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言無純非常確定就是江魚瑤,他不及探查便撞門而入。
門內物景早是荒廢,前院站著兩個男人,是嚇得立馬轉身盯著言無純。
言無純再往深處看,見到了躺在地上的江魚瑤以及正在抓扯她上衣的朱運。
“小瑤子!”言無純大叫道。
朱運停下手,站起身來,看清來這是誰後,怒道:“你他娘的是不認字嗎,老子叫你一個時辰後來此,你這麽快跟來,就不怕老子現在就殺了她?”
雖然沒有得到江魚瑤的回應,但言無純聽到她已經是被嚇得不斷抽泣。
“這瘸腿雖然是個殘疾,但樣貌、身板皆是個好貨色,我很喜歡,”朱運見得不到言無純的回答,便迎著言無純走前了幾步,指了指自己的臉,“這個賬你說你們該怎麽還?”
“小瑤子,沒事吧?”言無純依舊沒有理會他,撥開他們就跑去扶起了江魚瑤。
朱運認為一切都在其掌控中,伸手攔住要追上去的另外兩人:“不急。”
江魚瑤聽到言無純的聲音,忽是抱著他,渾身發抖,哭得是更厲害了。
“現在後悔了,”朱運摸了摸自己的臉,“但告訴你,晚了,我不管你們是什麽背景,我最恨趁人之危的人,尤其是趁我之危,不過我還是給你們留了條路,把這女的送給我一個時辰——”
“閉嘴,”言無純看到江魚瑤的脖頸上有明顯的勒痕,嘴角也有血跡,是真動了火,“你們誰動了手?”
“嗬,不知天高地厚,我們兩個人都動了手,”兩個打手轉眼看了看朱運,後者不削地點點頭,“讓他也試試。”
兩人說罷就衝向言無純,不過一看武功就不怎麽樣,空是有一身結實的肌肉。
言無純把江魚瑤朝後拉了一把,自己也側過身,完全避開兩人。
他們還以為跟往日欺負人一樣,結果別人就像是躲開兩片落葉般,輕而易舉就避了過去。
也正因此,二人收力不及,是因慣性往前衝了幾步。
言無純鬆開江魚瑤,順勢追去,不待兩人轉過身來,一人送了一掌。
“哇!”兩人同時喊出了聲,人也騰起空來,雙腳離地,又往前猛衝了一截,臉朝下同時落地,往前移了一寸後身體方才停下。
二人抽搐了幾下,鮮血沿著眼鼻耳口流出,接而不再動彈。
“小……小純子……”江魚瑤臉上的淚水還掛著,但看到這場景,她能感覺出言無純的氣息與尋常判若兩人——更多是讓人打心裏害怕。
言無純沒有理會她,轉頭看了眼朱運,一口氣朝他衝去。
朱運見這家夥竟然來真的,倒也不怕,隻覺麻煩,便不打算留手了,抽出腰間的佩劍,就迎上去了。
然而,當他第一招使來,劍已半出時,卻瞥見與他迎麵而來之人兩眼泛紅,根本辨不出眸子,更別說觀察他的視線。
也就此一刹那的困惑,他的劍鋒已經被言無純給避開。
然而他來不及接第二招或是有任何其它反應,言無純那雙赤紅色的眼眸已與他的臉不足半尺。
他甚至能清晰看到這赤紅色中混沌一片的場景。
朱運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等事,腦子在一時間短路。
“你……”他一個字都沒說完整,就覺肚子微熱,接而連人帶劍飛出了院門。
朱運忍住肚子的劇痛,在空中翻了兩個半圈才又重新在地上站穩。
對方卻已跟著衝出,朱運立馬是右腳撩起地上的劍,嘴裏叫道:“去你娘的!你是個什麽鬼玩意兒——”
話說一半,朱運看他絲毫沒有躊躇減緩之意,便是一咬牙再是主動出劍。
「穿影派」的劍法以靈活精準著稱,其靈活,一招可據熟練程度變為數招,一式可作數式,而其精準可謂直削毛發而不傷皮肉。
朱運雖不能說已是登峰造極,卻是遊刃有餘。
不過對方像是知道他的所有想法,每一招一式無論他怎麽變,劍路如何刁鑽,都被輕鬆躲了過去。
不僅如此,就在他又被躲開一劍,還未來得及變換時,居然是被對方穩準地抓住了劍身。
朱運雖然吃驚,但沒敢怠慢,立馬使出全力意從言無純手中把劍給抽走。
這劍身雖是被言無純抓在手裏,但更像是嵌在了石縫之中,無論用者使多大氣力,都紋絲不動。
言無純似是不知疼痛,將朱運往身前一拉,另一隻手已同時打出。
朱運此番早是醒了酒,注意力也十分集中,因之前吃了言無純一掌,知其內力高於自己,便並沒有像先前那般輕敵。
能在穿影派中脫穎而出,朱運也不是尋常之人。
當言無純另一隻手出來時,朱運迅速鬆開了自己的劍。
然而他再一次低估了自己的對手。
言無純將劍反轉,劍鋒指著朱運就來。
朱運深諳劍法,光看言無純抓劍姿勢與劍身在空中壓不住的抖動,他就猜到對方根本沒用過劍,更是不會用自己的這把劍。
言無純的這第一劍朱運避得是易如反掌,就在他尋找破綻,準備反製時,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對方手腕微抖,劍路忽換,雖沒刺中朱運,但已足夠讓他驚詫——因為對方用的正是「穿影派」的劍法——雖然言無純使用得不熟練,但不管從劍路的變換、或是出手招式來看,都妥妥帖帖是朱運剛才使用的「尋影劍法」。
朱運已經是被他招惹的這人給嚇傻了,毫無還手之力,然而對方卻沒因此有要收手的意思。
緊接著第三、四、五招,一招更比一招凶狠與精準,朱運莫說是尋破綻反製,就是連躲避自保都已是難事。
他從沒遇上過這種事,對方剛出手時似門外漢一般,十多招後竟然像練過這武功好幾年,招式的銜接與轉換不比「穿影派」的弟子弱多少。
言無純的眼睛依舊通紅,麵無表情,朱運甚至一度懷疑跟自己對手的這家夥根本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