治,之後會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告訴他師父,自有門規處置他,何少爺,今日之事可千萬不要外傳。”
“自然不會,”何駱滿懷關心地說,“你先趕緊帶他去醫治吧,之後希望朱少俠能吃一塹長一智,別再這麽胡作非為,這次好在我兄弟有留手,換做別人遇上此事,恐怕已經把他給卸了。”
遲向茹看了眼言無純與江魚瑤,這次眼神中飄過一絲歉意,不過仍舊沒與二人說一個字,帶著朱運就飛走了。
何駱猶豫了半天,思索了各種措辭後,方問出口:“老言,你來得可及時?”
言無純轉眼看向江魚瑤:“當然及時吧,你看她不活蹦亂跳的嗎。”
言無純不識字也不懂男女之事,自然不知道何駱擔心地是什麽,所以答非所問。
何駱隻能是看向江魚瑤,親自求證。
江魚瑤把額前的頭發和衣領理好後,將嘴角的血給擦幹淨了:“沒事,就好像中了迷藥,頭有些疼,被他給打了一耳光,都不是什麽嚴重的傷。”
“那就好,那就好,”何駱之前跟朱運接觸也不是太多,要不是看到言無純屋內字條上那麽不堪入目地威脅,他永遠都想不到其品性如此惡劣,“朱運那邊不用管了,隻要他不死,會有專門的人收拾他,我們也快回去,池兒可擔心你們了,此地不宜久留。”
江魚瑤想了想,並沒有把自己看到的景象告訴何駱。
雖然自己很害怕言無純的那種模樣,也搞不清楚緣由,但她覺得應先跟言無純談過後,再由他自己決定是否告知何駱。
“嘖嘖嘖,”何駱注意力已經在自己腳邊,調侃說,“你把那家夥體內一半的血都給打出來了吧。”
“我一點都記不起來了,”言無純這才想起檢查自己身上是不是也有什麽傷,“腦子疼。”
“對了,院子裏還有兩個人,不知道是死是活。”江魚瑤指著身後方向說。
言無純對那兩個人反倒是有那麽一絲絲的印象,不過卻很模糊,隻記得自己的確是與兩人交了手,但具體細節卻想不起來。
“快帶我去看看,”何駱剛放下的心又是提到了嗓子眼,“若是「穿影派」的弟子可就不好辦了,雖說他們有錯在先,但依江湖規矩,也是得交由其所在門派按門規處理。”
言無純聽都沒聽說過這規矩,更別說遵守了。
在江魚瑤的帶領下,三人重新回到院內,然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地上的確有江魚瑤所說的打鬥痕跡,且血跡也十分明顯,然而就是空無一人。
江魚瑤所指的那兩塊兒地上,並沒有人。
她走近左找右看,就像這地上會有什麽機關似的。
“沒對啊,我出來時,記得這兩人都是一動不動的趴在這裏,我還探了他們鼻息,都已經死了,”江魚瑤回憶著,“而且就算又活過來,也不可能就這麽不聲不響地不見了啊。”
言無純一直在走神,他也在不斷嚐試著回憶這之間發生了些什麽,所以對這兩人去了哪、為何不見了、是死是活,都不怎麽關心。
“當時可還有其他人?”
江魚瑤晃晃腦袋:“我記得是沒有了,要還有其他人,小純子跑出去打朱運時,他們就不會放任我離開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