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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好在大堂內一直都有徹夜言歡之人,所以坐了一夜的言無純也未顯得有多奇怪。


  “言兄弟,起來得這麽早,”何駱打著哈欠走出房間,坐到言無純身邊,“已經點了早飯?”


  他是絲毫不知道言無純昨天就沒進房睡過覺。


  言無純沒對他說這點,隻把昨夜遇上的事跟他講了遍。


  期間江魚瑤和秋池也出了來,秋池已經聽江魚瑤說過了。


  當言無純講完後,何駱一臉不信的說:“「雲上峰」的人怎可能做這種事?”


  秋池立馬接了話:“實際上很早之前就有一些風言風語說「雲上峰」在做些見不得人的買賣。”


  “池兒你這是從哪聽的?”


  “這件事很早之前就在莊內的下人之間傳開了,隻不過都隻當是流言蜚語罷了,大家也都當個茶餘飯後的談資,”秋池回憶道,“後來莊主不準我們議論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怎一點都不知道這事。”何駱茫然地看向言無純,就像對方知道原因一般。


  “哎,實隻是風言風語罷了,下人間平日沒事兒什麽都傳過,也不管是誰牽的頭,也不知會在哪收尾,反正就這麽你一句我一句的,都是私下聊著——”


  何駱的關注點一下就變了個地方,興致勃然地問說:“哎!那可有風言風語過我倆的事?”


  秋池白了他一眼,沒理他。


  何駱自知碰了灰,便又轉眼看向言無純:“言兄弟昨天所遇到的事情若是真的,實是改變了我的認知,名門正派「雲上峰」竟然偷搶民女,而無惡不作的「天合台」竟然出手相阻。”


  言無純從小就不覺「天合台」是什麽“無惡不作”或“邪魔外道”,尤其在知道陪伴自己那麽多年的師父就是沐陽汐後,就更是不覺「天合台」都是壞人。


  所以,他對何駱的這話,並沒有一點共鳴。


  “那個叫緣鳳的女子,並不壞,”言無純說,“昨日她甚至為了那些姑娘,讓自己受了重傷……也許是重傷。”


  “會不會是她們故意演給你看的,「天合台」的人詭計多端,靠這個來取得你的信任。”很明顯何駱對「天合台」的芥蒂很深。


  但這話倒真是讓言無純聽進去了。


  如果真如何駱所言,那麽緣鳳的事——前腳剛昏迷,後腳就自己醒來離開客棧——也就說得通了。


  “誒,我昨天也親眼見到了一屋子的血跡,應該不是假的吧?”江魚瑤光想著畫麵,身體就不舒服。


  “算了,無所謂,是真是假都過去了,”言無純是不覺得昨天那四個姑娘像是演出來的,“乾坤寨的那封信還在嗎?”


  秋池摸了摸身側:“還在。”


  “也對,送信要緊,”江魚瑤說道,“我們耽誤的這幾天,會不會影響去翠屏山的日程,要是晚了,不好跟師父交代啊。”


  三人都看向何駱,但現在何駱也不敢再輕易下定論,誰知道路上會不會又出什麽幺蛾子,往常是跟著弈劍山莊的車隊,都有其他人處理各種問題,現在卻不一樣了。


  “可能多少是會有些影響,不過預留出來的時間比較長,加緊趕路吧。”


  “駱駝,怎麽你說話沒之前那麽篤定了?”秋池毫不留情地指了出來。


  四人簡單點了些早餐,在這之間已經有不少外來進店打尖兒的人在聊昨晚發現屍體的事情。


  聽他們說,一共有五具,本來有一個還活著,但後來不知什麽時候凶手又潛了回來,把他給滅口了。


  有人猜測是山上的那群土匪幹的,但很快就被其他人給駁斥了。


  因為死的這些人已經被幾個女子指認了,他們是人販子,而殺他們的人是為了救這些女子。


  不過鎮民們並沒有因此鬆口氣,因為有人說,如果這些死了的人是山匪,那情況不就更糟了。


  聽人們在那兒七嘴八舌的說話,言無純又不好插嘴幫安首仁他們“正名”,索性就當是聽個熱鬧了。


  “聽他們這麽一說,好像也不是沒道理,”何駱又發作了,“山匪不燒殺擄掠怎麽叫山匪,這裏再怎麽說也還是在安首仁的土匪窩子的範圍內,言兄弟,要不我倆聯手,殺他們個回馬槍,也算為老百姓除害了。”


  “我昨天有見到他們排的陣,雖然不太嫻熟,但卻看得出很有名堂,安首仁那邊的手下沒這個能耐,還有個很重要的事,安首仁讓我這幾日不要運功,我今早稍稍試了下,一動真氣全身就痛。”


  何駱反應也快,怕讓其自己上去,便馬上言道:“那就當我剛才沒說,咱們現在暫避鋒芒。”


  離開城鎮時,何駱便像是終於從泥沼裏爬出來了一樣,長呼了口氣。


  “我這輩子都不會再來這個地方,離得越遠,心裏越踏實,這江湖上,不怕明刀明槍,就怕這種暗地裏使壞的,而用毒的這種人,更是最為陰險惡毒,不可輕信的。”


  言無純和江魚瑤已經習慣了何駱的這種“謹慎”,更不用說秋池了。


  所以三人都沒怎麽理會他,任由他自言自語。


  今日光照充沛,地上早不見雪,但還是濕冷,幸而陽光印在身上還有些微的暖意,不然這麽快馬加鞭,光是迎麵的冷風都夠他們受的。


  江魚瑤還是掛記著緣鳳的事,忽想到可以向何駱他們問問:“你們知不知道「血騰散」這種藥?”


  何駱念了遍這個名字,點點頭:“聽說過,是「天合台」獨製的毒藥。”


  “是毒藥?”言無純一臉詫異。


  “應該說是奇藥,”何駱改了口,“老爺子說過,有些人用它就劇毒無比,可立馬七孔流血而死,有些人用了則是功力大增。”


  “這要怎麽分辨自己屬於那一撥人?”江魚瑤幫著言無純問道。


  何駱聳聳肩,獻殷勤地看向秋池:“池兒,你們尋常時可有說過這種藥的事?”


  秋池搖搖頭。


  “雖然關於「血騰散」我也隻是聽說,但老爺子的話靠譜,”何駱略顯得意地說,“所以依我聽來的判斷,「天合台」的人用那藥就不會死,不是「天合台」的人用那藥就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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